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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南瞻之天皇甫家

  “行刑時間到!”

  隨著行刑之人的一聲大喝,臺下的五位行刑之修,便魚列上了刑臺,為首一個,乃是皇甫家派來的藥師,他神識一掃,檢查了鐵如狂的身體狀況,然后便捏開他的下頜,將一粒補充血氣的靈丹塞進了他的嘴巴里,助他化開,如此一來,便可保證鐵如狂受刑時不死。

  這種殘忍的刑罰,一日便可要人命,又如何保證受刑之人挨過三個月?

  派譴藥師在此地的目的便在這里,他的責任,就是要吊著受刑之人的命。

  “皇甫家…老夫…一世無爭,你們…安可如此欺我?”

  被強行喂下了靈丹,鐵如狂稍有了一絲生氣,睜開雙眼,目光血紅,低聲大吼。

  那藥師聞言,冷冷一笑,道:“要怪,便怪你曾經教出了那樣一個好徒兒吧,為了逼他出來,也只好委屈你了,你放心,在他現身的時候,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鐵如狂怒發如狂,嘶聲大喝:“他…他已被我們青云宗逐出師門,又還與我有什么關系?…你們…你們…想用老夫逼他出來,那是白廢功夫…皇甫家枉稱隱皇,卻連這樣一個小孩子都對付不了…束手無策,反而施此毒計,不覺得羞慚嗎?”

  皇甫家的藥師森然一笑,道:“逐出師門之事,倒是真的,不過若說你們全無師徒之誼,卻也不見得,最起碼,當初那小鬼炸了三谷,洗劫了三谷,卻沒動鍛真谷一根寒毛倒是真的,且你當初如此庇佑他,這小鬼但凡有些良心,也不會眼睜睜看你受三個月的罪吧?”

  說到這里,微微一頓,陰笑了一聲,壓低了聲音道:“況且,就算那小鬼不會出現又如何?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筑基之修,我皇甫家還殺得起!”

  鐵如狂一時雙目充血,勢若瘋狂。

  這皇甫家的藥師所言,才是他們真正的看法。

  就算引不出方行來又如何?

  反正他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筑基,在皇甫家眼里,螻蟻一般,不值一提,對他這樣的人,殺就殺了,能夠引出方行來固然是好,便是引不出來,也無甚心理負擔…

  見到了鐵如狂的怒狀,那藥師愈發覺得有趣,揮了揮手,笑道:“行刑吧!”

  “轟…”

  天空之中,八道陣旗旋轉,引來了無盡烏云,半晌之后,云中有手臂粗細的雷光落下,喀喇喇劈在了捆著鐵如狂的紫金柱子上,雷力如銀蛇,纏著銅柱游走,然后灌進了鐵如狂體冇內,轟鳴巨響中,鐵如狂沒有慘叫,而是瘋狂大呼:“皇甫家,你安敢如此侮我?”

  “轟…”

  第一道閃電落下之后,緊跟著便是第二道閃電,擊在了紫銅柱子上。

  鐵如狂的聲音,似乎比雷聲還響:“老夫不過是教了一個弟子而已,傳承教化,我鐵如狂無愧天地,你們強加罪名,折辱于我,不冇怕天譴嗎?”

  “哼,還有力氣大叫,看樣子刑罰還是輕了!”

  那藥師冷笑:“下一道雷力,可以增大一點,有我看著,死不了!”

  “轟…”

  第三道雷力,幾比前兩道雷電粗了三倍,倒灌如雷漿一般擊打在了紫銅柱上。

  “啊…”

  鐵如狂便再是錚錚鐵骨,亦難忍受這種神魂撕裂之痛,哀嚎起來。

  那皇甫家的藥師則冷笑:“天譴?若說在南瞻有一個天,那便是我皇甫家!”

  “想用這種齷齪手段逼那小王八蛋出來,你們是做夢,你們這樣只會惹怒他…”

  鐵如狂痛嚎過后,便又是無盡的怒火:“他是白師叔選定之人,又豈會如此輕易被你們拿到?老夫以前不知白師叔為何選中他,但如今老夫知道了,你們對我刑罰越狠,便說明他潛力越大,你們已經犯下了大錯,你們以為是他觸怒了皇甫家,實際上一直都是皇甫家在觸怒他,你們今日殺我一人,那小鬼成長起來,必然滅你們皇甫家滿門…”

  歇斯底里的聲音自刑臺上傳下,遠播四野。

  在痛苦之中煎熬的鐵如狂,并不一次是真的相信方行有滅皇甫家滿門的能力,但他卻必須在自己的絕境之中,給自己一絲希望,因此他將這希望放在了那個給自己帶來了大禍的小鬼身上,那小鬼是來歷神秘的白師叔選定之人,就必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就連皇甫家的人都拿他沒辦法,便更證明了那小鬼的本事,既然有本事,便不應該出現在這里,應該躲起來,等到小螞蟻長成為吃人的兇獸了,再來替自己報仇。

