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在一聲輕吟聲中,春日部耀的意識漸漸的開始清醒了過來。
說是清醒的話,那也不全是。
以春日部耀現在這個狀態的話,與其說是清醒,還不如說就是勉強保住了意識的程度而已吧?
全身的體溫高得可怕。
腦袋也因為發燒而變得遲鈍了起來。
眼前的視野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霧氣一樣,迷迷糊糊間,根本看得不是很清楚。
感覺身體重到不行,意識也不是很清楚,身體到處是黏黏的不舒服感,顯然流了很多的汗。
在這個極為難受的情況下,春日部耀感覺連起身都變得相當的困難,只能將一只手抬起,擱在了燙得不行的額頭上,帶著有些困難的呼吸,夢囈般的呢喃。
“我…怎么了?”
這樣一個隨口而出又理所當然的疑問,得到了除了春日部耀以外,在場的另外一個人的回答。
“你發燒了,突然就倒下了。”
聽到了這個聲音,春日部耀先是一怔,緊接著才側過頭,看向了旁邊。
直到這時,春日部耀才發現了自己的現狀。
此時,春日部耀正躺在一張床上。
而在床邊,諾亞正坐在了那里,仿佛貼心的看護一樣,用著一把小刀,手法流利的削著一個蘋果。
見狀,春日部耀歪了歪腦袋,有些迷惘的開口。
“諾亞?”
“幸好你沒有一醒過來就問我是誰,不然的話,哪怕是我都會慌掉的吧?”諾亞微微一笑。繼續削著手中的蘋果,讓蘋果皮順著重力,往下延長。
“感覺怎么樣?”
“很不好。”春日部耀老老實實的回答,一張帶著些許稚氣的俏臉明明淌滿了汗水,還帶著不正常的紅暈,但卻有種平時難以看見的柔弱感,說了這么一句話。
“不過。我也已經習慣了躺在床上了,所以。沒有什么大事。”
“習慣了躺在床上?”諾亞手頭上的動作微微一頓,緊接著便若無其事般的恢復了過來,漫不經心的開口。
“也就是說,你經常生病囖?”
“…不能說是經常生病,而是很長一段時間,身體都帶著疾病。”春日部耀沉默了一會,隨即緩緩的出聲。
“在我的那個年代都無法治療的疾病,以前,我一直都生著那種病。經常都只能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就連行走都不行。”
說著這樣的一句話,春日部耀還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握住了掛在脖子上的圓形木雕,帶滿汗水與紅暈的俏臉變得更加柔和了起來。
“后來,有人送給了我這個生命目錄,讓我獲得了「朋友們」的力量。我才恢復了過來,漸漸的開始正常的生活。”
“是嗎?”諾亞抬起眼簾,望著春日部耀。
“送你這個生命目錄的人,應該就是你的父親吧?”
“唉?”春日部耀有些訝異的看向了諾亞。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諾亞有些揶揄般的笑道。
“畢竟,在你意識不是很清醒的時候,你還喊我做「爸爸」了呢。”
“喊…喊你做爸爸?”春日部耀愣在了當場。等到發現了諾亞臉上攜帶的揶揄的神色以后,一張俏臉變得更加酡紅了幾分了。
那是因為難為情才產生的。
在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喊自己的朋友做爸爸,無論是誰,都會感到難為情的。
為了擺脫這份難為情,春日部耀有些別扭般的轉移了話題。
“我為什么會突然發燒啊?”
聞言,諾亞臉上的笑容開始收斂了起來,并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因為。潛伏在你體內的黑死病發作了。”
“黑死病?”春日部耀一下子怔然了,下一秒鐘甚至還愕然而起。
“你說,我得了黑死病?”
諾亞點了點頭,讓春日部耀糊涂了起來。
“為什么?”
