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陳小練很局促,他正猶豫不知道該說什么。
喬喬的父親冷冷的拿出了一疊紙,然后扔在了桌上。
“陳小練,十八歲,XX市人,XXX學校學生,還有一個身份是某網站的簽約作家,一個兼職的網絡小說作者,銀行賬戶是XXXXXXX,名下有一套房產,以及存款八十六萬四千三百零六塊一毛…”喬喬的父親冷冷道。
陳小練沒說話。
他當然早就知道喬喬家非常有錢,對于喬喬父親這種級別的權貴來說,要想查到自己的資料并不比喝一杯咖啡更難。
而且,喬喬父親的這種惡劣的態度,陳小練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換做任何一個父親,知道自己的十八歲的如花似玉的女兒,被一個陌生的小子騙進酒店里開房滾床單去了…陳小練覺得相信,喬喬父親的那句“想親手殺了你”不是一句玩笑話。
天底下任憑哪個父親知道了這種事情,都會是同樣的反應吧。
“我看過你的資料,你不像是那種不良少年,出身也比較干凈,家境也不算太差。小小年紀一個人還有一個不錯的事業,以你這個年紀≧★長≧★風≧★文≧★學,w≈ww.cfw≮x.ne※t,能賺到這么多錢也算是相當不錯了…不過,你們年紀都還太小了。”喬喬的父親仿佛在壓抑著怒氣:“如果只是在一起做朋友,我不會干涉更不會反對!但是…你居然帶她去酒店開房間!魂淡!!”
喬喬父親的額頭有青筋暴了起來,顯然怒氣的控制已經到了失控的臨界點。
陳小練等對方說完了這些,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對方的情緒,趁著對方不說話了,他才低聲道:“喬先生。我…我和喬喬是非常認真的。”
“認真個屁。你們才多大年紀。”喬喬的父親沒好氣的怒道。
“你知道不知道?我可以讓你無聲無息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然后…根本就不會有任何人來追究這件事情。”喬喬的父親瞇著眼睛,眼睛里閃動著危險的目光。
陳小練相信。
前提是…假如自己還是一個普通人的話。
那么以喬喬父親這種級別的權貴,若是真的想讓一個普通人徹底消失的話,的確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不過…情況換做現在的話,恐怕反過來說才比較恰當吧。
當然,這種話陳小練自然不會腦殘到說出來。他依然保持著尊敬謙卑的態度。
“你們立刻分開!”喬喬父親的話語里,帶出不容置疑的氣勢:“雖然你的條件不算太差,但是你根本配不上我的女兒,更不要說你居然還敢染指她!從現在開始,從走出這個房間大門之后,你如果再敢和她有任何聯系,我就真的會讓你徹底消失!”
陳小練抬起頭來,直視著喬喬父親:“您這種要求是不是太過分了?”
“嗯?”
“喬喬是你的女兒,但是她首先是一個人。”陳小練盡量用緩和的語氣道:“她有權力決定和誰交往。和誰做朋友。她是你的女兒,但不是你的奴隸,不是玩具。你沒有權力決定她可以和什么人在一起,不可以和什么人在一起。何況,我已經說了,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是非常認真的,不是玩玩就算。我們都是很…”
“你膽子看來還挺大的。”喬喬的父親怒極反笑,冷笑看著陳小練:“知道不知道。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么和我說話了?”
“…”陳小練選擇了沉默。
“我沒有興趣和你說這些道理。”喬喬的父親擺擺手:“我的決定就是最終決定。我也沒有給你什么選擇題去做。只是把我的決定告訴你一聲而已。聽好了,小子!這是一個警告。因為你和我的女兒之間事情,你才有資格能站在我面前聽我說話!否則的話,你這樣的人,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站在我的面前和我談判!明白了么?我現在只是告訴你這件事情你要怎么去做,而不是和你商量。如果你不肯的話…那么從這扇門滾出去,至于之后會發生什么事情。你自己考慮吧。”
喬喬的父親說著,重新坐了下去,坐在沙發上,拿起了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
陳小練嘆了口氣。他站在當場,心中掙扎猶豫當然不是掙扎要不要和喬喬分手,而是在發愁,怎么搞定面前這位長輩。
對方的身份擺在這里,陳小練總不能和對方發火,爭吵,這些都不合適。至于使用暴力,召喚出加菲,或者白起來…滅了對方?
