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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元福宮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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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福宮的處置問題,其實趙然在心里一直考慮當中。因為陳善道的“縱容”而導致京師大變,無論如何,元福宮是要擔責的,因此,想要阻止對元福宮的重新“定位”肯定不現實。

  可他現在最為擔心的又正在這里,修行球賽和修行球彩票發行一直以來都是“民間身份”,在管理的時候,借用的是元福宮的地盤,經常打著元福宮的旗號,很多人甚至以為修行球組委會是元福宮名下的一個分支。

  以前有陳善道和黎大隱在,這都沒什么問題,但現在要將元福宮收回總觀的話,修行球大賽和彩票發行會不會就被總觀拿走了呢?

  如果總觀真要借著收回元福宮的機會把修行球這一塊拿走,趙然還真是沒有一點辦法,這不是講理的事兒,他不可能和真師堂作對。

  等司馬云清說完后,趙然已經完成了從大形勢上的分析:樓觀一門剛剛在拯救南直隸百姓一事上居功至偉,自己又是其中的關鍵人物,這種過河拆橋的事情,真師堂應當是干不出來的。

  元福宮最早為邵元節所建,是他當年入虛之后安身立命之所在,隨著邵元節修為的日漸增高,從而慢慢具備了“總攝上三宮”的職權和地位。當然,總攝之職,是總觀授權的,誰讓邵元節修為高呢?

  邵元節加入三茅館后,元福宮也就被他帶進了三茅館,按慣例一直由三茅館指定的人選出掌,陶仲文做過、郭弘經也做過,近三十年來,一直是陳善道在做。但趙然也非常清楚,這僅僅是一種慣例。

  因此,司馬云清提議收繳元福宮,一定程度上帶有懲罰三茅館的性質,這一點大家都明白,卻也不會明著說出來。

  趙然也同意對三茅館進行懲罰,邵元節做的事情性質很嚴重,不懲罰說不過去,但這么個懲罰方式,趙然接受不了。

  就聽張云意向他道:“司馬天師提出的這個建議,在座諸位真師大多都認為,應當聽一聽致然你的意見,畢竟,在元福宮一事上,你的認知應當更清晰。有什么就說什么,不要有所顧慮。”

  就沖張云意剛才所說的“在座的諸位真師大多都認為”這句話,趙然已經吃了定心丸了。

  這表明什么?表明趙然已經是京師問題的“資深專家”,就這方面的事務,他已經具備了初步的話語權。

  他不想直接駁斥司馬云清,司馬云清再窩囊,那也是真師堂坐堂真師之一,他的身后也是如龐然大物般的茅山三宮五觀。

  因此,趙然另行開辟戰場。

  “感謝各位真師能夠給予弟子在這么莊嚴肅穆的場合下說話的機會,這是諸位前輩對弟子的信任和看重,弟子盡量不辜負諸位前輩的期望。

  正如司馬天師所言,元福宮是一個非常獨特的所在,其在京師的地位是特殊的歷史和特殊的背景下形成的,具有不可復制性。無論真師堂對元福宮如何處置,弟子認為都是可以的,因為所有的舉措都是開創,沒有舊例可循,只能用時間來證明結果是否達到預期,而不能用簡單的好壞來形容。”

  說話套上開頭,這樣的發言看上去云山霧罩,但給人的印象卻非常好,說明發言不是一時興起,而是經過長期思考、認真總結的,是凝練出了規律的,是從大局上看待問題的......總之就是這些有的沒的......

  趙然啥實質內容都沒說,卻博得了真師們的認真思索。

  張云意微笑點頭:“繼續。”

  趙然接著道:“所以我不想單純的說元福宮的問題,這個問題可以暫時放一放,我想講一個容易被大家忽略的問題。

  弟子去年來到京師的時候,京師有兩件事震動到了弟子,其一就是驚人的繁華,人煙稠密、店鋪林立,街巷中摩肩擦踵,官道上車水馬龍;其二就是驚人的臟亂,家家戶戶、門前門外、街頭巷尾、城墻內外,廢物隨處可見、泥坑星羅棋布,一不留神就是一腳屎尿。不可否認,也有干凈整潔之處,但畢竟極少。

  弟子忍無可忍,于是以玄壇宮的名義,發起了文明城市創建活動,修整道路、疏浚水道、興建公廁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規范百姓的行為,讓大家養成良好的習慣,目前來看,包括京師在內,應天府各縣都有了初步的改變......“

  這個問題,真師堂部分真師們是有所感觸的,許云當即贊道:“的確大不一樣,干凈整潔得多了。”

  楊云夢更是不吝褒獎:“京城變化很大,以前來的時候,我都不愿進城的,這兩個月卻很喜歡京城的市井風情,空閑之時,常在城中行走。干干凈凈的小巷、石橋,看著非常舒適。我一直在夸致然,當真是料理俗務的好手!”

  趙然躬身謝了真師們的稱贊,續道:“在規范和約束百姓的行為、清理積欠案子的時候,弟子注意到一個現象,京城之中往來人群里,有一個特殊的群體,他們身具修行卻常常無視法度,以商貨為名卻常行走私之實,混跡于市井間而無人約束,享受著道門創造的富貴生活卻從來不納信力,這樣一個群體,人數竟然還不小......”

  許云、趙松陽、杜陽鴻幾位真師當場異口同聲道:“海外散修?”

  許云管轄福建,趙松陽管轄山東,杜陽鴻管轄浙江,都是臨海省份,所以對此比較敏感,一聽就明白了。

  趙然點頭:“不錯,正是海外散修。以前弟子在四川,不曾接觸過他們,自從到了京師之后才發現,原來這是一個非常大的修士群體,其數從未可知。”

  東極閣李均陽道:“海外散修情形復雜,有自生于海外諸島者,有臨海散修乘船出海者,甚至還有陸上逃犯流竄海外者,難以管轄,我東極閣一直頭疼此事,致然有什么好主意么?”

  趙然道:“管轄是很難的,不過弟子和元福宮宮院使黎大隱一起,倒是搞了一個試點,以道錄司的名義給他們發證,名為修行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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