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亞當。”
辰站了起來,走到亞當面前:“在哪里?”
“藏得真的很深呢。我可是花了好多的力氣才找到的”亞當笑嘻嘻地望著辰:“我們之前的約定里,可不包括這種事情的哦!”
“好,我知道了。”辰微笑:“那么,你想要我用什么來換?”
“嗯…”亞當咬著嘴唇想了一會:“一個糖果屋!大大的那種!要有城堡那么大!”
“好,一言為定,一座糖果城堡。”辰摸了摸亞當的腦袋:“告訴我吧,應該怎么取得這里的鑰匙。”
“棒!”亞當跳了起來,在原地蹦了幾下,伸手拉住了辰的手,向著花園的一角奔去。
“辰!”橙橙也站了起來,面色陰晴不定,快步跟在了辰的身后:“你一定要這么做么!”
“抱歉。”辰輕輕搖頭,卻沒有回頭。
亞當跑到了一處樹叢之下,左右看了看,在一棵樹下站定,指了指樹根的位置:“是這里了!挖吧!”
“能干的亞當。”辰微笑,蹲下身,用手撥開身前的泥土。
橙橙張了張嘴,卻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片刻,辰已經挖出了一個小坑。眼前的一條樹根,繞著一根紅色的長發,正散發出瑩瑩的光芒。
“用身體的一部分做出投影,只維持形體所需的必要,才能隱藏得那么好,連我都感知不到。”辰小心地解下那一根紅發,站起身,轉過頭望著橙橙:“她確實很聰明。知道即便留下一個有力量的分身,也不可能靠著武力擋得住我,所以干脆沒有賦予你任何戰斗能力。”
“不是賦予。”橙橙搖頭:“我說過了,和你留下的那個不同,我不是影子。做出放棄一切力量的選擇的,是我本人。畢竟對于來說,沒有任何和你戰斗的意義。”
“我明白了。”辰伸出手,輕輕按在橙橙的臉:“你還有什么要說的么?”
“不論因為什么原因,如果你不能告訴我答案的話,那么至少回答我一個問題吧。”橙橙輕輕嘆了口氣:“你…后悔么?”
辰沉默片刻,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站在現在回頭看,那時的我還有其他的選擇,甚至是更好的選擇。而當時我做出了這個決定之后,也并沒有達成我想要的結果。無論如何,總是我對不起你。可是…”
他嘆了口氣,緩緩道:“我們都不是神,無法預知一切未來的事情。站在歷史前行的分岔路口前,沒有人能夠永遠做出正確的決定。誰都會犯下錯誤,但卻不可能帶著后來的記憶回到做出決定的那一刻。所以對我而言,后悔這個詞永遠不會存在。”
“是這樣么…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橙橙露出了一個微笑,伸出手按在了自己臉頰,辰的手背:“動手吧。”
辰緩緩點了點頭,左手掌心的那根紅發突然燃燒了起來,幾秒鐘之后便變成了一小團灰燼。
而隨著那根紅發的燃燒,辰面前的橙橙也開始了一點點的消散。
從那一頭紅發開始,漸漸地化成了飛灰。
而辰的姿勢始終沒有變過,保持著伸出右手,撫摸著她面頰的姿勢。
直到橙橙徹底消失在空氣之,辰才緩緩放下手。
地,一柄鑰匙正在閃亮。
“對不起,橙橙。”
辰面無表情地撿起鑰匙,走向了前方浮現的那扇門。
沙灘,海風,陽光。
海浪輕輕起伏著,拍打著岸邊的沙粒。
海灘空蕩蕩的,只有一頂大大的遮陽傘,遮著一張沙灘椅。
沙灘椅旁邊的一張小桌子,放著一杯紅茶。周圍沒有半個售貨亭,但紅茶的杯壁卻凝結著一粒粒的小水珠,散發著白絲絲的涼氣。
穿著基尼泳裝的橙橙躺在沙灘椅,戴著墨鏡,端起紅茶喝了一口,剛要將它放回桌時,手卻不知怎么的,抖了一下。
玻璃杯從手滑落,摔在了沙灘之。沒有碎裂,但里面的紅茶和冰塊卻灑落了一地,在沙子留下了一道濕跡。
剛才的一瞬間,稍縱即逝的一陣疼痛在頭皮閃過,像是一根頭發被拔下一般。
“終于…還是到了這一天么?”
橙橙低下頭,看著地的玻璃杯,輕輕揮了揮手,玻璃杯與沙粒的濕跡都瞬間消失。
她站起身,身后的沙灘椅和遮陽傘也依次消失,連周圍的沙灘和海浪也像是被黑板擦擦去了一般瞬間清空。
橙橙周圍的世界,變成了一片白板。
而她卻沒有接下來的動作,只是靜靜地站著,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有再動過半分。
這么站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身前突然出現了一道空間裂隙。
一只鑲嵌著各種尖刺和金屬環的馬靴邁了進來,踩在地,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加布里?給我滾出去!”
橙橙猛地抬頭,像是要shā're:n的目光死死投射在來人的身。
“怎么那么大暴脾氣?大姨媽來了?”朋克少年嬉皮笑臉地沖橙橙揮了揮手,已經邁進了這個空間之內。
“你忘了我們的協議么?沒有我的邀請,你怎么敢踏入我的空間里?”橙橙咬著牙齒。
加布里聳了聳肩,語氣夸張:“我在隔壁都能感覺到你的情緒波動。怕你一個心情不好抹了脖子,所以過來看看你。面對我的關心,你居然不感動?!”
“用不著你的關心。現在,請你出去。”橙橙右臂一振,一把巨型的長劍已經出現在了掌心之:“否則,我殺了你。”
“得了吧。”加布里張大嘴,打了個哈欠:“我們兩個人…別說是殺了對方了,哪怕是真有本事打敗對方,也不用共享這個副本直到現在了。這種沒有價值的威脅,你又何必說出來惹我笑?”
