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位魔女飛起,環繞圖騰神柱,對丘妗兒這座圖騰陣絲毫不放在心上,笑道:“人族在這片大陸上本來就是牲口,在我魔族大陸上則是靈藥,若是萬年前沒有一個逆開五輪的人成神,哪里會有劍門,會有你們這些人族煉氣士?如今靈藥都敢向我們這些種藥人咋咋呼呼了,真是咄咄怪事。”
丘妗兒面色無比緊張,先前她一路逃亡,并未與對手直接接觸,而是一路埋伏神通將對手斬殺,而現在卻要直面對手,生死對決,難免有些心境不穩。
她看了看身邊依舊昏睡的鐘岳,定了定神,冷然道:“離開者,生,入陣者,死!”
“口氣不小!祭!”
一位位魔女叱咤,那白色魔女將香囊拋起,只見風火蟻如同火紅色狼煙從香囊中飛出,撲向圖騰陣,冷笑道:“看我怎么破你的圖騰陣!”
無數風火蟻迎風便漲,化作三尺巨蟻,撲入圖騰陣中,趴在一根根圖騰神柱之上,抱著樹樁便啃,速度極快!
突然這座圖騰陣陡變,數百根巨木嘭嘭嘭撞擊,漫天木屑飛舞,化作一道道細細的木絲,一根根木絲扎入那些風火蟻體冇內,將這些風火蟻穿透。
一只只風火蟻被傳承串兒,掙扎不休,突然木絲膨脹,將數不清的風火蟻撐得四分五裂!
巨木化作木絲,隨即再次膨脹化作巨木,巨木的數量多了上千倍,陣法籠罩范圍頓時膨脹,只一瞬間便將所有的魔女包括天魔妃統統籠罩在大陣之中!
丘妗兒叱咤,數不清的圖騰神柱碾壓碰撞,向所有的魔女攻去!
那些魔女也紛紛呵斥,只見一件件奇特的魔道魂兵祭起,這些魔道魂兵極為奇特,與神族、妖族和人族的魂兵都有所不同,乃是一尊尊魔神像,魔神像祭起,迎風便漲,化作一尊尊玉質魔神,憤聲大吼,有的四頭八臂,長著不同的腦袋,有的長著六足,有的身上布滿鱗片,周身骨刺,猙獰恐怖。
吼聲之中,一根根巨木炸開,被這些魔神像擊碎,隨即魔火熊熊燃冇燒,將木絲焚毀。
而那些魔女衣袂翻飛,腦后一道道光輪綻放,飄帶如龍如蟒,從光輪中破陣而入,向丘妗兒殺去,入陣便化作猙獰的毒蟒,猙獰恐怖!
她們的魔道神通具有極強的腐蝕性,一根根巨木被毒蟒纏繞,便見上面的圖騰紋在不斷遭到侵蝕而變淡。
圖騰大陣岌岌可危。
“伏劍術!”
丘妗兒雙手一錯,只見所有的巨木統統炸開,滾動的木樁消失,只剩下純粹的劍氣,所有劍氣匯聚,化作一枚圓坨坨光澄澄的劍丸,彌漫金光,劍丸之中無數金劍氣如同孔雀開屏般向四面八方激冇射。
唰——
劍氣一收一放,頓時所有的飄帶所化的毒蟒被斬斷頭顱,而那些撲來的魔神像齊齊探出手掌向前轟去,卻見劍丸中的劍氣冇一放一收,接著再次膨脹,道道劍氣激冇射,與諸多魔神像對抗,轟隆有聲!
不過這些魔神像畢竟數量多,而且每一尊魔神像都有一位魔女駕馭操控,所有魔女加在一起,在法力和威力上要比丘妗兒渾hòu許多,頓時將伏劍術壓制下來,變成一個劍丸,無法綻放劍氣!
“葬劍術!”
丘妗兒嬌軀微震,那劍丸陡變,空中頓時出現一座座巨冇大的劍碑,劍碑如林,森然林立,一尊尊魔神像轟入劍碑之中,一座座劍碑坍塌,總算將這一波攻擊擋下!