春日部耀問的不是自己為什么會得黑死病。
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得了黑死病,那原因只可能是一個。
那就是能夠操縱黑死病的魔王,佩絲特搞的鬼。
畢竟,在此之前,佩絲特可是堂堂正正的承認了自己在所有的參賽者的體內注入了黑死病的病毒的。
如果春日部耀得了黑死病,那只可能是佩絲特搞的鬼。
可是,在重制游戲規則的時候,諾亞明明已經要求對方將黑死病的病毒回收,契約文件里也注明了禁止主辦者方向參賽者方注入黑死病病毒了不是嗎?
既然如此,為什么還會出現黑死病呢?
就像是看穿了春日部耀內心的疑惑一樣,諾亞咂了咂嘴。
“那個斑點蘿莉跟我們玩了一個文字游戲。”
諾亞取出了那份契約文件,交給春日部耀。
“你仔細看看這份契約文件。”
春日部耀乖乖的接過了契約文件,并認真的觀看了起來。
————恩賜游戲名:魔王的擂臺戰。
參賽者一覽:3999999外門與4000000外門境界壁舞臺區域的所有參加者與主辦者的共同體。
參賽者方指定游戲領袖:太陽的運行者,星靈的白夜叉(由于現在無法參戰,因此,游戲中斷期間禁止接觸)。
主辦者方勝利條件:成功守住四個擂臺中的其中之一。
參賽者方勝利條件:成功奪下全部的四個擂臺。
游戲中斷時期:三天,游戲重新開始前,雙方不得互相侵犯。
主辦者方禁止事項一:同一個擂臺出現復數守擂者。
主辦者方禁止事項二:將黑死病病毒注入參賽者體內。
參賽者方禁止事項一:在游戲中斷期間離開游戲區域(舞臺區域)。
參賽者方禁止事項二:離開游戲中斷期間內的自由行動范圍,以火龍誕生祭祭典總部周圍五百平方公尺以內為限。
參賽者方禁止事項三:游戲重新開始時,參賽者出現四名以上。
參賽者方禁止事項四:復數參賽者進行同一個擂臺的攻略。
雙方共同禁止事項一:游戲開始前后,進行攻擂、守擂對象的偵查。
雙方共同禁止事項二:游戲開始以后,更改攻擂、守擂的對象。
宣誓:尊重上述內容,基于榮耀、旗幟與主辦者權限,舉辦恩賜游戲。
————GrimmGrimoireHameln印。
反復的看了幾遍契約文件,沒有能夠看出問題來的春日部耀狐疑的看向了諾亞。
“契約文件上有注明禁止主辦者方將黑死病病毒注入參賽者的體內啊?”
“契約文件上確實注明了禁止主辦者方將黑死病病毒注入參賽者的體內。”諾亞提醒道。
“可是,卻并沒有注明讓主辦者方將先前注入參賽者體內的黑死病病毒回收,不是嗎?”
被諾亞這么一提醒,春日部耀立即醒覺了。
沒錯。
契約文件上確實沒有注明讓主辦者方將先前注入參賽者體內的黑死病病毒回收。
換言之,佩絲特先前注入到參賽者體內的黑死病病毒并沒有進行回收,只是沒有再繼續散播黑死病的病毒了而已。
明白了這一點,春日部耀鼓起了臉頰。
“我們被騙了嗎?”
“也不算被騙,畢竟我們沒有特別要求對方什么時候回收黑死病病毒。”諾亞瞇起了眼睛。
“所以,對方才會鉆這個空子,故意拖延回收時間,若是我們之中有哪一位主力在游戲中斷期間里因為黑死病而倒下,不能出賽,那對方就賺了不是?”
“…結果,我就成了那個倒下的人了?”春日部耀有些憂郁了起來了。
“也就是說,我不能出賽了,對嗎?”
“沒辦法。”諾亞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春日部耀的腦袋,溫柔的出聲。
“這一次,你就好好的休息,把比賽交給我們吧…”
看著諾亞一臉溫柔的撫摸著自己的腦袋,春日部耀的俏臉又不著痕跡的紅了紅,卻也乖乖的點下了頭,選擇了聽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