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勵。
整個三四月,趙然白天都在忙于繁重的春耕,不僅購買和分發種子,而且運入大量農具和雞鴨幼崽,盡數免息借貸給各家農戶。在五色大師的配合下,春耕進展著實喜人,不僅將上萬畝田地全部種上,而且開挖了一條具備三個渠道的水渠,同時他還改良了翻車,以水力將沖馬河的河水提灌入水渠中,解決了田地澆水的問題。
春耕期間,趙然獲得了大量功德力加成,讓他每個夜晚都在修煉之中,法力越來越豐沛,精元越來越凝粹。與剛去華云館的時候相比,他的修為漲了一大截。就連五色大師都忍不住感嘆,說從來沒見過廢根骨進境那么快的,而且還是在精元不足的情況下。
趙然現在能夠煉制的是一階符箓,在《正一符法》中,一共記載了八個一階符箓,包括衛道符、驅陰符、神清符、焰火符、拜表符、生津符、明光符、匿音符。
如果非要分類的話,這八種符箓又能分為三類。
其一是斗法時使用的,包括衛道符、驅陰符、焰火符。衛道符趙然曾經見諸致蒙使用過,可以在身邊布下一層真氣,抵御和探知危險;驅陰符可以驅除邪祟,保護自己不被陰邪之物沾身;焰火符就是當年捉拿貍鼠精的時候,小卓師叔漫天灑下的符箓。雖說只是一階,但數量上去以后,效果還是非常好的,所以許多中階修士也經常使用。
其二是對自身起到治療作用的,包括神清符和生津符。神清符可以令靈臺保持清明,修煉時使用效果很好;生津符則能加速藥力的吸收。對療傷很有用,同時還能助長食欲,說白了有健脾健胃的療效。
第三種是輔助性的符箓,即拜表符、明光符和匿音符,拜表符就是齋醮儀式上用來上表青詞的符箓,是道門最常用的符箓——當然也是假貨最多的符箓,因為很多齋醮科儀中根本沒必要使用拜表符,用了純粹是浪費;明光符和匿音符都很好理解,顧名思義。一個用來照亮,一個用來消聲,很有意思。
趙然是第一次煉制符箓,因此八種符箓各煉了一張,逐張試用之后,他決定將主要精力放在衛道符、焰火符、明光符和匿音符上,尤其是前兩者,不煉制個百來張不放心。
驅陰符、神清符、生津符備上兩三張足夠。至于拜表符,趙然一張都不準備再煉制了。原因無他。煉制符箓不僅極耗法力,而且特別費錢。一階符箓使用的符紙和朱砂都是道門特配的,其中包含各種靈材,當然還有金粉、玉粉之類的俗事硬通貨。趙然大概算了一下,每張符箓不計法力的消耗,需要花費五兩銀子左右。比如前年小卓師叔捉拿貍鼠精的時候,總計打出去二百多張符箓,價值一千多兩銀子!
趙然在華云館修行期間,通過大師兄魏致真的門路,一次性購買了大量符紙和朱砂。掏出去五千多兩銀子,這些材料大概也就夠他煉制一千多張符箓。如果照小卓師叔那樣打法,頂多幾次斗法就會消耗一空。
不過使用符箓也是需要功力的,尤其是手訣、吟誦的熟練程度,甚至有些高階符箓使用時需要的步罡配合,都必須多加練習,想要達到小卓師叔那般發符的速度,還需要多多磨礪才行。
趙然沒日沒夜的煉制符箓,一個都月后終于將材料消耗一空,除去煉廢的,一共制成一千零四十六張符箓,焰火符最多,總計六百張,衛道符三百二十張,明光符和匿音符各五十張,驅陰符二十張,其余神清符、生津符各三張。趙然大概估算了一下,這些符箓足夠他在外頭一個人生存斗法半年之耗了。
煉制符箓的過程同樣對修行有極大的臂助,通過煉制這上千張符箓,趙然對法力的運轉和施放更加圓熟,比如以前五色大師指點過他的那招火焰外放和凌空攝物,趙然現在已可將范圍擴大到幾丈之外。
同時,制符對制器的幫助也很大,趙然有一次深夜煉符是有所領悟,于是拿出之前自己煉制的十二金錢鏢予以改進,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趙然一個月始終忙于煉符,沒空顧得上君山廟的事務,所有事情都交給金久主持。金久也算對得起他的信任,將一應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無論是齋醮科儀,還是刑名決案,包括錢糧調派和練丁防衛,都處理得很是不錯,漸顯能員風范,早就沒有了當年紈绔子弟的模樣。
趙然忙于春耕撈取功德力,以及煉制符箓的幾個月里,陸續又有幾撥蟊賊山匪來到君度山,但都被金久、關二等人妥善解決,盡數剿滅了事,趙然只是聽了稟告,并沒有上心插手其中。但這一天,趙然制符完畢后,從房中出來,就見到金久、關二、魯進、林雙文和鐘三郎等人齊聚門外,各個臉上凝重,似乎有要事稟告。
“怎了這是?一個個這么沉重…”趙然一臉疲倦,伸了伸胳膊,擰了擰脖子,活動活動手腳問道。
金久稟告:“師兄,昨日我等又剿滅了一撥前來君度山的賊匪。”
趙然略略有些詫異:“又一撥?這都是第四撥了吧?有多少賊子?咱們傷了人手么?”
金久道:“咱們傷了三個人,不過沒有性命之憂,有蔣竹子和張五為內應,咱們打得還算輕松。賊子這回來了二十多個,賊首名叫宋雄,外號‘開碑手’,江湖上名頭不低,抓他的時候很不容易,若非關二和魯進出了大力氣,恐怕還真擋不住他…”
“宋雄?‘開碑手’?比那個羅文海還厲害?”趙然如今修為上又進一層,且有大把符箓在手,斗法的手段和能力都暴漲數倍,早已看不上所謂的“江湖中人”,是以開始的時候也沒怎么上心。但關二和魯進都是江湖好手,一個是振威鏢局的少總鏢頭,一個是谷陽縣有名的硬茬子,兩人合力才將這宋雄抓住,不禁令趙然大為好奇。
“蔣竹子和張五說,宋雄是川北大賊,羅文海在他面前,只有跪拜求饒的命。”
“川北大賊?那么厲害,怎么跑咱們君度山來了?難道也是丟了寨子?”
“正是,聽宋雄說,也是有人占了他的山寨,指點他來君度山討活路。”
“和前幾回都一樣?”
“不錯!”
“宋雄還活著么?”
“抓到了,起先什么也不說,但上了手段以后,便竹筒倒豆子了。”
“人在哪兒?”
“就在雜院關著。”
“帶來我見見。”
宋雄和趙然想象的不一樣,并不是身寬體壯、膀大腰圓的大漢,反而比較瘦削,個子也不高,被帶過來的時候,身上纏滿了繃帶,顯見受傷不輕。
看樣子這廝在金久手下著實吃了不少苦頭,被帶到趙然面前時垂頭喪氣,和趙然想象中的“川北大賊”沒有半點關系。
趙然又將之前金久回稟的事情詳細問了一遍,然后將詢問的重點放在了宋雄寨子被奪一事上,并且仔細打聽了搶奪宋雄山寨那幫強人的情形,包括對頭的人數、打扮、兵刃、武功等等,當然還有為首之人的模樣。
聽完宋雄的招認之后,趙然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