那些魔女身形錯落,飄帶翻飛,化作毒蟒沖入劍林,毒蟒纏繞劍碑,克制葬劍術,突然所有的劍碑消融,化作流水,匯聚成河,將條條毒蟒沖刷的只剩下白骨,劍浪滔天,將一尊尊魔神像統統拍飛出去。
這正是大自在劍氣中的另一門神通,流劍術。
大自在劍氣中的種劍術,是以木劍氣為根基,注重陣法,葬劍術是以土劍氣為根基,注重防御,伏劍術是以金劍氣為根基,注重攻擊,而流劍術則是將劍氣化作流水,無孔不入。
還有一式神通名叫焚劍術,是以火劍氣為根基,最為爆裂。不過丘妗兒是木曜靈體,所以種劍術威力最強,其他劍術用的都較少,此刻形式危急,僅憑種劍術根本無法與這些魔女抗衡,所以其他四種劍術也被她輪番使出,抗衡這些魔女的攻擊。
諸多魔女攻擊越來越是兇悍,又有魔女祭起一口葫蘆,只見葫蘆騰空,從中涌出滾滾的魔氣,化作一尊魔神,沒有具體的形體,隨破隨聚,任何劍氣也無法將之磨滅,兇險無比。
丘妗兒死守鐘岳身前,一步不退,突然五劍齊出,化作五個光澄澄的劍丸,只見五枚在半空中飛舞,上下穿梭,一道道如柱劍氣從劍丸中射冇出,在半空中滾動來去。
這已經是大自在劍氣中較高層次的劍術了,劍丸圓坨坨沒有劍身沒有劍柄,劍氣可以從任何一個方向射冇出,令人防不勝防。
五枚劍丸又是一座五行生克的陣法,這五枚劍丸雖然上下游走,但始終是等距五邊,維持生克的陣型,絲毫也不錯亂,讓那些魔女始終無法攻入劍陣之中。
一位位魔女久攻不下,突然合身上前,站在一尊尊魔神像的肩頭,欺身入陣,齊齊喝道:“姹女天魔大陣!”
一尊尊魔像交相碰撞,組合在一起,化作一尊天魔神,這是一尊女魔神,名叫姹女天魔。十幾位魔女恰恰站在這尊女天魔神高聳出的胸脯之上,生生殺入五枚劍丸之中,一道道攻擊向四面八方轟擊,將五枚劍丸生生轟飛。
“人族小丫頭,居然能夠抵抗這么久,甚至讓我們結陣,死罷!”
那尊姹女天魔一拳轟至,丘妗兒身前層層疊疊的劍碑林立,卻統統被轟得崩潰瓦解,丘妗兒抬手硬撼這一拳,嬌軀被震得撞在木輪椅上,與木輪椅上的鐘岳一起向后跌去,嘴角溢血,卻強行忍住涌上喉頭的鮮血,咽了回去。
嗡——
五枚劍丸飛回,在她和鐘岳身后定住,一道道劍光飛出,五枚劍丸的劍光化作劍門的形狀,將她和鐘岳的身形托起。
丘妗兒揮袖向后卷去,鐘岳和木輪椅落入劍門之中,自己則站在門前,粉臂顫抖看著撲來的女天魔神。
“打不過她們…”
丘妗兒面色蒼白,俏顏慘淡,將鐘岳的鵬羽金劍抓在手上,對面撲來的姹女天魔又一次轟來,少女咬牙,提起鵬羽金劍向前劈去,卻在此時,只聽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大——”
這聲音剛剛響起,便見她手中的劍羽突然大放金光,從三尺長短化作百丈巨劍,一劍劈下,姹女天魔的拳頭從中間裂開,拳頭分成兩半,從兩旁擦身而過,狠狠轟擊在身后的劍門之上,將劍門震得裂開,一枚枚劍丸向后倒飛而去。
而鵬羽金劍百丈劍身則切過姹女天魔的胸口,兩位魔女躲避不及,被生生劈殺,尸體從姹女天魔的胸口跌落下去。
丘妗兒的劍門遭到重擊,忍不住哇的吐了口鮮血,面色更加蒼白,心中卻是又驚又喜,急忙回頭看去,只見木輪椅上鐘岳已然醒來,有氣無力的坐在輪椅中。
“師哥…”
鐘岳勉強一笑,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血色,咳嗽冇道:“師妹,辛苦你了…”
丘妗兒抹去嘴角的血,甜甜笑道:“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
她想起這一日以來的遭遇,惶惶逃命,沒有主心骨一般拼命潛逃,眼圈不由泛紅,急忙將眼淚忍住,扭過頭來嚴陣以待。
那十幾位魔女又驚又怒,催動姹女天魔再次殺來,一位魔女高聲道:“魔妃娘娘,你為何還不出手?”