橙橙輕咤一聲,再沒有說話,下一刻人已經出現在了加布里的身前。
那巨劍幾乎有一人半高,一米寬,厚實得與其說是長劍,倒不如說是一扇門板。然而在橙橙的手,卻輕飄飄得像是一張紙片一樣,飛快地斬向了加布里。
“唉…第一千二百六十三次了…”
加布里無奈地嘆了口氣,伸出手在身前虛虛一按,一個球體便橫欄在了橙橙巨劍的劈砍軌跡。
那球體的周圍散發著劈啪作響的電光,心卻是一團扭曲的空間,在被巨劍斬下的時候,突然閃耀了一下,隨后便湮滅無蹤。
而那柄巨劍,也突然從橙橙的手里被吸入了光球的心,隨著它一同湮滅。
只是橙橙卻像是料到了這一切般,在巨劍消失時,左手已經又握住了一把更大的巨斧,向著加布里橫斬過去。
然而加布里的掌心再一次彈出一枚光球,那巨斧也同樣湮滅在了光球的閃爍之。
“行了!夠了!別鬧了!”
在橙橙的兩次攻擊之后,加布里抓住了空隙,向后飛退,轉眼間已經拉開了距離。
但橙橙卻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看不見她如何蹬腿發力,甚至連飛行的過程都沒有,只是身形一閃,便重新出現在了加布里的身旁。
加布里不斷召出光球,吞噬掉橙橙的武器,而橙橙卻總是手輕輕一招,便在掌心握起了一柄新的武器,并且每一柄都巨大得超過她自己的身形。
而握著這么巨大的武器,橙橙的動作卻依舊敏捷如鬼魅。
“媽的!”
加布里接二連三地招架,看橙橙卻始終沒有停手的跡象,終于也動了怒。
“怎么?要還手了么?”
橙橙冷笑一聲,右手單手抓著一根巨大的攻城錘,高高向著加布里的頭頂砸下來。
但加布里這一次,卻出乎意料地沒有招架,也沒有反擊,甚至連閃避都沒有。
他這么停下了身形,站在原地,硬生生地被那攻城錘砸在了頭頂。
砰的一聲,加布里全身一震,而那攻城錘卻也因承受不住這一股大力,散落成片片寸碎。
完全沒有料到自己竟然能夠順利打,橙橙原本接連不斷的攻勢也突然一滯,訝然看著加布里。
“爽了吧?還沒爽的話,再讓你打一下?”加布里用右手在頭頂揉了揉,一臉苦笑:“或者兩下…絕對不能超過三下!你下手太重了,疼。”
“…”橙橙冷眼盯著加布里片刻,冷哼一聲,地的攻城錘碎片也同時消失:“說吧,你究竟來做什么?別再說什么感應到我心情不好這種屁話了。”
“不打了?機會只有這一次哦。我不會讓你存著的,下一次沒有這種優待了。”加布里還在揉著腦袋:“你確定?”
橙橙猛地眼神一凜,右手光芒流轉,一道長刀出現在了掌心:“行,那你站著別動,再讓我捅一刀。”
這一次,與之前的每一把武器都不同。那長刀并沒有實體,而只是一道若有若無的虛影,只在劍身的邊緣處,有一道隱隱的輪廓而已。
看見那道長劍,加布里面色突變,連忙向后退了一步,飛快地擺手:“喂喂喂!橙橙!你不是認真的吧!連次元撕裂刀都拿出來了?站著不動讓你用它捅一刀…我可不是白癡!”
“不是要優待我么?”橙橙冷笑。
“算了…你夠狠!”加布里苦笑:“收起來吧。”
橙橙輕蔑地一瞥,次元撕裂刀消失不見。
“其實,你心里應該大致知道為什么我會來找你吧。”加布里看見橙橙收起了次元撕裂刀,輕輕舒了一口氣:“既然我已經感應到了,那你…應該沒理由沒感覺才對。門…被打開了。”
“我知道。”橙橙點頭。
“所以…你果然是因為這個才生氣的吧?”加布里左右看了看空蕩蕩廣闊無垠的白色空間:“我說,這是你的房間,弄點東西出來好不好。這么站著聊天真的很傻,至少擺兩張椅子吧。”
橙橙冷冷盯了一眼加布里,下一刻,兩人周圍的景色瞬間刷新了一下,由白色空間變成了一片翠綠的花園。
一條鵝卵石鋪的小道,穿過五顏六色的花朵組成的繽紛繁雜的彩虹。
在兩人的身前,是一張原木的小桌,和兩張椅子。
“謝了。”
沒等橙橙先坐下,加布里已經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椅子,翹起了二郎腿:“我倒是沒想到,他竟然會重新回去。”
“你說的他是指誰?”橙橙坐了下去,淡淡道。
“這還用問?”加布里翻了翻白眼:“那個技能是金屬數據流的小子不是說了么?辰之前被困在了三十三天里。嗯——差點忘了,那地方現在已經改叫零城了。現在既然有人打開了門,那么不管怎么想,應該都是那個家伙干的吧?”
“那又怎么樣?”橙橙伸出手探向面前的桌,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水恰到好處地出現在了手前的位置。她端起喝了一口,淡淡道。
“怎么樣?”加布里夸張地叫了一聲:“你意識不到問題的嚴重性么!自從那一次的大崩潰之后,我們都達成了共識,三十三天,不是那個‘最終解決方案’,并且一同放棄了那里。而辰現在既然重新回去了,并且試圖得到最高控制權限,那意味著…
他或許…已經找到了‘正確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