青銅大門這等神器,一旦祭了出來,便坐鎮于虛空之中,符文之力尤如觸角,或者說大樹的根系,深入虛空之中,定住自身,開啟傳送之門,玄奧異常,亦難以捍動,但在方行一身蠻力之力,卻硬生生將此門拔了出來,其難度與凡人倒拔垂楊柳相仿,或有過之。新思路 這一幕著實驚人,把留意到了這一幕的眾修以及正拼命趕過來阻止的施印元都驚呆了。
“渾蛋,還我鎮宗神器!”
施印元這會像是瘋了一般,拼命大叫,取出了自己的兵器,吼叫著向方行砸了過來。
而方行卻拔出了青銅大門之后,也是喜不自勝,見有人追來,下意識的拔腿就逃。
施印元也是急瘋了,竟然揮舞著一根火龍鞭在后面追。
不過一個逃,一個追,也沒跑出多遠,卻回過神來了。
方行轉頭看向了向自己追來的施印元,一拍大腿,心想他娘的做賊做習慣了,搶了東西就想跑,關鍵是現在不一樣啊,那廝只是個筑基,我跑個屁,回頭弄他…
而施印元一見方行不跑了,回頭朝他追了過來,心里登時打了個突,轉頭就逃。
“我回來,我把這扇門還你…”
方行的速度實際上比施印元快的多,只是剛才自己轉頭就逃,逃的也忒快了點,卻與施印元拉開了距離,這會再倒追回去。便有些麻煩,不過背后生出了兩道金翅,那扇青銅大門在被他拔了出來之后,上面的符文之力消息,本體也在變小。重量隨之減少,倒也省去了他大部分的力道,速度越來越快,閃電一般追向施印元,一邊追一邊口中大叫起來。
“小魔頭,你敢搶我靈巧宗鎮宗之寶,宗主定然不會饒你…”
施印元口中仍然沒忘了大聲威脅。顯然到了此時。仍然擔憂此神器下場。
“那小爺我先拍死了你,讓它成為無主之物…”
方行冷笑一聲,腳踏虛空,速度再增一倍,霎那間疾向施印元沖了過來,人在空中,并指一揮。三道古劍,表子、肥羊、山寨便已接連飛出,直斬向百丈外的施印元。
“救我…”
施印元只嚇的大叫,魂飛魄散之下,大聲呼救。
只不過,此時他召喚而來的那些失控的兇獸剛剛沖得周圍一片混亂,眾修或是謹守心神,以免被發了狂四下沖撞的兇獸傷到,或是遠遠的避到了一邊,又或是像天一宮的諸長老那樣。正飛遁在空中,拼命的控制那些妖獸,以免它們沖進了天一宮內,毀掉天一宮山門。
一時之間,竟然沒人來理會他。
眼睜睜看著自己要被古劍斬殺,施印元福至心靈,張口大叫:“認輸啦…”
追在后面的方行呆了一呆。張口大叫:“你說啥?”
同時狠狠催動法訣,三道古劍沖的更快了。
施印元一時心間苦水大冒,他敢于出面挑戰小魔頭,倚仗便是借由這頭異獸騰蛇而控制住的數百兇獸,以及這天一宮招婿之會的規矩,話說白了,在這種局面下,別說小魔頭了,就算是金丹大乘境的修士他都敢挑戰,畢竟自己根本就不用靠近法臺,隨便指便兇獸上前廝殺就是了,真個被那小魔頭殺出重圍,向自己沖來了,還可以直接認輸,也無危險。
反正他只是筑基,贏了此戰一舉成名,輸了此戰也于名聲無害。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事情發展到了這種局面。
無奈之下大叫認輸,那個小魔頭竟然裝聽不見,實在是無恥至極。
“小魔頭,何必趕盡殺絕?來與我一戰!”
忽然之間,斜刺里沖出了一個身如鐵塔一般的巨漢,足足比方行高出了兩倍,身穿裝著一件黑黝黝的鐵甲,便連面孔也罩住了,只露出了兩只寒燈也似的眼睛,雙手提著一柄與黑色巨劍差不多的闊刃巨劍,揮劍磕飛了三道古劍,救下施印元,而后向方行沖來。
封煙云!
方行已經打聽過,知道此人的底細。
一氣宗道子封煙云,護道盟內赫赫有名的人物。
當年南瞻修士與神州修士斗法,共有十戰,此人便是其中之一。
與他的把兄弟韓英斗了數百回合,最終平局收場,不過此人身上那副鐵甲乃是一氣宗的至寶,九幽寒鐵打造,神兵利器傷之不得,風雷火風亦不起效果,可謂神甲,因此當年他與韓英這個平局實在大有水份,韓英在那一戰被他斬掉了一條胳臂,最后靠著單臂施展了一計逆殺槍術點在了他胸口,靠著槍身震蕩之力震傷了他的肺腑,這才堪堪形成了平局。
“小爺今天定要宰他,我看誰敢攔我?”
