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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九章

大熊貓文學    天啟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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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黎郊外,一棟莊園門前,陳小練和天烈并肩站著。

  天烈沒有繼續用自己光頭時的造型,而是變回了杭安城里那個校工大剛的模樣,看上去老實巴交,一點都不起眼。

  “再跟你提醒一遍,不要胡亂殺人。”陳小練側眼望了一眼天烈。

  “你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心慈手軟了?”天烈瞪了一眼陳小練:“連人都不能殺,你叫我過來做什么?當吉祥物么?”

  “沒說一個都不能殺!”陳小練搖頭:“手上不沾點血,這幫白癡未必就會那么乖乖地聽話。必要的時候,還是得宰幾個的。但是殺人太多,會壞了我未來的打算。要不然,我找你來做什么?”

  說到這里,他轉過臉,同樣瞪了一眼天烈:“光是殺人的話,我難道不會么,用得著你?”

  “嘿,說得也是。”天烈咧開嘴笑了笑:“其實你稍微展露一下實力,多殺上幾個人,應該也能嚇住他們了。找我來,就是為了少殺幾個人吧。”

  “但愿你的名號還管用。”陳小練笑了笑:“你說,我們在這里站了有一分鐘了吧?”

  “是啊。你還想站多久?”天烈扭頭望著陳小練:“這門也算不得多結實,你還在等什么?”

  “當然是——等他們開門啊。”陳小練聳肩。

  就在他剛說完話的時候,大門也剛好自動打開了。

  “還算識相。看來我們似乎不用使用太多的暴力了。”陳小練抬眼望了望大門上方的攝像頭,輕輕揮了揮手,和天烈并肩大步向內走去。

  他在布加勒斯特沒有殺掉那個燕尾服男人。很明顯,那家伙一待他離開,就立刻報告了總部。

  門內是一片薰衣草田,一條小道從中間穿過,一直通往前方的一座中世紀風格的大型三層主樓。

  主樓通體白色,高高的尖頂下,每一根立柱上都有著華麗的浮雕。

  “真惡心。荊棘花團的人,什么時候也變得那么浮夸了?”天烈往身旁的薰衣草田里吐了一口唾沫:“非要弄個這種地方當做總部?”

  “他們已經不是荊棘花團的人了。就算一個個都穿成路易十四的打扮,你也管不著。”陳小練笑笑:“好像已經有人來迎接我們了。”

  前方那棟主樓之中,走出了三個人。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子,看上去至少七十多歲了,長著一只碩大的鷹鉤鼻子。

  一個頭頂油光锃亮的禿子,個子矮小,但卻一身橫肉。

  還有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盡管是冬天,卻只穿著一件海灘襯衫,然而還是熱得滿頭大汗,不住地擦拭著。

  三個人走出了門,就站在露臺之前,一字排開,等待著陳小練和天烈。

  陳小練緩步走上前,目光從三人的臉上掃過,微笑道:“你們三人,誰是這個歐洲區的執事?”

  “我叫沙馬什,星落戰隊歐洲區的執事助理。這兩位是儒內和巴克圖里亞。”那個老頭摘下了頭頂的小圓帽,沖陳小練行了個猶太人的禮節:“我想,您應該就是之前襲擊我們布加勒斯特分部,打斷了巨浪四肢的那位覺醒者吧。不過根據巨浪的回報,當時似乎沒有這一位朋友在場。不知道兩位該怎么稱呼?”

  “這三個家伙,你都認識么?”陳小練轉過頭,將沙馬什的問候當成了空氣一般,對天烈問道。

  “認識兩個。”天烈點頭,伸出手指點著面前的三個家伙:“這個叫沙馬什的老頭,是F隊的隊長。荊棘花團一共有二十六支隊伍,其中只有三支分隊的隊長是覺醒者,他就是其中之一。”

  “既然荊棘花團挺歧視覺醒者的,那么這家伙能混到分隊長的級別,實力應該不錯了吧?”陳小練點頭:“A有沒有?”

