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卿臉色微變,死在鐘岳手中的那兩位煉氣士是他的師兄弟,鐘岳竟然這么不留情面,直接將兩人震死!
而馬少君帶來的那兩位天駟神族煉氣士,也被鐘岳擊殺,沒有留下活口!
“鐘師兄這是什么意思?”
裳卿臉色恢復如常,雙手又抄入袖中,而那面神鏡卻沒有跟著入袖,而是飛起,落入他的腦后五道光輪之中,淡然道:“鐘師兄一見面便殺我兩位師兄弟,未免太霸道了吧?”
鐘岳目光落在他的雙袖之上,似乎想要看出他在袖筒中藏著的到底是什么,悠然道:“你若是不回來,你的兩位師兄弟便不用死了。正是你回來,害了他們的性命。”
他這話很難理解,但是裳卿卻懂了。
鐘岳看到他們三人回來,知道必然是裳卿告知馬少君等人他在此地的消息,而裳卿也趕回來,卻是為了撿個便宜。
既然裳卿有這個念頭,而且在背后搗鬼,那就休怪鐘岳無情!
裳卿面色一沉,雙手在袖筒中蠕動,鐘岳也是打起精神,面色漸漸凝重起來,裳卿不好惹,絕對不好惹!
這是一個勁敵,從剛才看他連接鐘岳的兩擊便知道,他的法力渾厚至極,不比鐘岳遜色,而且他的神兵,那面神鏡詭異萬分,剛才竟然將鐘岳眼中神光反彈回來,反攻鐘岳自身!
而更為可怕的是,夔龍神鼓的威能,竟然也被這口神鏡彈回!
這等神兵,鐘岳還是頭一次見過。
而且,更讓他摸不著底細的是,裳卿的袖筒中仍然有東西。那面神鏡,顯然不是他最為重要的魂兵,最多只能排到第二位。
他袖筒中,必然有另一口神兵,甚至還要超過那面神鏡!
鐘岳固然將開輪境、靈體境修煉到極致,但是丹元境和法天境卻有著明顯的缺陷。不如昆侖境的煉氣士那么精湛,而這個裳卿,絕對是他的勁敵!
兩人遙遙相對,氣勢越來越強,衣衫無風自動,戰斗一觸即發。突然,不遠處有聲音傳來,應該是有煉氣士在接近,鐘岳微微皺眉。裳卿也是皺了皺眉頭,飛速后退,轉身離去。
“他沒有絲毫猶豫遲疑,轉身便走,的確是個果斷決絕的人。”
鐘岳散去氣勢,有其他煉氣士在,絕對不是一個與強敵決一生死的好時機,很容易便會被他人所趁。所以裳卿轉身便走。
胡三翁突然道:“這小子這么強,手中肯定還有其他神兵利器。你有把握對付他嗎?”
“他是勁敵,但是我更強!”
鐘岳微微一笑,道:“在這歸墟中,除了巨擘級別的存在,我還沒有遇到能夠在我之上的法天境強者。裳卿與我第一次相遇,不敢與我全力一戰。上次與我相遇,他還是不敢,這次又不敢,他雖然有些才情,但是畏首畏尾。若是下次相見。他不出手則已,出手必敗!”
胡三翁撇了撇嘴,嘀咕道:“比我還能吹!”
鐘岳不以為意,繼續向前走去,遇到數位魔族煉氣士與他隔山相望,剛才正是這些魔族煉氣士驚走了裳卿。
那幾位魔族煉氣士雖然看到鐘岳,卻沒有喊打喊殺,他們距離尚遠,已經大大超過他們神通的攻擊范圍。
鐘岳與那幾位魔族煉氣士對視一眼,那幾位魔道煉氣士目光落在胡三翁身上,都是微微一怔,隨即收回目光,繼續趕路。
鐘岳與他們各自向前走去,各走一條道路。
前方灰霧彌漫,一朵朵霧氣如同一個個大蘑菇,飄蕩在殘垣斷壁和山嶺之間,有風吹來,一朵籠罩方圓里許范圍的灰霧飛來,那幾位魔族煉氣士走入灰霧之中。
沒過多久,灰霧飛過,鐘岳掃了一眼,突然心頭一震,那朵灰霧是飄走了,但是那幾位魔族煉氣士竟然也消失不見!
“剛才那幾個魔族煉氣士到哪里去了?”
他心中不覺生出絲絲涼意,剛才那幾個魔族煉氣士也都是極為強大的高手,而且灰霧籠罩范圍不大,按理來說他們不可能走不出來,然而他們就偏偏消失了!
“古怪,大有古怪!”
突然,一朵灰霧向鐘岳這邊飛來,鐘岳連忙閃避,避開這朵灰霧,灰霧從他身邊經過,鐘岳第三神眼張開,向霧中看去,頓時心頭大震,失聲道:“怎么可能?”
他看到的不是霧氣,這灰霧中沒有任何水霧,那風也不是風,他看到的是一顆顆死亡的星球,灰黑色的星球,被壓縮成霧氣一般細小,積壓在一起,漂浮在一起,死亡的星球被壓得細如微塵,遠遠看起來如同霧氣一般。
但是,鐘岳通過第三神眼看去,看到的卻是一顆顆無比龐大的星球在飄動,一顆顆星球相互撞擊擠壓!