拜托,誰會這么喪心病狂啊。
“猶豫了?”喬喬的父親看著陳小練,哼了一聲,他認為陳小練是動搖了。
畢竟,按照正常邏輯來說,這么一個無權無勢的少年郎,也沒有抗衡自己的資本和底氣。
“看見你左邊的桌子了么?”喬喬父親冷冷道:“桌子上有個信封,信封里是一張支票,不多,五百萬。夠你離開現在生活的城市,換個地方,買套新房子,找個新學校。”
陳小練看著桌上的那個信封,他沒有伸手去拿,而是扭頭又看著喬喬的父親。
他笑了。
“喬先生,您真的很會談判。”陳小練淡淡道:“先打一棍子,再給一個甜棗。恩威并用,軟硬兼施。不過我想您大概忘記了一件事情。”
“什么?”
“喬喬,她是一個人,不是一樁生意,不是一個買賣,更不是一個交易。”陳小練昂起頭。
“你以為我們在演戲么?窮小子愛上富家女,然后富家女的父母棒打鴛鴦?”喬喬的父親冷笑:“現在滾出去吧,要么帶上支票,要么自己滾出去。”
看著喬喬父親鐵青的臉,陳小練知道談是談不下去了。
顯然這位老先生的情緒很不好,這種時候談下去只會激化矛盾。
他選擇了離開。
所以陳小練走了。
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桌上的那個信封支票,他看都沒看一眼。
門關上之后,喬喬的父親看著關閉的房門,眼神里閃過一絲怒色,不過他卻皺眉,哼了一聲:“還有幾根硬骨頭。哼!”
陳小練走出這件雪茄房,來到走廊上,就看見了那個黑衣人站在那兒。
這人的神色很古板,不怒不笑,平靜的看著陳小練走出來,眼睛始終盯著他,當陳小練走過他身邊的時候,這個人往后退了半步,讓開了道路。
直到陳小練按電梯。然后走進電梯里離開。這個黑衣人才皺眉,眼神里露出深深的思索之色。
他轉身走進了盡頭的那個房間里。
“時間到了么?”喬喬的父親看著黑衣人進來,輕輕把雪茄掐滅在了煙灰缸里。
“還有一點時間。”黑衣人慢吞吞道:“先生,醫生交代過,您不能太動怒。”
“魂淡小子!”喬喬的父親冷冷道:“現在的年輕人都這么囂張么?不知道天高地厚。”
黑衣人的神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這個表情被喬喬的父親捕捉到了,他皺眉:“這么奇怪的表情做什么?有什么想說的就說。”
“…是。”黑衣人點了點頭,他醞釀了一下言辭。小心翼翼的選擇了措辭,低聲道:“我覺得這個年輕人。可能不簡單。”
“什么?”
“他身手應該不錯。”黑衣人盡量用最簡練準確的言辭道:“走路的樣子,仿佛隨時身體都在保持警覺狀態,這應該是一種下意識的舉動,只有經歷過很多真正的危險的人,才會有這種特質。而且…我有一種感覺。”
“感覺?”
“他…應該很危險。”黑衣人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危險?”喬喬的父親忽然笑了,笑的有些荒唐。然后他看著黑衣人,又皺起眉頭來:“身手好?居然從你嘴巴里說他身手好?你說的身手好,好到什么程度?能對你產生威脅的那種程度么?”
“我不知道,這個沒法判斷。”黑衣人搖頭:“不過,他的資料里顯示。他應該沒有任何練武的履歷吧。資料顯示應該是一個普通的少年而已。”
“派人盯著他。”喬喬的父親立刻做出了決定:“如果他再有和喬喬聯系或者見面,立刻告訴我。”
“是。”
喬喬的父親抬頭看了看墻壁上的時鐘:“時間快到了,她應該快到了吧?”