  “差不多吧,但不是最頂尖的那一檔。”天烈咧嘴一笑:“還有那個死胖子,是B隊的副隊長。不過他和B隊的隊長關系不太好,但這個副隊長又是辰指派的,所以…嗯,加沙那家伙和他之前一直就處得非常不開心。好在一個是玩家,一個是覺醒者,除了進入副本的時候之外,兩個人打交道的機會也不算多。

  至于那個禿子,我不認識。看來曾經也只是個小角色而已。”

  “我不這么認為。”陳小練看了一眼禿子儒內:“既然能一起出現,那應該大差不差是一個檔次的。或許是辰后來才招募的吧。”

  “隨便吧。”天烈不置可否地攤手:“反正都是一群雜毛而已。”

  兩人這樣一問一答,把面前的三個人都當成了空氣一般。

  那個胖子巴克圖里亞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而禿子儒內則漲紅了一張臉,幾乎就快要按捺不住。

  唯獨沙馬什卻只是眼內精光一閃,咳嗽了一聲。

  儒內重重喘了兩口氣,忍住了要發作的脾氣。

  “閣下看來,對我們倒是很了解啊。”沙馬什望著天烈:“這我倒是本沒有意外。兩位既然敢直接闖進我們星落戰隊的羅馬尼亞分部,又這么大喇喇地跑上總部來,自然有些依仗。不過…能不能先告訴我們,兩位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個穿著燕尾服的裝逼男沒有告訴你們?”陳小練冷冷望著沙馬什:“鳳凰是我的朋友,我要帶她走,就這么簡單。”

  “很抱歉,但捕捉她,并囚禁起來,是我們的執事做出的決定。”沙馬什微微搖頭,嘴上雖然說著抱歉,但表情卻看不出半點歉意來:“我們無權更改執事做出的決定。”

  “那就喊你的執事出來說話。”陳小練不耐煩道。

  “很遺憾,我們的執事現在不在總部內。”沙馬什搖頭:“不如兩位先報上姓名,我來轉達…”

  “哪來那么多屁話!”陳小練皺起了眉頭:“都他媽不是管事的人,管事的人又不在,你跟我在這逼逼半天,不知道時間很寶貴么?”

  沙馬什就算城府再深,面色也不禁變了一變。

  面前這兩個人,也太不客氣了些。

  他原本還想先摸一摸對方的底,看看究竟是什么來路。就算要后兵,之前面子上也總得過得去。

  但眼前這年輕人,看樣子是壓根沒打算好聲好氣地說話了。

  數十個身影突然從莊園的四處浮現出來,將陳小練和天烈兩人圍在了中心,其中還包括了五臺機甲,與一臺雷暴戰車。

  “我不知道你是哪個區派來砸場子的,但你真的以為…歐洲區的總部是那么好闖的么?”沙馬什的眼睛如同鷹隼一樣死死盯著陳小練和天烈:“我承認,布加勒斯特的事情讓我們很丟面子,但這里!不一樣!”

  剛才天烈對他們三個人的侃侃而談,讓他徹底地誤會了。

  既然在非副本時間出現,那就說明對方不是玩家,而是覺醒者。

  而能將原荊棘花團的事情了解得那么清楚,說明對方原本也是團內的成員。

  最近歐洲區整合了大量的小型團隊,殺掉了不愿意加入的目標,收攏了大量強力成員。沙馬什知道,其他幾個區早已對自己虎視眈眈。

  當然,對方既然能夠只派出兩個人上門,肯定也有著某種底氣在。

  但這里畢竟是自己的總部!最核心的部位!

  在接到了巨浪傳來的消息之后,沙馬什立刻就整合了附近所有的高階成員來到總部,等待著對方上門。

  他才不信什么要救鳳凰的鬼話。那很顯然,不過只是個借口而已。

  身為一個猶太人,沙馬什很清楚這種找個借口來挑起戰爭的套路。這在歷史上出現過太多次了。

  比如搜捕燒毀德國國會大廈的縱火犯,又比如進入宛平尋找自己失蹤的士兵…

  不過沙馬什并不在意這借口是什么。

  只要自己是勝利者,就可以了。

  “人果然不少。”天烈掃了一眼周圍,咧嘴笑了起來:“夠我殺上一陣子的了。”

  “你忘了我之前跟你怎么說的了?”陳小練瞪了一眼天烈:“少殺點人!”

  “那還是…你來怎么樣?”天烈略微思考了一下,臉上有些發愁:“你知道我的,我怕我一不小心控制不住自己,殺上癮了。”

  “這特么可都是你以前的隊友!”陳小練翻了個白眼:“你這家伙,就從來都不念一絲隊友情的么?”

  “荊棘花團里只有一個人是我的朋友,那就是辰。如果不是因為他,我怎么可能把自己放進什么團隊里。”天烈不屑地哼了一聲。

  “等等——你…到底是誰!”