這是完全已經死亡的星球,不知道為什么擠在這樣一個個里許大小的空間之中,讓人誤以為是霧氣!
而那風,則是星際風,如同死亡的星辰熄滅的太陽的嘆息!
若是走入其中會發生什么事情?
“剛才那幾個魔族煉氣士即便沒有死,恐怕也無法再活著走出來了,就算他們飛上一輩子,也無法飛出這片灰霧。而最大的可能則是,這些人邁入灰霧的一剎那,便被死亡星際風吹成飛灰了!”
鐘岳愈發小心,眉心的第三神眼一直開啟,他原本擔心開啟神眼法力消耗太大,此刻見到神土如此兇險,也顧不得許多。
神土險惡,大蘿卜胡三翁也是小心謹慎,慢慢在前面探路,它到過此地,但絕對談不上輕車熟路,因為這里實在兇險,而且危險也在時時刻刻的變化之中,它只能大致辨別蟠桃神藥所在的方位。
路上,鐘岳還看到不少煉氣士也是與他一樣向前趕去,心道:“看來從前有人也來過這片神土。甚至探明了神土中的道路,說不定他們有地圖之類的寶物…”
“我們現在到天河故道了。”
胡三翁緊張萬分,低聲道:“這里如今是一片水澤,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驚動…”
吼——
鐘岳前方,水澤中陡然神光綻放。光芒向外噴涌,只見一頭如同鱷魚又如同蛟龍般的枯骨從水澤中探出,張口一吸,將幾位從水澤中走過的煉氣士吸入口中。
那幾位煉氣士其中一位還是真靈境的巨擘,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便連同那頭鱷龍枯骨一起沉入趙澤中,消失不見。
胡三翁顫聲道:“只要足夠小心,可以不驚動沼澤中沉睡的家伙…”
鐘岳也是倍加小心,走之前先用第三神眼看向旁邊和前方的沼澤。若是地下和水下有怪東西便立刻換一條道路。
有胡三翁和第三神眼這個雙保險,鐘岳一直還算是平安,其他煉氣士有水澤地圖,而水澤中地理變換,水澤地圖有可能會變成催命圖,還是鐘岳的方法比較穩妥,只是在速度上要比其他煉氣士遜色一些。
除了他動用第三神眼,鐘岳還看到其他有些煉氣士也張開神眼。紛紛掃視顯然對自家的水澤地圖并不太放心。
神族和魔族也有不少種族擁有極為強大的神眼,比如赤雪便曾經看穿鐘岳和龍岳是同一人。而圣女妃也曾經用阿修羅神瞳看穿鐘岳的變化之法。
只是這里乃是神土,埋葬在天河水澤中的乃是神魔枯骨,被六道輪回影響變得詭異莫測,即便是他們的神眼,也很難看穿這片沼澤,還是有不少人遭遇不測。被從沼澤中穿出的一只只白骨大手抓走。
“那里有一艘船!”突然有煉氣士高聲叫道。
鐘岳抬頭看去,只見一艘巨大的戰艦斜斜的橫在沼澤中,戰艦長達百里,橫在那里如同山岳一般擋在他們身前。
這艘戰艦已經破損,千瘡百孔。前后透亮,從戰艦中穿過,可以達到對岸。
“奇怪,從前我來到這里,沒有見到過這艘戰艦…”胡三翁喃喃道。
不遠處有煉氣士也是納悶道:“我族前輩的記載中,天河沼澤里好像沒有這樣的戰艦!”
還有不少煉氣士紛紛拿出各族的記載,不斷翻閱,議論紛紛,都沒有關于這艘戰艦的記載。
鐘岳微微皺眉,停下腳步,只見有幾位煉氣士已經在向前趕去,試圖從戰艦破爛的船洞中穿過去。
這些煉氣士走到一半,突然只見那幾位煉氣士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便的花白,然后變得雪白,接著肌肉脫落,變成一具具行走的白骨,白骨沒走出幾步,便分崩離析,碎了一地!
“是從歸墟黑洞中噴出的天庭戰船!”
胡三翁驚聲道:“難怪我在前不久見過歸墟天空中有一道亮光飛來,砸入歸墟深處,原來是這艘船!”
鐘岳連忙問道:“從歸墟黑洞中噴出的東西,很古怪嗎?”
“古怪得很!”
這根大蘿卜大著嗓門道:“有些從歸墟黑洞中噴出的東西,走到跟前時時間幾乎停頓住,千年過去,才不過一刻。有的則是時間流逝得飛快,一刻便是千年!這艘船,一定是后者,那些家伙想從船中走過去,壽元便被耗光了!”
“還有這等詭異之事?”諸多煉氣士紛紛向這根大蘿卜看來,眼睛不禁都亮了,艷羨不已。
各族雖然都有前輩進入過歸墟大陸,但是畢竟呆的時間不久,對歸墟所知不多,而鐘岳居然能捉到一株土著神藥帶路,無疑會少了不知多少兇險。
歸墟中,雖然有神藥成精,但是很難捕捉,會說話的神藥更少,對歸墟各處兇險知之甚詳的神藥,那就更少了!
而胡三翁顯然是個例外,這根大蘿卜喜歡四處溜達串門,明明是一株普通神藥,卻總想跑到神土中提升自己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