“我剛才聯系過,在路上,應該隨時會到。”
喬喬的父親眼神露出一絲溫柔來:“晚餐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都是她喜歡吃菜式。”
陳小練一直走出了酒店大廳,外面還在飄著小雨。他被涼風一吹,頭腦稍微冷靜了一些。
這…叫什么事情?
老丈人棒打鴛鴦么?
陳小練苦笑:“要不要上演這么狗血的戲碼啊。身為一個作家,我表示很苦惱啊。這種戲碼根本就是八點檔狗血劇嘛。”
或者…我直接把雷暴戰車弄出來扔在這個老先生的面前?然后騎著加菲上天飛一圈?
告訴他:你的女兒的男朋友是個超人?
開什么玩笑!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輛黑色的高檔轎車緩緩行駛而來,停在了酒店的門口。
這輛汽車眼熟得很,陳小練下意識的往后面縮了縮。
隨后,他就看見酒店門童走上去,拉開車門。
一個穿著白色羽絨衫的年輕女孩走了出來。
居然是她?
是下午剛剛分別的余佳佳?
余佳佳明顯打扮過了,不再是素面朝天的樣子,她的臉蛋上薄施粉黛,原本就清純的臉龐,越發顯得精致動人,頭發也不再是簡單的馬尾,而是披散了下來,柔順的灑落在雙肩上。
余佳佳的眼神隨意的掃過,陳小練下意識的往后躲了躲,閃身到了酒店大門旁的一個盆栽綠植后。
這時候,讓陳小練更為吃驚的一幕發生了!
酒店大廳里,喬喬的父親走了出來。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風衣,領子高高豎著。在他的身邊,那個黑衣人亦步亦趨的跟隨,目光閃動,顯然是保鏢的角色。
喬喬的父親走到門口,余佳佳的臉上立刻綻放出了笑容來,然后就如同乳燕歸巢一般,歡呼一聲,撲進了喬喬父親的懷里!
喬喬的父親臉上自然不再是剛才面對陳小練時候的那副表情了,笑得瞇起了眼睛來。余佳佳在喬喬父親的左邊臉頰上用力親了一下,然后挽著喬喬父親的胳膊,兩人轉身從酒店大門走出來,重新鉆進了那輛黑色的汽車里。
黑衣人則坐上了副駕的位置。
汽車緩緩的行駛,離開了酒店大門。
“我…我去!”陳小練看得呆住了。
這…這是什么戲碼?!
我,我不會是無意之中發現了一個好大好大的八卦吧!
喬喬的父親…居然在外面…包養女學生?!
嗯,是了…聽說余佳佳是學校的笑話,還拍過什么廣告。
是一個三流的小明星吧…
富豪包養年輕的嫩模小明星么?
這劇本越來越狗血了吧!!!
真看不出來啊!
就在陳小練心中驚詫的時候,他又發現了一件事情!
一直停在酒店門口的一輛白色的大眾轎車,忽然啟動,然后跟著喬喬父親的那輛黑色汽車緩緩的追了上去。
陳小練分明看見汽車里,副駕駛位置上,一個男人手里拿著一個望遠鏡。
保鏢?
似乎不像!
因為這些人穿著便裝,和喬喬父親身邊的那個黑衣人明顯風格不搭。
而且…哪里有保鏢偷偷摸摸跟在后面的?
狗仔?
更不像。
白色大眾轎車里有四個人,雖然只是匆匆一瞥,陳小練分明看清楚了,都是五大三粗的壯漢!
他腦子里沒有做太多的思索,幾步跑到了路邊,拉開一輛停在酒店門口等客人的出租車大門。
“追前面那輛白色的大眾轎車!”
司機扭頭看著陳小練:“先生,我的車是預約好等客人的…”
陳小練直接把一疊紅紅的鈔票扔了過去,足足有二十多張:“立刻開車!!”
司機沒說二話,立刻啟動了汽車!
一只手拉手擋,還沒忘記順手把鈔票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