方行大吼,與他迎面對沖,雙方同時劈出了手中的兵器。
封煙云的兵器就是雙手握起的那道黑色巨劍,而方行的兵器…就是那扇門。
本來就持在了手中,還沒來得及放進貯物袋里的青銅大門,能大能小,恰好可以當作一件兵器,方行的速度雖然比不上大金烏,但修煉過鵬族秘術且肉身強橫的他,本來就身法驚人,千均一發之際躲過了封煙云那幾乎撕裂了虛空的一劍,卻縱身跳到了他頭頂,大吼一聲,手中那扇青銅巨門已經變得足有磨盤大小,雙手掄著就朝封煙云腦袋上就拍了下去。
“咚…”
封煙云實力不弱,如此短暫的空隙里竟然還能將巨劍收回,擋在頭頂。
只可惜,若是別的武器,定然被他架住,或是直接格飛了,但方行手里的這兵器委實罕見,躲也躲不得,力量又沉,他雖然用劍格擋住,不曾被它直接拍在腦袋上,但這蘊含了方行一身怪力的一拍還是重重傳到了他的身上,整個人頓時如萬斤巨石一般直墜了下去。
“嘭…”
平滑平鏡的鏡湖水面濺起了一朵幾丈高的水花,這位封兄直接不見了蹤影了。
方行回身收起了青銅巨門,知道雖然封煙云被他拍的看不見了,但也知道那廝有鐵甲護體,根本就不是這么一擊能打垮的,甚至可能連傷也沒受,不過他自有妙計,拍下了封煙云之后,便立刻身形急墜,懸于鏡湖上空三丈處,雙手捏訣,施展了山法,向下一提。
只覺大地震動,湖水倒卷,湖底於泥被他這一提之力,竟然無盡上漲了起來,隨著方行身形拔高,赫然形成了一座近百丈高的小山,轟隆隆隨著方行向空中升了上來,而后方行又在空中翻個跟頭,一腳踏在了於泥山山尖子上,直將這一座百丈高的小山向下踹去。
便如配合好的一樣,封煙云剛剛從湖底鉆了上來,就被這小山又砸了下去…
“化山符…”
方行一聲大叫,從貯物袋里翻出了幾道符紙,一鼓腦拍在了這於泥山山尖上。
本來泥質松軟的小山,登時變得堅若巖石,定在湖間不動彈了。
“第九個…”
方行拍了拍手,大功告成,目光向空中急掃,找那施印元的蹤影。
這穿鐵甲的本事再大,被一座山壓住,想逃出來一時半會也做不到了。
“我們文家獨門秘傳化山符…果然是你劫了我們家的符篆鋪子…”
頭頂之上,卻傳來一聲厲叱,抬頭一看,卻見是一位穿著青裙的女子盤坐在虛空之中,身前赫然橫著一張古樸瑤琴,那琴上紋路,怎么看怎么感覺有些眼熟,心思一轉間,便已經想了起來,這琴正是當年葉孤音的法器,只是后來聽說被文家的一個女子搶走了。
“文家的刁蠻小姐文硯心?”
方行心里一動,已然猜到了此女身份。
正式文家這一輩的一位女天驕,亦是護道盟里的得力人物,曾經在兩年前斗法的時候,親手殺掉了一位因憤怒而向純陽道道子宋歸禪大聲怒罵的南瞻修士,說來那修士也只是因為蕭雪與云獨斗劍之前,曾明言說道,只論劍道,云獨亦冷笑不已,分明便是答應了,但真個動起手來,云獨卻又以修為催劍法,強行鎮壓,更狠下辣手,將蕭雪完全廢掉了。
那南瞻修士氣不過,大罵宋歸禪不講道理,但在這文家大小姐眼里,宋歸禪乃是天神一樣的人物,容不得半點污濁,一時恨起,便向那人下了辣手,一劍格殺。
見到此女,方行也是冷笑一聲,一句話也不說,在虛空一踏,人如流星一般沖天飛起。
“宋師兄說的半點沒錯,南瞻野修,殺之不絕,徒留后患!”
文硯心冷笑一聲,雙手陡然間在驚凰琴上一拔,叮咚琴音響起,化作道道風刃布滿虛空,與當年在渤海國葉孤音手中見到的驚凰琴相比,此琴威力更強,風刃無形襲卷,布滿虛空,竟給人一種避無可避的感覺,看樣子落在了文硯心手里之后,此琴已重新煉制過。
道道風刃,竟在空中化作了一只巨大鳳凰模樣,雙翅疾展,呼嘯而來。
“小爺就在這里,你來殺!”
方行此時輕聲一笑,五指虛張,向著按了下去。
眼底,一抹殺機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