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一路大哭,在金烏的幫助下遠遁逃走,青云宗之中,則是一片震驚。
那小魔頭在皇甫家的毒計逼迫之下,果然現身了,只是這現身的結果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竟然沒有出手救人,而是一箭射殺了鐵如狂,助他解脫,然后遠遁而走,眾修士幾乎不敢相信這一結果,那小魔頭到底有多狠,竟然做下了弒師這等人神共憤的惡事?
修行界里,雖然弱肉強食,但因為傳承為基,因而也非常遵師重道,弒師之舉,根本就不是修行界里的人可以接受,哪怕方行的做法,已經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了。
“不愧是小魔頭,不愧是小魔頭啊…”
“竟然一箭弒師,看樣子皇甫家還是低估了這小魔頭的本領!”
“也是皇甫家摸不清楚狀況,想那小魔頭,早就已經背叛了師門,又哪里有什么遵師重道的想法?皇甫家用他的師尊來威脅他,卻是下錯了棋,我倒覺得,這小魔頭大概是故意用這種舉動,來威懾那些想要要脅他的人吧,自今日起,怕是無人會用這種方法來對付他了!”
青云宗上上下下,無數的人都在低聲議論著這件事。
眾人的表情,有驚異,也有憤慨,更有人低聲輕嘆,自以為見證了一個真正魔頭的誕生。
“那個王八蛋,竟然殺了師尊…我…我與他此仇不共戴天!”
青云宗鍛真谷的弟子,亦是一片哀嚎,聲討著方行。
可以預料的是。無論方行是在什么局面下做下的這等事。在青云宗。他真正成為了一個叛宗弒師的小魔頭了,魔頭之名已定,再也難以洗卻,有可能隨之一生。
而適才還在從容對弈的肖山河與青鳥長老,此時已雙雙變得面無血色,手掌都在顫抖,過了很久,青鳥才一聲哀吟。怒視肖山河:“都是你,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肖山河沉默不吱聲,過了許久,才輕嘆一聲:“現在說這個還有什么用?”
青鳥長老又是驚慌,又是害怕,不住道:“怎么辦?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肖山河沉默了半晌,道:“還能怎么辦?祈禱皇甫家的人能追上他吧!”
他的聲音里有種不寒而栗的味道:“這一次,他若是不死,我們兩個…嘿嘿!”
肖山河雖然是在笑著,但面上卻殊無笑意。反而是一片冷漠。
而青鳥長老聽了這句話,則更是一臉惶急。眼底泛出了驚恐的神色。
而是青云宗的山間,一個灰袍的老者,正是之前一直在觀察著方行與金烏的那人,他望著刑臺之上,已經被一箭穿心,害了性命的鐵如狂,也是低低嘆了一聲,取出了一張空白的畫卷,手指輕點,畫了一道玄奧的符咒,半晌之后,一道隱約的光華,自刑臺上飛了下來。
那光華飛到了卷軸之上,卻化作了一個人的模樣,正是仰面大笑的鐵如冇狂。
“看樣子你那徒弟,倒是做了一件讓你開心的事情…”
這灰衣老者輕嘆了一聲,又道:“這小魔頭一箭射殺了你,著實夠狠,不過這一舉動,也好歹保住了你神魂不失,罷了,跟我走吧,靈山寺里,有人覺得你替他承擔了責任,對你有愧,正要想辦法補償你呢,這樣算起來,也是你的造化到了…”
持了這卷軸,灰袍老者一聲輕嘆,飄然而去。
此時的方行,在大金烏的疾速之下,已經帶著他飛入了十萬大山,而那五個憤怒追來的金丹修士,則直接被他們甩的看不到人影了,方行一路哭嚎,破口大罵,幾乎將世界上所有惡毒的語言都罵了出來,直到金烏感覺安全了,在一處山巔停下時,他嗓子都啞了。
大金烏并未勸他,只是蹲到了山巔上警惕的看著遠處,防止皇甫家的人追來。
過了半晌之后,方行的哭聲低了下來,他抹干了臉上的眼淚,對金烏道:“走!”
大金烏見了他這模樣,便知道有大事來了,呼了口氣,道:“去哪!”
方行咬牙道:“收點利息!”