天魔妃一直沒有出手,即便是被丘妗兒拉入劍陣之中,也只是身形閃爍躲避攻擊,沒有參與到戰局之中。若是她出手的話,丘妗兒敗得更早,更快。
丘妗兒不由緊張起來,劍丸再次飛回,又自化作一座劍門將鐘岳藏在劍門之中,揮劍與姹女天魔廝殺。
那些魔女已經有了防備,不與鵬羽金劍硬撼,而是施展神通遙遙轟擊在鵬羽金劍之上,震得丘妗兒嬌軀震顫,又是忍不住一口鮮血吐出。
鐘岳癱軟無力的坐在木輪椅中,咳嗽連連,笑道:“魔妃,做個交易如何?”
天魔妃目光閃動,嬌笑道:“如何交易?”
“今日你幫我殺了你的同伴,來日我幫你殺了你的丈夫魔圣。”
鐘岳坐在輪椅中,有氣無力道:“這個交易如何?”
天魔妃眼睛一亮,吃吃笑道:“你要殺人家丈夫,人家豈不是要變成了小寡婦,怎么會同意這個交易?而且,你也未必能夠活著離開南荒呢,你若是死在南荒,我豈不是虧大了?”
“殺了我對你有什么好處?”
鐘岳悠然道:“何況我已經醒了,你們也未必能殺了我,甚至說不定連你也會死在我的手中。我逆開五輪,早晚成神,只有我才能殺你的丈夫。你若是想干掉魔圣,我便是你唯一的希望,不是嗎?”
天魔妃盯著他,又如毒蛇盯住獵物,突然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想殺我丈夫?”
“像你這么出色的女子,心高氣傲,又怎么甘心嫁給一個死人?”
鐘岳胸腔如同破風箱般漏氣,咳嗽道:“而且還是做小妾?不過魔圣若是復活,你便無法殺他,即便沒有復活,你也殺不了他,唯有與我聯手,借助我這個外援才能將他斬殺。今日這個交易,只有你我和我師妹知道,其他人必須都是死人。你若是答應這個交易,便可以動手了。”
天魔妃揮袖,一根根銀針激冇射而出,從姹女天魔背后射入,那些魔女站在姹女天魔的胸脯上,還未反應過來便見一根根銀針從后方洞穿她們的頭顱。這些魔女的臉色頓時焦黑,腦中識海干涸,元神被吸入銀針之中,肉冇身頃刻間化作膿水!
天魔妃收了銀針,抽身便走,飄然而去,咯咯笑道:“鐘山氏,切莫忘了今日之約,否則將來我便和我丈夫一起來殺你呢!”
姹女天魔這才轟隆崩塌,一尊尊魔像從半空跌落下去。
丘妗兒松了口氣,正要轉過身來,突然身形踉蹌,再難壓制住傷勢,與鐘岳一起從半空中跌落下去。
即將墜地,她才勉強聚集一絲法力,地面重重疊疊的青藤翻飛生長,將她和鐘岳墜落的身形托住。
“日月寶照。”丘妗兒掙扎起身,一日一月涌現,圍繞她旋轉不停,照耀肉冇身元神,讓傷勢稍稍平復一些,又推著鐘岳掙扎著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