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問天身形在欽州城急速閃動,沒過多久,他便來到了欽天門之地。
只見此地強者匯聚,陳家諸人守護于此,在欽天門柱之上,一道冰涼的尸體被倒懸其上,熾熱的太陽灑落而下,這尸身,在烈日下暴曬。
在尸體前方,有著一條古路,這條路上無人,似乎在等待著誰人從這條路踏來,自投羅網。
秦問天看到那暴曬的尸身,體內仿佛燃燒著一股可怕的火焰。
陳家,太冷血了。
既是生死仇怨,也沒有如此侮辱人的,大夏皇朝每日都上演諸多殺伐,但既死,便算是結束,此等做法,簡直人神共憤。
為了那枚古令,圣皇令嗎?
秦問天看著那尸身,露出強烈的內疚之意,站在遠方人流之中,他雙拳緊握,對著那死去身體微微欠身。
“前輩,晚輩作為,連累了玄陰殿,不過此恨,陳家,會用鮮血來償還。”秦問天內心冰涼一片,轉過身,毅然離去,眼中的寒芒,讓人感到可怕。
如今,他必須要阻止晴兒來此。
陳家作為,驚動了在欽州城的所有勢力,不過當他們聽到圣皇令丟失之時,便隱隱明白了過來,難怪陳家如此憤怒,原來不僅是陳王隕落,圣皇令也賜予了陳王,隨著他的隕落而丟失了,如今,陳家不惜將玄陰殿徹底往死里得罪,也要將圣皇令找回來。
欽州城發生之時,遠在幽州城的玄陰殿也知道了,怒火滔天的玄陰殿強者齊出,已經開赴欽州城。
陳家,欺人太甚,這已經不僅僅是要發動門派大戰了,而是要不死不休。
此事,大堊日陳家,做得太絕了。
玄陰殿即便尸骨填滿欽州城,也不能容忍此等慘絕人寰的侮辱。
秦問天前去尋找白晴,但卻已經晚了,得知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師尊尸骨被倒懸欽天門外,以白晴的心性,她怎么可能忍受。
雖然白晴被人稱為幽冥殺神,然而那是對敵人方才如此,她如今性情冷漠,心已冰涼,尤其是當丹王殿傳出秦問天隕落消息之時,她更是心如死灰,一心復仇,她可以與大夏為敵,但是,當她最親近的幾個人遭到這樣的厄運,她的心,卻是無比的心痛。
欽天門外的那條古道上,白晴已經走來了,當然,不僅只有白晴一人,還有歐陽狂生他們陪伴著。
雖然歐陽世家不想歐陽狂生參與進來,他們也清楚,一旦牽扯到了圣皇令,陳家,會不折手段,沒有選擇歐陽世家出手,完全是因為對付玄陰殿更容易一些,否則在欽州城的地盤,陳家若要和對付玄陰殿一樣出動恐怖力量對付歐陽世家,一樣沒有問題的。
然而,歐陽世家卻也阻止不了執拗的歐陽狂生,他堅定要隨白晴一起前來,沒有人能攔住,歐陽世家和姜家的人,只能伴隨他一起前來欽天門。
欽天門外的那條古道,被一股壓抑的氣息籠罩著,白晴一路往前走著,沒有人去攔截她,直到她來到了師尊尸體前,白晴跪倒在了地上,對著師尊叩頭,眼中淚水不斷。
“師尊,弟子不孝,辜負了您的期望,讓您白白為了弟子犧牲,但陳家如此對待您,弟子不能不來。”白晴看著虛空上的身影,跪在那開口道,她當然知道她師尊絕不希望她來此自投羅網,但陳家如此作為,她若不來,豈配為人弟子。
明知前方可能是死路,她也必須要來。
站起身來,白晴身形一閃,朝著那尸身而去,帶師尊下來。
然而幾乎在她踏步的同時,一道身影降臨她師尊身體旁,腳步往下空踏出,這一步之威,好似有恐怖烈焰威能落在了白晴身上,使得白晴悶哼一聲,虛空之上的身影乃是陳凡,他的頭頂上空,懸浮烈日,光芒灑落而下,威勢何等可怕。
“陳王是誰所殺?”陳凡聲音冷漠,俯瞰白晴,開口問道。
白晴凝視陳凡,天穹之上魔威滾滾,她的腳步繼續往虛空踏去,手掌中出現魔刀,天地滾滾,白晴渾身冰涼,這片虛空仿佛化作了黑夜,只見她身形一閃,剎那間消失,一刀直接劈殺而出。
陳凡冷哼一聲,腳步再度往原地一踏,無盡的烈日灑落在虛空,刺痛著人的眼睛,白晴身體現身他身前之時,便感覺身體都要被焚燒起來,陳凡一指滅殺而出,無盡的烈日之光匯聚而生,指向白晴。
“噗…”
魔刀破碎,陳凡一掌拍打在白晴身上,使得白晴吐出鮮血,只見他再度冷漠開口:“陳王,是誰所殺?”