  沙馬什的臉色變了。

  而面前這個面黃肌瘦的家伙,說話的口氣和內容,怎么那么像…

  像一個自己以前曾經認識的家伙?

  “你終于想起我來了啊,沙馬什。”天烈哈哈一笑,邁步向前走去:“看來你果然還不算太蠢。”

  “你…你是天…”

  沙馬什張大了嘴,看著天烈身體一陣蠕動,像是吹氣球一般膨脹了起來。

  原來瘦小的身體,現在已經變得壯碩而高大,肌肉凸起。而他的頭發也全部消失,變得比儒內的腦袋更光更亮。

  天烈站到了沙馬什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終于想起我了,沙馬什?”

  “天烈!你不是死了么!”

  原本已經準備好出手的儒內,看見了天烈的外形變化,頓時發出了一聲尖叫。

  “看到我還活著,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天烈笑得很燦爛。

  “我…”儒內咬了咬牙,沒有說下去。

  “既然知道是我了,還不趕緊把人給放了?”天烈看了一眼沙馬什:“雖然你們的執事不在,但這點小事,你們還是能做主的吧。”

  沙馬什的額角緩緩留下了一滴汗水。

  沉默。

  “看樣子…這是拒絕了?”天烈等了幾秒,有些不耐煩了。

  “行了沙馬什!別再說了!”儒內突然大吼了一聲。

  天烈偏過腦袋,挑起眼皮望著儒內,突然便一腳踹了過去。

  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間,儒內的身體突然化成了一道虛影,閃過了天烈的一腳。

  “動手啊!沙馬什!”

  儒內在數米外出現,手里已經端起了一柄榴彈槍,對著天烈轟了過去。

  與此同時,周圍埋伏好的其他覺醒者也同時出手!

  榴彈轟在了天烈的身上,但卻沒有發出任何爆炸,而是濺出了大片的水花。

  天烈的身上頓時發出了滋滋的燒灼聲,身體開始被迅速地溶解。

  “硫酸彈?”

  天烈卻對硫酸彈的傷害絲毫不以為意,獰笑一聲,沖向了儒內。

  胖子巴克圖里亞深吸一口氣,整個人突然脹大了十倍,居高臨下地一拳重重砸向了腳下的天烈。

  拳頭砸出的那一刻,外層頓時附著上了一層圣光。

  天烈剛沖到儒內的身前,還沒來得及出拳,巴克圖里亞的巨拳已經砸到了背后。

  如果只是單純的物理打擊,天烈根本連理都不用理會。但拳頭上附著的圣光,看起來純度卻相當之高,他只能飛快回身,蓄滿力的一拳砸在了巴克圖里亞的拳頭上。

  轟然撞擊之中,天烈被震得踉踉蹌蹌向后退了好幾步,而巴克圖里亞那巨大的身軀則像是完全違反物理常識那樣被打飛。

  “勁不小,但仍舊是個廢物!”

  天烈狂吼一聲,雙手中同時凝聚出了兩柄黑劍來。

  但借著剛才巴克圖里亞的那一擊,其他人也找到了開火的機會。

  十幾頭各色各樣的戰寵被召喚了出來,而大量的武器也開始同時發射。

  至于儒內和沙馬什兩人,則全都飛快地退到了外圍,一個一邊用榴彈槍不住轟著硫酸彈,另一個則飛快地念起了咒語來。

  隨著沙馬什的咒語念動,一道黑氣從地面上盤旋而起,召喚出了一頭巨大的骨龍。

  在它的口中,燃燒著一團青色的烈焰。

  “天烈…你太讓我失望了!”

  陳小練深深地嘆了口氣,對著天烈道:“我本來還以為你在荊棘花團里頭的威名很有用呢。”

  天烈抓住一頭獅鷲戰寵,咆哮一聲撕成了碎片,躲過幾道能量光束,才沖著陳小練吼了起來:“媽的,這幫家伙里不全是荊棘花團的人!有些是后來招募的!而且…老子在他們心里,畢竟已經死了那么久了!”

