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鎮鎮政府對于梨花酒事件的反應是異常“迅速”的!
幾乎到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馬騰是早晨死的,下午時候方寸酒業有限公司就接到了祝南鎮鎮政府親自下達的停業整頓通知。
而且是霍貴喜親自簽發的。
據說在鎮政府的特別會議上,霍貴喜還提到了近階段祝南鎮的兩個典型。
正面的典型當然是海洋館了,修繕工程加快、必然能給祝南鎮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等等等等,贊美之詞不絕于耳。
反面典型也想都不用想了,除了方寸酒業再無它處。
會上嚴厲的批評了方寸酒業,說他們一貫傲慢自大,不重視產品質量云云等等。
反正按照霍貴喜的意思來看,到現在梨花酒才吃死一個人那都是幸運的。
司徒鎮長在會議中很是為方寸酒業辯解了一番,畢竟現在正式的死亡原因還沒有被公布出來,如此急著下論斷是不是太武斷了?
可是霍貴喜根本沒有聽司徒鎮長的,相反還很粗暴的打斷了對方的話,平日里總是一副笑臉的模樣也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強制下令方寸酒業停業整頓的決定就是在這次會議上做出的。
而在梨花村里,面對這一紙命令村委也變得有些慌亂起來。
畢竟隨著梨花酒廠的開業,給梨花村帶來了極大的經濟效益,也讓這個祝南鎮一貫落后的村子逐步擺脫了貧困村的形象。
現在忽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是誰都不愿意看到的。
“最要緊的是穩定住村民們的情緒。”在方寸酒廠召開的緊急會議中,才從云東趕回來的雷歡喜很快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酒廠工人在停業這段時間里的工資照發,如果停業的時間過長,那么獎金也按照上個月的標準發下去,一分錢都不準少。”
“這怎么好意思。”俞淑儀趕緊說道:“這么做你們的損失會更大的。”
在方寸酒廠的工人絕大多數都是梨花村的,有老人婦女,還有之前在云東打工的年輕人也回來了。
一旦停產,損失最大的將是他們。
“現在不考慮我們的損失。”雷歡喜在這方面的決心還是下得相當之大的:“事情出在酒廠,決不能讓村民們跟著我們一起利益受損。”
“我也贊成雷總這么做。”劉爽在一邊接口說道:“前段時候梨花酒銷量旺盛的時候。那些工人們加班加點毫無怨言,現在出事了,第一個要保證的就是他們的利益。”
俞淑儀感激地說道:“雷總,我代表梨花村謝謝你了。可是現在酒廠怎么辦?還有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走?”
“這事不會拖延很久的。”雷歡喜非常肯定的回答道。
他的內心基本可以確定這事應該和梨花酒沒有什么關系。肯定有什么內幕在里面。現在唯一要等待的就是警方公布最終的調查結果了。
可是霍貴喜如此快速的落井下石徹底的激怒了雷歡喜:
“我開門見山的說,方寸公司在祝南鎮的生存環境已經開始變得惡劣起來,只要出現任何的一點小問題就會被人抓住大做文章,比如這次酒廠的停業整頓鎮里反應如此快速連我也沒有想到,所以我們上次提出的搬遷計劃。這次看來要真的實施了。”
俞淑儀和村里的村干部被嚇了一跳。
那次是為了嚇唬霍貴喜,這次還真的要搬了?
“方寸酒廠一拆為二。”雷歡喜看樣子已經做出了充分的考慮:“一半搬遷到下關鎮去,那里專門生產低度酒,一部分搬遷的匯東酒業去,那里專門生產高度酒,我和兩個地方在幾個小時之前已經進行了緊急的溝通!”
當聽說了雷歡喜的這一決定,無論是下關鎮還是匯東酒業都舉雙手歡迎。
盡管這次出了事,但梨花酒在云東市已經周邊城市已經擁有了很高的知名度。
尤其是匯東酒業方面更加清楚,喝酒喝到七竅流血而死的事故實在是太罕見了,要么酒里被人下毒了。要么喝酒的人本身身體就出了大問題。
所以一旦警方查明了真相,很快就會還梨花酒一個清白。
平時請梨花酒都請不到呢,現在人家主動來了哪有不舉雙手歡迎的道理?