  “師尊…”

  刑臺下面的山谷里,鍛真谷弟子跪倒了一片,哭嚎不已。

  只是修為只有靈動境的他們,甚至連哭聲都不敢太大,更不用說救下鐵如狂了。

  而在刑臺周圍,則有無數的修士,左一堆,右一堆,靜靜看著刑臺之上受刑的鐵如狂,這鐵如狂受刑的消息傳開之后,青云宗便徹底開放了護山大陣,放任各路修士進來觀刑,一來是為了震懾諸修,讓他們知道與皇甫家作對的下場,且借他們的口傳遞消息出去。

  二來,也是故意要給那個不知躲到了哪里的小鬼一個進來的機會,皇甫家相信,只要那小鬼看到了受刑的鐵如狂,便一定忍不住,會主動現身出來,畢竟皇甫家底蘊深hòu,不知養了多少謀士,早就有人分析過那小魔頭方行的做法了,他們甚至已經確定,實際上方行便是大雪山弟子方小九,只是礙于靈山寺的參與,使得皇甫家必須接受這個事實而已。

  而方小九就是方行的話,那么就可以從他們的做法上看出一絲端倪,皇甫家的謀士認為,方小九故意斬斷與大雪山的聯系,實際上便是為了不替大雪山引來禍患,可見這小魔頭并非無情無義之輩,既非無情無義,那便等于是有弱點,針對弱點下手便是了。

  他們已經判定,若是那方小九看到了受刑的鐵如狂,至少有七成可能會現身。

  他們故意將刑期定為三個月之久,也正是這個目的,這三個月,對鐵如狂來說固然是一種煎熬,但對那個躲在暗中的小魔頭也一樣是一種煎熬,不住他能熬得住。

  在一處山峰上,古松下面,兩人正在對弈,一穿紅袍,正是青鳥長老,另一人身穿麻衣,則是面色深沉的肖山河,刑臺之上,鐵如狂的怒吼聲不斷的傳來,他們二人卻是面無表情,交替落子,只是,那落在棋盤上的散落棋子,卻表明他們的心里不見得那么平靜。

  “青鳥師妹,你這一子,又落錯了!”

  肖山河堵死了青鳥長老的幾顆白子,不動聲色的說道。

  青鳥長老長嘆了一聲,索性不再下了,干脆問道:“那小鬼到底會不會出現?”

  “會!”

  肖山河淡淡開口,掃了一眼外界來觀刑的修士:“說不定他已經來了!”

  青鳥長老眉頭緊皺,隨便下了一子,輕輕啟齒:“鐵如狂畢竟與我們有同門之誼…”

  肖山河冷笑了起來:“同門之誼重要,還是修行機緣重要?”

  “啪”的一聲,落下了一枚棋子,又道:“況且,就算這小鬼不出現,我們也因為給了皇甫家這樣一條建議,而獲得了不少賞賜,踏入金丹大道,也已有了足夠的把握冇了,到時候,只要我們結成了金丹,那小鬼又能奈我們何?呵呵,無論怎么做,我們都是勝了!”

  青鳥長老聽了這番話,便不再開口了,眼睛里面,也閃過了一抹戾色。

  “反正已經做了!”她心里想道。

  “要進去嗎?”

  此時的青云宗山腳下,一處茶肆之中,變身成為一只黑色烏鴉蹲在方行肩頭的大金烏低聲問道。而此時的方行,則改變了形貌,用江湖中的易容術,化妝成為了一個中年的漢子,同時也隱匿了自己的氣息,這樣只要不離得很近,便是金丹之修,也難以將他找出來。

  他們所在的地方,卻恰好能夠看到那盤踞于青云宗山頂的烏云,每有一道閃電落下,金烏便能感到方行的身體繃緊一次,雖然他面上未有什么表情,但金烏已經感覺到了他的怒意。

  他們來到了這里,已經有三天時間,方行一直都忍著沒有出手。

  從剛來到這里的第一刻起,方行便看破了這周圍看似松散,但四處隱匿的大陣與偽裝起來的修士,他已經判斷過,自己無論用什么方法,想要去救鐵如狂的話,成功的可能性都在一成以下,所以這一段時間,他一直都沒有走,而是焦躁的在周圍轉圈子。

  在金烏看來,他們要么出手,要么就該離去,方行的這個狀態,它很擔心。

  只不過,它理解方行此時的心思,因此一直在等待。

  在方行與金烏所在的不遠處,有一個灰袍的老頭子目光淡然的看著他們,這老者看起來很是平凡,身上的氣息幾乎感覺不到,他已經看了方行與金烏很長時間,且一直跟隨在他們不遠處,但以方行和大金烏的警覺性,赫然對他的存在一無所知,恍然不覺有人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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