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連手一翻,一張符箓出現在他的手中。
“叱!”
劉連輕哼一聲,那道符箓憑空自燃起來,雖然燒的猛烈,但符箓卻沒見絲毫損傷。
看到這一幕,方之皓呆了呆,驚詫的望著那團火焰。
“去!”
劉連一聲低喝,松開手,符箓頓時如離弦的箭一般直奔方紅慶而去!
眼看著火焰就要到方紅慶身上,方之皓這才回過神來,剛要叫喊,那火焰就已經到了方紅慶身上!
“轟!!”
那一團火焰像是遇到易燃氣體一樣,驟的爆燃起來,一片通紅的顏色!
熊熊火焰將方紅慶圍裹在內,連之前的黑氣都看不到蹤影,只剩一片紅光沖天!
“爺爺!”
方之皓大吃一驚,就要朝那邊沖去!
他此刻沒有時間去想劉連這是在干什么,又有什么目的。但作為人的本能,他卻知道任誰被這么大團火圍裹住,那也要沒命了。
“別過去,他沒事!”劉連喊道,讓方之皓的步伐止住了。
轉過頭,方之皓遲疑的望向劉連,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焦急:“劉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爺爺他…他這么燒,那不是沒命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這是在救他,我怎么可能鬧出人命。”劉連淡淡的道,眼神轉向方紅慶,眼里多了一絲復雜。
說完后,劉連又補充了一句:“你要是過去了,那才是害你爺爺。”
聽到劉連這么說,方之皓嚇了一跳,再也不敢往前走半步。
雖然被劉連的話嚇到了,但方之皓心里多少還有些懷疑,見劉連不再說話,他轉過頭,看向方紅慶那里。
這一看,方之皓也看出了些許端倪。
雖然爺爺那里被一片火光包圍。但以人的反應,不可能無動于衷,而爺爺卻沒有任何動作,甚至沒有發出一點慘叫聲。
這本身就不正常。再加上劉連剛剛的話——的確,如果爺爺出了任何事,以他的身份,劉連這輩子算是完了。
沒人會這么蠢,劉連更不會。
所以。方之皓也漸漸想通了,開始放下心來。只是目光一直注意著方紅慶那里,同時眼角余光不時瞟向劉連,想看他下一步做什么。
而此時,在火焰里面,方紅慶最開始也被突然圍過來的火焰嚇了一跳。
但他隨后就發現自己失去了控制身體的意識,就只能站在那里,看著火焰把自己圍在中間,像舞動一樣,妖嬈的讓方紅慶心驚膽戰。生怕稍微朝里面燒一點,自己就被烤了。
這一會兒的功夫,方紅慶就已經被嚇得汗流浹背,心里千萬次的祈禱,同時腦海中不止一次的浮現出劉連那張平靜的、年輕的面容,心里禁不住的升起一股寒意。
這火焰并不是幻覺,雖然沒燒到自己身上,但方紅慶也能感受到那種炙熱的溫度,自己身上的水分也在不斷的蒸發,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口干舌燥。
這些都是生理的反應。方紅慶沒法控制,但這種感覺卻做不了假,也沒法虛幻。
這個劉連究竟什么來頭,怎么會的手段這么駭人?
他到底想干什么?
方紅慶終于對開始自己的態度感到后悔了。因為他已經意識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劉連,是個真高人。
一不留神就得罪了這樣的高人,方紅慶腸子都快悔青了。
至于這次自己先是被冰冷的黑氣差點凍僵了,現在又被火焰快烤熟了,他也不敢有任何怨恨。甚至都沒工夫往這上面想。
不過,讓方紅慶懼怕的火焰沒有持續太久。
只燃燒了盞茶功夫,劉連就手一揮,自他掌心突的涌起一道氣浪向方紅慶而去。
說來也奇怪,隨著氣浪吹過,那火焰不僅沒有燃燒的更猛烈,反而漸漸變稀薄,最后在方之皓震驚的眼神中慢慢消失了。
“這…”方之皓心道:這真的是變戲法嗎?還是什么神仙法術?
此時他看向劉連的眼神,已經不再是驚奇,而是跟他的爺爺一樣,變得極為敬畏。
不過,現在方之皓最關心的還是爺爺,當看到火焰消失后里面的景象,他也徹底松了口氣。
此時的方紅慶毫發未損,依然像之前那樣,安靜的站在那里。
當然,同之前還是有些區別的——剛剛圍繞在他身周的黑氣此刻全都消失不見了。
“爺爺,您怎么樣,沒事吧?”方之皓趕緊跑過去,關心的問道。
雖然火焰消失,但方紅慶還是片刻后才緩過勁來,聽到方之皓的聲音,他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張開嘴道:“還好…”
這一動,方紅慶才發現自己又恢復了,趕緊活動了一下身體,離開了剛剛站的地方。
此刻在他心中,剛剛那個地方就跟地獄似的。
見方紅慶確實沒事,方之皓終于將心收進肚子里,同時抓住方紅慶的手,上下打量道:“爺爺,剛剛您沒被傷到嗎?”
方紅慶搖了搖頭,轉過眼看向劉連,神色復雜的沉默了一下后,還是拱了拱手,道:
“劉大師,剛剛多有冒犯,還請您不要怪罪。”
方紅慶不像方之皓,剛剛那水深火熱的感覺歷歷在目,現在還猶有余威,甚至心里都蒙上了一層陰影,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忘記了。
看到爺爺的反應,方之皓心里一驚,下意識的想要說什么,但立刻又回過神來,心里明白,剛剛那片刻的功夫,恐怕爺爺經歷了自己無法想象的事情。
否則,以方之皓對爺爺的了解,就算爺爺心里感到錯了,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道歉,還對劉連這么一個年輕人用上敬語。
劉連沒有說話,就這么靜靜的望著方紅慶,那平靜的眼神猶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波鴻,直刺入方紅慶的內心,像是方紅慶的任何都無法保留的坦誠在劉連的眼前一樣。
這種感覺一出,方紅慶頓時心中大駭!
宦海沉浮幾十年,方紅慶的城府不說有多深,至少能比得上他的人不算太多,更何況,一般人為什么怕當官的,甚至在當官的看他的時候,眼神根本不敢對視,就是因為那種城府和身上的身份。
但這樣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卻有這種直刺人心的眼神,同他對視卻能讓自己感到心驚,這得多強大的內心?
就在這時,劉連開口了:“你曾經做過的孽事,還不準備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