不但如此,下關鎮和匯東酒業還做出了不同的表態。
下關鎮方面告訴雷歡喜,搬遷的所有費用都由下關鎮來承擔,場地也由鎮里來找,不需要方寸公司方面操什么心。
而匯東酒業則直截了當的告訴雷歡喜,在他的幫助下匯東酒業已經渡過了最困難的階段,資金狀況出現了極大的好轉,因此可以承擔方寸酒業一部分的搬遷費用。并且匯東酒廠里的所有設備都是現成的。
有了這兩家的承諾雷歡喜的心里也有了不少的底氣。
“至于梨花村的村民們。”雷歡喜對這一點也同樣做好了安排:“愿意去云東或者下關都隨他們的意愿,一切工資待遇不變。不愿意離開的,可以采取入股的方式,每一千元為一股。每年按照所持股份分發紅利。”
這是目前情況下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俞淑儀在那仔細想了一會:“成,雷總,就按照這個辦法來做,村民們的工作由我來做。只是龍果怎么辦?”
龍果?
這是雷歡喜最頭疼的。
龍果這東西不像酒廠一樣說搬就搬,太珍貴了,除了在搬遷過程中不能出現任何損失。而且龍果對于土壤的要求也是比較特殊的。
在雷歡喜的盤算里,自己要先尋找到一塊合適的土地,然后悄悄帶著小胖一起,給這片土地上澆灌下龍的精元這才可以。
“龍果暫時不動。”雷歡喜目前想到的只能是這個辦法:“而且還要派出專人守護,一刻都不能離開。申庚辰,你具體負責這事。”
“恩。”素來少言寡語的申庚辰默默的答應了下來。
現在對于他來說龍果簡直比他的性命還要重要!
安排得差不多了,雷歡喜對劉爽說道:“劉經理,陪我到外面走走。”
來到村委會外,已經是后半夜了,天上繁星點點,一顆顆似乎在那眨著眼睛看著地面上這個美麗而安靜的村莊。
“我還是方寸酒業有限公司的總經理,不過你去云東,主抓高度酒的生產。”雷歡喜開門見山地說道。
劉爽點了點頭:“那下關鎮那里呢?”
“那里由你指派一個人具體負責。”雷歡喜看著天空上的那些星星:“劉爽,我們在云東已經開了一家海鮮酒樓,又開了一家辦事處,現在酒廠是第三家,你身上的責任很重。”
劉爽一下就明白了雷歡喜話里的意思:“咱們準備殺進云東了?”
“還不到時候,不過我想這一天也快了。”雷歡喜微微搖了搖頭:“方寸海鮮酒樓是我們的探路石,辦事處是我們的楔子,酒廠就是我們的前鋒。幫我們在那里打好根基,大部隊早晚會源源不斷進入的。”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
“過去我一直犯了一個錯誤,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了祝南鎮這一個籮筐里。我始終認為這里是我們的大本營,是我們的家,可是現在看起來,這個家隨時隨地都會被外敵闖入,隨時隨地都會被人控制住。”
“祝南鎮太小了。”劉爽很快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一個鎮領導,就能夠給我們帶來很大的困擾,我們是否能夠快速發展,很大程度上都要依靠鎮里的支持。可是到了云東就不一樣了,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那里方方面面給我們帶來的影響會唄降到最低的。”
雷歡喜笑了下。
這就是他心里的想法。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框子里,這是很多人從小就聽過的格言,可是真正能夠做到的又有幾個人呢?
過去方寸公司全部的產業都放在了祝南鎮,一旦有風吹草動都會受到波及。
現在不一樣了,祝南鎮依舊是方寸公司的大本營,但公司的戰線拉長了。
下關鎮、云東市都是雷歡喜用來放雞蛋的框子。
“雷總,你放心吧,到了云東我知道該怎么做。”劉爽說到這里善意的提醒了一聲:“一旦動了起來,可是徹底的和祝南鎮撕破臉皮了,將來只怕連回旋的余地都沒有了。”
“我們現在還不算是撕破臉皮?”雷歡喜的面色有些黯淡:“從霍貴喜來的第一天臉皮就已經徹底的撕破了,我們兩個人中誰第一個倒下這事才算了結。梨花酒的事件正好給了霍貴喜一個置我們于死地的機會,他絕對不會放過的,我估計還會有更大的暴風雨到來。”
劉爽沉默了一下忽然說道:“雷歡喜,能夠和你并肩作戰是我最大的榮幸!”
“什么意思?”雷歡喜反倒是怔了一下。
“一個人的一生里很難遇到幾次這樣的機會。”劉爽淡淡的在那笑著:“不管是輸了贏了,我都心甘情愿,我都知足了。等我年紀大了,和我的兒子孫子就有了吹牛的資本。我會告訴他們,你們老子當年多么的風光,你們老子當年做的事有多么的轟轟烈烈。”
然后,他又重重的重復了自己剛才說過的話:
“能夠和你并肩作戰是我最大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