金烏急問究竟,在聽了方行的細述之后,頓時大吃了一驚,身上的暗金色羽毛都炸了起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此時此刻,玄域里面確實還有很多修士未曾離開。
玄域開啟之后,進去的人時間不定,出來的人也時間不定,野心小的,只是想進入玄域,不拘好歹,捋一點東西出來,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而野心大的,則在玄域之中尋找一些更好的機會,比如仙園、劍冢、法堂等等所在,野心更大的,則直接進入了玄域深處。
不止是玄域,其實天下機緣,都無非經、訣、器、丹、草五大類,經便是修行之術,便像青云宗的青云鍛氣篇一般,告訴修士該如何利用天地間的靈氣,提升自身的修為,不同的經文,有不同的方法,最笨的就是最慢的,自然也有一些高明的,可以快速提升。
而訣,便是法術,往往是一些修為之力的運轉,比如陰陽大磨盤,便是一道神通法訣。
器則是指法寶武器了,劍冢其實全是是玄域之中,品質最高的法寶機緣。
再之后,則是丹,不僅擁有種種神奇丹效,更蘊含著煉制丹藥的丹理,落在丹師眼里,這里面的每一顆丹藥,都代表著一種丹法傳承,可以參悟出許多東西來。
而草,便是指靈藥異果了。
算起來,玄域之中的經、訣、器、丹、草五類機緣,方行已得了器、丹、草三大類,若按劍冢的奇特性質來說,可以說功訣一類也得到了,因為劍胎之中,便蘊含上古飛劍術的修煉方法,也算是功訣的一種,至于最基本的經文,方行卻未得到,倒是金烏得到了一篇。
除了這些機緣之外,還有一些最絕頂的修行者,他們卻是盯上了玄域深處的神碑,要在碑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按青衣劫匪的話來說,在神碑上留下了名字,便有希望獲得那傳說中的“真正的玄域機緣”,再者,神碑留名之后,便有希望拜入神州的大宗門去。
也正是因此,在大部分人都漸漸離開了玄域之后,卻還有一些最絕頂的人,尚在玄域深處征戰,爭奪神碑上面的排名,具體爭戰的方法,方行亦不知曉,無非是斗法斗陣,展現自己的實力種種,總而言之,這一群人卻是離開玄域最晚的人,足比方行晚了二十余天。
此時的玄域外面,處處皆是各方人馬布守,龍蛇混雜。
留在這里的勢力,要么是南瞻最強大的一些人,他們卻都是因為自家也有絕頂出色的弟子尚未出來,留在這里等侯的,要么便是一些好事的修士,守在這里要等一個南瞻小輩修士的排名,說白了就是想看個熱鬧,敢進入玄域深處都是真正的天之驕子,等閑難得出手一次,如今有了一個機會讓他們聚在一處,分個高下出來,眾修士自然也都當作一場盛事。
而諸大勢力中,自然以皇甫家的勢力為尊,另外,南疆鬼國的人馬亦未離開,因為鬼國的太子厲嬰及一個在南疆也顯得非常神秘,很少有人所知的鬼國公主也都沒有離開,北神山一帶的四五支勢力也未離開,大雪山的勢力亦未離開,因為蕭雪在送大雪山的弟子冇離開了玄域之后,她也轉身進入了玄域最深處,想要仗劍去神碑上留一個自己的名字。
如此說起來,在經、訣、器、丹、草五類機緣之上,玄域又多了一類機緣,便是“名”。
“最新從玄域里面傳出來的消息,皇甫道子、北神山的道子、南疆鬼國太子厲嬰、西漠四杰中的韓家子與王家女,大雪山一脈的蕭雪,再加上那幾個來歷神秘的年青人,過了神橋,進入了玄域最深處的人恐怕不下百人,而神碑之上的名額卻一共只有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一共也只有一百零八,但東勝奇才已經占去了太多名額,也不知這些南瞻絕頂的天驕里面,有幾人可以在神碑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擠身于這一百零八之數…”
玄域外圍,無數修士等待,私聲議論,討著玄域內部,神碑留名之事。
“到底是如何在神碑留名?眾奇才在玄域深處大戰一場嗎?”
有人疑問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知曉內情的,便給他解釋道:“玄域神碑留名之事,非常玄奧,誰也不知具體有多少種方法,只不過,在玄域深處大戰,也是一個方法,現在關于玄域內部,流傳出來的消息還少,并不清楚究竟,不過,若要在玄域神碑留名,方法是很多的,據傳,玄域深處已無機緣,但卻有種種殘酷秘境,玄奧法陣、兇惡尸魔,進入玄域較早的奇才,若可以一路憑自己的能力進入玄域神處,神碑之前,便可以在神碑上留下自己的名字,這似乎便是代表了一種評定,另外,若是進入玄域深處較晚,也有機會,只需將神碑上面已經留了名的修士擊敗,血灑玄域,也可以將對方的名字替換掉,因此,這諸多天驕,很有可能,會在玄域深處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