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承蘇煒兄弟臉上青紅交加,那叫一個精彩,最精彩的是,倆兄弟此時心目中的救命稻草——從副歌開始就一直高昂著頭,左看右看,似乎聽的渾身不得勁不耐煩的陳瑋,用了足足兩分鐘時間,才結束夜觀星象動作,吸了吸鼻子,直接跟堯林說道:“歌曲的事,別再瞎折騰了,就定這首!上面如果有哪位不服,讓他找我陳瑋!”
一臉期待的蘇承跟被扇了一嘴巴似的,結結巴巴道:“不是陳指導,這歌,您剛剛聽的很不舒服的樣子”
“當然不舒服啊!”陳瑋狠狠瞪了鄧錚一眼,咬牙切齒:“這次重拾國家隊教鞭后,我就發了誓,上一次流淚是作為隊長捧杯,下一次流淚,就是作為教練帶領國家隊重回世界之巔5到做到剛剛,姥姥差點讓我提前破功!”
蘇煒臉色發青,不過他比他堂哥有城府些,眼見這一局是敗定了,再糾結只會自蠕辱,立馬跳過,轉向一直力挺自己兄弟二人的“南國一導”季天林,強笑道:
“季老師,關于您那幾個備楊目的歌曲,我們兄弟二人已經有了些成熟的想法,咱們找個僻靜的地方,聊聊?”
意思很明顯,別嘚瑟,你贏了一首歌算什么,電視劇的陣地你丟了,南國周播劇場沒你什么事,連歌曲背景音樂你都沒份,誰輸誰贏,還用再說嗎?
而且他這樣還有另外一個陰險的考量,目前南國周播劇愁目是以季天林為核心,這也是現階段一切工作的重中之重,只要拉走了季天林,吳磊于情于理,勢必也要跟著一起☆重要的是,“蝸導”李儒雖然簽約了遠征文化,名義上算是鄧錚的下屬,但簽的是部頭約,且屬于雙向合同,就是說任何項目必須雙方都同意才可以執行,目前他被老朋友季天林拉來一起把關周播劇項目,興趣點明顯在這上面,自己以周播劇的事情扯大旗,很大概率他也會跟上一起!
耆老鳥都不鳥,大腿棄之不顧,下屬不給面子到那時,絕對能把姓鄧的臉給啪啪啪打腫!
不曾想,鄧鐓色分毫不改,笑著接道:“周播劇場?巧了,季導,我剛剛新寫了兩個新劇本,是以周播的形式,您給掌掌眼?”
季天林面露異色,輕哦了聲。
“嗯。那好。”
他剛從紐約大學電影學院結束兩年聘任歸來,跟鄧錚之前沒有交集,完全談不上好感惡感。如果說沒有剛剛這首歌的小插曲,他用絕對不會浪費時間的。
因為在他心里,武俠劇是最不可能以周播的形式播出的劇種之一。
周播劇需要有強大的演員陣容并設置“勾人的故事懸念”,對制作機構的功力要求很高。當然,他這里的不是那種“假周播劇”——全部拍完然后一周播兩集。而是一邊拍攝一邊播出,具有根據收視率和觀眾喜好調整風格、集數、情節走向等,以每周為周期的電視劇。
相對來說,日播劇考驗的是觀眾對衛視頻道的忠實度。但周播劇要求觀眾在事隔一周之后回到電視機前收看同一部作品,劇情和人物都必須對觀眾有足夠的吸引力才能讓人心心念念。而且,當今社會熱點渙散,觀眾的注意力未必可以長久集中,電視劇的熱度要想一直維持確實很難。
所以其在題材、劇本創作上必須有自己的特色:整部劇有貫穿始終的主線人物,每一集又會出現新的懸念,新的懸念還有勾連總的目標因此,周播劇對故事和人物要求極高。
季天林研究周播劇多年,他自己總結了一條生存基準線,那就是——主角或者說主線人物絕不能是單獨一個,而必須得是一群!
簡而言之,就是“主角陣營化”!
從這條基準線來看,男主單視角升級打怪復仇奪寶模式的武俠劇,完全沒有生存的可能!
他這廂點了頭,卻發現鄧锘有絲毫動作,只是微笑看著他身旁的李儒。
有些詫異的轉頭,發現李儒已經招來了助手,從助手那里掏出了兩個劇本,笑吟吟的遞給了他,頓時恍然,又氣又笑的指著李儒,笑罵道:“好你個李禿,我說平時屁股死沉,沒有八抬大轎絕不出山,這次怎么一個電話就屁顛屁顛來了,原來是跑我身邊玩臥底啊!”
李儒很認真,抖了抖手里的劇本,“真的很棒。”
因為熟悉自己的這位因為偏執精益求精所以拍戲慢如蝸牛的老友,季天林也前所未有的認真起來,一邊戴老花鏡,一邊接過劇本,嘴里喋喋好奇:“難不成,這就是上午你說的奇貨可居的奇貨?”
李儒點頭:“絕對的。不看后悔。”
季天林翻過上面一本,第一頁的標題四個大字四大名捕,頓時就讓他精神劇震!
主角陣營化,這可不就是絕佳的主角陣營化嗎?
而且不同于尋常高來高去的武俠劇,捕頭這樣職業更接地氣,既有大家喜聞樂見的俠骨柔腸,還可以與偵探、懸疑、推理結合在一起,要知道,這幾種元素可是構成周播劇的不敗將軍啊,簡直等同于酒場上的花生米 這個構思妙啊,實在是太妙了!
只對著第一頁的四個字,季天林導演就已經快要嗨翻了 一個斜后。
因為吳磊有意給鄧錚找秤,而沒有被邀請進嗅議室的蘇承、蘇煒兄弟,惴惴不安、食不知味的日子終于到了痙。
一個晴天霹靂砸了過來,短短幾十分鐘內,難產了近一個半月的南國周播劇場明年兩個核心項目已經敲定:遠征文化的四大名捕,以及遠征文化的逆水寒!
“錚哥哥,你也太仁慈了,像那兄弟倆那么對你,你居然還以德報怨,讓他們繼續負責兩部劇的主題曲的BGM!我實在想不通,氣死我了!”
“你懂什么。”鄧錚笑得高深莫測。實則也是無奈。
翻遍記憶,所有版本的這兩部影視劇,歌曲壓根就沒有靠譜的,就連那部堪稱經典的張智霖鐘漢良版的逆水寒,歌曲也是弱雞的要死,旋律歌詞一般不說,唱來唱去就兩首,而且常常不合時宜的出現,和該劇整體水平不符。與其自己糾結,還不如讓別人糾結去。
“我怎么就不懂了?這兩人明明就是兩條毒蛇,要不是大魔王你實在太變態,準備的也充分,今天肯定要被羞辱慘了說,你這不叫婦人之仁,你這叫什么?”
“殺人誅心這是殺人誅心啊!”
酒宴一角,面色慘淡蕭索的蘇承,重重拍著如同瞬間失去了整個精氣神的堂弟蘇煒,喃喃嘆息道。
[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