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守在后門處的那些守衛們急急忙忙將后門關上,邵玄腳上并未減速,反而再次提速。
若是有可能,邵玄也想翻堊墻出去,但是,翻不了。墻壁不僅高,超過了邵玄的彈跳范圍,還打磨得很光滑,是刻意為之。借用其他工具也能翻,但是,那樣一來,速度就降低了,一旦速度降低,邵玄就有被射成篩子的危險。
既然不能翻堊墻,那就只能拼硬的了,好在那邊只有一層門。
眼見往后門這邊沖過來的人影,守在后門處的守衛也不禁心里打鼓。他們看不清那人長什么樣,實在是因為對方的速度太快,他們眼神跟不上,只覺得對方明明只有一個人而已,又不是巨人,但卻讓他們有種面對巨獸的危機和壓迫感。
這不是斗獸場,對方也只有一個人,不用擔心,不用怕,沒事的,只要那小子過來,大家合伙將他砍了就是,或者那家伙選擇翻堊墻,門的另一邊守著的人已經備好了弓箭,都指著墻上方,只要對方一翻,就射箭!
近了,更近了。
守衛們面上因過度緊張而抽動著,眼睛死死盯著沖過來的人影,心中狂吼著:不可能!
對方竟然選擇了正面硬沖!
后門其實有兩道門,剛才他們聽到混亂的動靜時,就關上了一扇,并未關另一扇,因為覺得沒必要,一扇石門已經足以擋住入侵者了。但是,此刻,他們突然有種不確定感,想要再關第二道門已經來不及了。
邵玄在沖往后門的同時,也將體內的圖騰之力瘋狂調動起來,達到極限之后,仍然未停止,蓄積的力量被擠壓再擠壓,翻涌的圖騰之力沖入身體各處,卻并不讓它們找到宣泄之地,就仿佛即將噴發的火山,被強行封住一般,山內的巖漿卻在不停地蓄積,等待爆發。邵玄身周的氣勢也因為這不停蓄積的力量和體內澎湃的血氣,連連暴漲。
越靠近宮殿后門,邵玄所過之處,地面鋪著的一塊塊石板,裂痕越來越明顯,咔咔的脆響像是齒輪在前進。
本來還守在門前的守衛,見到這一幕,都不禁往旁邊挪了挪,沒敢硬抗。
爆發的那一刻,邵玄的喉堊嚨間猛然發出一聲長嘯,而他本人,則如同炮彈一般,直射向前方那扇關閉的門,揮出了兇猛的一拳。
地面都似乎都因此而震蕩。
隨著一聲震懾心魂的轟鳴,石門無法承受這勢頭無比兇蠻的一拳所帶來的沖擊,破開了一個大洞,而制造出這一幕的人,早已經沖了出去。
守在門旁邊的幾個守衛機械般扭動脖子,盯著這個剛被強硬破開的洞,感覺這個洞簡直就像巨獸的血口一般,森然恐怖,而破開這個洞的人,比之巨獸更甚!
恐怖!太可怕了!
一名守衛趕緊擦了擦額頭冒出來的汗珠,回想著剛才那直接撞向宮門的威力,耳邊似乎還回蕩著剛才那一撞之下,靈魂都要被震懾的聲響。
宮殿外,原本拿著弓箭盯著墻的一排人,也被這突然的一幕弄懵了,前一刻他們還盯著墻呢,下一刻就聽一聲將心臟都快嚇到嗓子眼的動靜,還伴隨著破裂的朝外噴出的石塊。再然后,他們只感覺眼前一花,一道難以捕捉的人影閃過,一切都過去了。
不僅是這些后門處的守衛,此時,還有一些人潛伏在宮殿外,隱藏在離宮殿比較近的一些屋子附近,觀察著宮殿那邊的動靜。他們并不是雪原城的人。
之前聽到宮殿內的動靜,他們還在想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懷疑混進宮殿內的那些同伙是不是被提前發現了?他們在來之前還被少主告知了避過鼻羅的方法,再失敗,當真不敢回去見少主了。若是他們失敗,這次的任務就只能放棄。
可是,他們沒想到,竟會見到有人強硬沖破宮殿后門!盯著那邊的人,全都震驚了。
竟然硬生生破掉了雪原宮殿的后門!
這尼堊瑪哪里來的野蠻人?!