  “可如果是辰的話,現在這幫家伙應該早就已經跪下來了吧。你的威懾力畢竟還是不夠啊。”

  陳小練搖了搖頭,揶揄道,同時一記手刀砍在了一個剛剛沖到他面前的覺醒者脖子上。那個覺醒者身體抽搐了一下,隨后便翻了個白眼,昏倒在了地上。

  天烈的身體已經被密集的炮火打得變了形,身上被潑灑到的硫酸也在不住腐蝕著身體,但下手卻絲毫不停,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殺了三個人了。

  “覺得他好?那你他媽去把他給弄出來啊!找我干嘛!”天烈一劍斬掉了一個敵人的手臂,沖著陳小練吼了起來。

  “…”陳小練無語。

  面對天烈,這些覺醒者之中確實有不少人展現出了畏懼之色,但卻還是硬頂著沖了過來。

  而沙馬什這三人在最初的驚訝過后,也迅速反應了過來,率領著部下將天烈團團圍在了當中。

  陳小練嘆了口氣,看來天烈失蹤得太久,在這些家伙的心里雖然仍有積威在,但卻已經很明顯不再具有原本那壓倒性的威懾力了。

  何況沙馬什這家伙,之前已經在總部布置好了埋伏。單單天烈一個人,也未必就不能殺掉。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陳小練無奈地搖了搖頭,身形一閃,突然出現在了儒內的面前。

  儒內完全沒料到這個年輕人竟然快到如此地步,眼神一凜,全身上下突然覆蓋上了一層非金非石的裝甲。

  而他的右手中,也握住了一柄匕首,猛地向著陳小練刺去。

  劍光一閃!

  儒內的匕首只刺到了一一半,便連著半截手臂一起翻滾著飛上了天空。

  一記膝撞重重地撞在了他的小腹上,將腹部的裝甲踢得粉碎,而儒內整個人也像蝦米一樣彎下了腰去。

  剛剛解決掉了儒內,陳小練已經又閃到了巴克圖里亞的身前。

  雙方的體型對比幾乎如同大象和老鼠,然而陳小練的劍卻在這一瞬間凝聚出了同樣大上了十倍的劍氣,凌空重重斬了下來。

  巴克圖里亞狂吼一聲,雙臂攔在了身前,圣光聚焦在了雙臂之前,想要攔住陳小練斬下的劍氣。

  然而濃厚到近乎實質的圣光仍舊被輕松地破開,轟得四散粉碎,而巴克圖里亞整個人都被轟得向后飛去,重重摔落在花田之中,翻滾了兩下,再也沒有動靜。

  轟飛的一路上,都灑滿了鮮血與碎肉,他的兩只手臂已經不知道碎成了多少塊骨頭。

  下一劍,對[無名]準的是空中的骨龍!

  它剛剛大張開嘴,準備凌空向著天烈噴吐出口中的綠色火焰,卻被劍氣正好轟進了嘴里。一陣劇烈的爆炸直接將骨龍的整個腦袋都炸了個粉碎,頹然摔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一地的骨節。

  “還要繼續么?”

  沙馬什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已經看到陳小練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冰涼的劍鋒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陳小練望著他,眼中滿是殺氣:“我再說一遍,把鳳凰交出來!我的耐心不太好,所以這是最后一遍。”

  沙馬什的心臟砰砰跳動著,完全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

  這家伙…怎么會那么強!

  沙馬什還在遲疑,陳小練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右手輕輕一指點出,已經在他的手臂上點穿了一個大洞。

  “所…所有人停手!”

  沙馬什慘叫了起來。

  其他的覺醒者立刻退后,停下了戰斗。

  短短片刻間,他們已經被天烈殺掉了三個,還有兩個重傷。

  如果不是星落戰隊歐洲區的隊規實在太過嚴苛,他們早已扭頭逃跑了。

  天烈剛才用于恢復的消耗也相當不小,喘了兩口氣,重新站直了腰。

  被召集到總部的這些覺醒者,在歐洲區里也算得上是精英成員了。被這么多強力覺醒者圍攻,就算是天烈也不可能打得那么輕描淡寫。

  不過有陳小練在,天烈倒是自始至終沒有擔心過。

  “鳳凰…在…”

  沙馬什翕動著嘴唇,剛要說話,就聽見了頭頂身后傳來了一聲冷哼。

  “誰讓你們停下了?”

  陳小練抬起頭,看見屋頂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面貌冷酷如刀的中年男人。

  他的頭上戴著一頂大檐帽,穿著修身的俄式軍大衣,眼珠是純粹的碧藍色,深邃如同湖水。但盡管穿著的是軍裝,整個人身上散發出的氣質和軍人卻并不相似,而是更陰沉,更冷酷。

  “是你啊,迪米特里。”

  天烈瞇著眼睛,看著頭頂的那個男人,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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