歐陽狂生等人身形閃爍,出現在白晴身旁,姜婷摟著白晴的身體,一行人目視陳凡,神色冰冷。
“我來告訴你吧,欽州城外一戰,雙方交鋒慘烈,你陳家不少人前去追殺那帝姓青年,結果全部死在他的手中,那人又返回對付陳王,陳王不敵,被他追殺離去,至于他如何死的,沒人知道。”
凡樂神色冰冷,開口道:“大堊日陳家,原來如此不堪,門下弟子無能,被人所殺,卻以如此天怒人怨的手段報復其他人,真叫人佩服。”
“帝姓青年天罡二重修為,陳王如何會敗于他手,更遑論殺死陳王。”陳凡不信任凡樂之言,陳王即便敗,也不可能死。
“事實如此,你既不信,問之何用?”歐陽狂生冷漠開口。
“哼,那么,我便留下白晴,取代她師尊倒懸于此,等到有人說出真堊相,或圣皇令再次出現為止。”陳凡聲音冷漠,隨即他手掌揮動,剎那間一股狂暴火焰落在了白晴師尊身上,剎那間對方的尸體燃燒了起來,很快便在那無比熾熱的火焰中化為灰燼。
“噗!”
白晴看到此一幕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面色蒼白。
“師尊。”淚痕滑落而下,白晴想到了師尊對她的點點滴滴。
昔日獨自離開楚國,來到大夏皇朝勢力內行走,遇到了無數危險,偶得亂天魔功,修行之時險些走火入魔,身體爆裂,又遇歹人想要侮辱于她,這時候,是師尊救下了她的性命,帶她進入了玄陰殿修行。
入了玄陰殿后,師尊悉心教導,她修行魔功遇到諸多困難,每次身體承受不住之時,師尊都會為她疏導體內脈絡,同時去妖獸山脈為她采集珍貴古藥材,對她進行每天的藥浴,滋養她的身體,活絡她的脈絡,漸漸的,她魔功修行有成,得意控制自如。
當年知道父親對秦問天所做之事后,白晴心如死灰,一片冰涼,又經歷各種險惡人心,對人非常冷漠,但師尊一點沒有介懷,將她當做親生女兒般疼愛。
對白晴而言,師尊在她心中的地位,彌補了她沒有過的母愛,甚至,超越了她的父親。
但如今,卻因為她而死,尸體倒懸,受此羞辱,如今,更是尸骨無存,被焚為灰燼。
白晴身體降落在地上,低著頭,跪在地上,淚滴不斷滑落,心痛無比。
“弟子不孝。”白晴叩頭,仿佛心都要碎。
當她目光抬起之后,滿頭黑發飛揚,魔威滔天,整片天地都仿佛暗了下來,化作黑夜。
她的身體站了起來,看著虛空中的陳凡,眼中全是可怕的魔意,那飛揚的黑色長發,仿佛都透著冰涼的氣息,讓遠處諸人,都能夠清晰的感到白晴此刻的痛苦。
遠處的秦問天,狂奔而來,便看到了白晴的一道背影。
那背影透著無盡的凄涼,此刻他當然能夠體會到白晴的心情,恐怕就如當初自己在丹王殿之時的心情般。
終究,還是晚了。
“晴兒,我,對不起你。”秦問天心中暗嘆,那股自責內疚之意,更加的強烈,雖然這一切他都沒有預料到,但畢竟,此間的一切,都因他殺陳王而引起。
“上次之事,欽州城之人共見證,乃是雙方恩怨,才有了之后的欽州城之外碰撞,陳王身隕,無人知道是誰所為,若陳家認為是我們做的,我們也認了,就來取我們性命便是,但用這樣的手段侮辱玄陰殿前輩,我歐陽狂生發誓,我在歐陽世家一天,歐陽世家將與陳家永為敵。”
歐陽狂生盯著陳凡,聲音冰涼。
“那么,你便也留在欽州城。”陳凡掃向歐陽狂生,目光銳利,殺意彌漫。
“沒有人,能夠阻擋陳家,圣皇令不出現,此事,不會完。”陳凡冷冰冰的開口。
“那日之戰,誰知道是否是你們刻意引誘我們的人前往,玄陰殿參與其中,也是死有余辜。”只見一王家的強者站了出來,那一日,王家,也損失不小。
“你們死了幾人,便說得如此決絕,那么我輩隕落之人,又當怎么算?”
又有一人走出,此人凝視白晴,道:“此女必須拿下,方能弄清楚那日發生之事。”
歐陽狂生的目光掃向這開口說話之人,看似三十左右的青年,歐陽狂生卻知道此人年齡已不小了,乃是九玄宮的蕭氏一脈的一位杰出人物,蕭寒。
“九玄宮都敢參與此間之事了,看來,你們以為綁上了陳家,便擁有和我等平等對話的資格,九玄宮,會后悔的。”歐陽狂生盯著蕭寒,九玄宮,在三十六大霸主級勢力中,幾乎是處于末流地位的,若非是還有一個快要老死的天象坐鎮,恐怕都要被霸主級勢力除名!
“先別說那么遠,今日之事,還未結束。”陳凡冷冷道,諸強者,各方勢力之人,一起壓迫處在他們前方的白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