此時,雪原王在寢宮之內。
耳中聽著傳來的那些雜亂的聲音,本想休息一下的雪原王,如今睡意全無。
忍著怒氣聽完下屬的匯報,面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恐怖,偌大的殿內,透著凝重的壓抑感,所有人大氣不敢出。
雪原城的人在沙漠眾城中,算是比較白的了,但此時,雪原王因為數次戰敗,一次次被挑釁,以及剛才聽到的騷堊亂和成功潛入又闖出去的侵者,氣得一臉的漲紅,青筋都快要跳出來一般。
給他匯報的奴隸說完之后,顫巍巍站在那里,等待王的吩咐。
“那么多人,竟然抓不到一個小小的入侵者?”雪原王咬牙,幾乎一字一頓地低吼。
“他…他他…逃得太快了…”回答的奴隸,后面的話在雪原王的怒視之下,噎了回去。
若是入侵者在夜晚暴露的話,說不定真能抓住,可是,現在夜晚防衛的人并沒有加入,一些地方難免薄弱了些,何況,那個入侵者,據說實力不凡,還直接破掉了宮門。
一腳將面前的人踹飛,雪原王如一頭憤怒的獅子,爆吼出聲:“我要他死!”
這一次的事情,讓雪原王又想到了丟失核種的事情,氣得肺都快炸了。
也不管被踹飛的人如何,雪原王轉身對人吩咐:“金甲衛!抽出兩百金甲衛,不宰了那個入侵者,他們就不用回來了!”
之所以被稱為“金甲衛”,并非說他們全身金色,而是因為,這支隊伍,是唯一一支全部配備金屬武器的隊伍。
金甲衛是雪原王掌權之后親自訓練的一批人,總共一千人,五百人被調去前線,跟火丘的人干架去了,剩余的五百人留在城內。如今,雪原王竟然為了一個入侵者,抽調兩百金甲衛去追殺!何必呢?守在城內其他地方也可以啊,干啥去追殺一個已經要逃離的人?不嫌浪費?說不定是其他城的計謀呢?
旁邊有人相勸,可沒那個膽子,只能裝啞。
金甲衛中論單人戰斗力,未必能在雪原城內排的上號,但是絕對忠心,而且對王的命令堅決執行。
雪原王一聲令下,隨時候命的金甲衛穿戴好裝備,騎著騎行獸出發,為了準確尋找目標,他們帶走了二十多只鼻羅。
咕嚕嚕——
宮殿側面一道平時緊閉的厚重石門打開,兩百穿著金屬護甲護的人,騎在騎行獸身上,排著隊伍沖出。
“金甲衛!竟然出動了金甲衛!剛才那個到底是誰?竟然能讓雪原王派出金甲衛!”
“不知道,猜不出。”
“不管那個人是誰,也不管他來自哪座城,反正他很好地吸引了雪原城的注意力,還帶走一部分金甲衛,我們也正好趁這個機會,完成少主交給咱們的任務,襲擊雪原宮殿。”一人說道。
他們中已經有人混入雪原宮殿了,到時候只要來個里應外合,肯定能讓雪原的人脫一層皮!這邊一亂,就無法對前線做出有力的支援了。
不知道雪原王已經下了追殺令的邵玄,現在的目標只是離城。
城內很多人只聽到宮殿那邊又有動靜,但因為自戰爭開始,這種事情也經常發生,好奇了一下便不再理會。宮殿那邊的自然有宮殿內的守衛們忙活,他們可不管。
很多人只見到一閃而過的人影,沒看到跑過去到底是誰,就算有上前攔的,也沒能攔得了,要么速度跟不上,要么力道拼不贏,剛上去就被撞邊上去了。
邵玄跑動著,強硬破開擋在前方的阻礙。
而這個時候,城門處也并未關閉,現在已經黃昏時分,陸續會有其他外出巡邏的人回來,也沒人讓他們關城門。
幾個守衛還在談論宮殿那邊是不是又發生刺殺了,忽聽呼的一聲,如一陣風掃過。
跑過去的人狂飆的速度,帶起的風浪將沙地上覆蓋的一層雪都卷得翻起,像撒花似的跟在跑動的人身后散開。
“怎么回事?!”
“剛才好像…有個人跑過去了。”他們想追來著,但是看那勢頭,肯定追不上,索性就不追了。
“莫非是剛才宮殿那邊的刺客?”
“那我們要不要關城門?”
“現在關有屁用,都跑了!”
“可若是還有其他刺客,不是都會放跑?”
城門口的人商議著,最后還是領頭的決定先關了,若是外面有巡邏的人回來,他們再打開。
可是,他們城門關到一半,聽到轟轟踏地的聲音,一看過去,差點嚇尿了。
“金甲衛,是金甲衛,快快,快打開城門!!”領頭的慌忙帶人將關了一半的門又給打開。
兩百金甲衛,一雙雙冷漠的不帶其他感情的眼睛直視前方,對妨礙他們前進的人同樣進行無情絞殺,即便這些人都是雪原城的人。
金屬的碰撞和肉堊體的撕扯,帶著殘酷和血腥的金戈之氣,如絞肉機一般直往前沖,讓雪原城內的奴隸們心驚膽顫,瑟瑟發抖。膽小些的躲在屋子內角落里,像是想起什么懼怕的回憶,捂著耳朵,想要抵抗外面的那些聲音。膽子大些的,則聽著血液噴射以及刀矛刺砍的聲音,猜測外面又有多少沒來得及避開的人被直接絞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