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崔家幾兄弟對劉連的酒量咂舌不已的時候,劉連的手機響了。
掏出手機一看,是方之皓的電話。
劉連眼睛瞇了瞇,不用問,應該是方之皓的爺爺那邊有信了。
對比崔家這邊的重視,劉連對方之皓的爺爺忽然有些不爽起來——人家崔老級別比你高,你反倒比崔老的架子還大,晾了我這么久。
如果不是劉連之前拿了方茜雯三百萬,再加上方之皓一直對自己態度不錯的份上,而且之前還把保鏢借給自己,劉連真懶得再管方家的事情。
畢竟方家不是方家老爺子一個人,還有其他的人。
接通電話,劉連就聽到方之皓那邊語氣微快的聲音:“劉先生,沒有打擾到你吧?”
“哦,沒有,正在跟朋友吃飯。”劉連平靜道。
方之皓此時有些興奮,所以也沒有注意到劉連語氣,忙道:“是這樣的,劉先生,不知道你現在有時間嗎,老爺子同意讓我帶你去見他?”
劉連心里笑了笑,隨后道:“這樣吧,你告訴我地址,我一會兒過去。”
“多謝多謝。”方之皓忙道:“還是我過去接你吧,要沒有我帶著,省’委大院不方便進來。”
“行。”劉連一口答應下來。
放下手機,劉連見崔老若有所思的望著自己,劉連笑了笑,就將方家的事情說了出去。
敘述的過程中,劉連并沒有加入自己的主觀情緒,而是原原本本的把經過說了一遍。
聽完劉連的講述后,崔老笑了笑,道:“劉大師,可能你對現在的政治體系還不是那么了解,我這么跟你說吧,自從建國后,太祖他老人家深謀遠慮,為了讓人民不再相信命運的消極。而是為自己去奮斗,在他的帶動下,把風水、相術等都打到封建迷信的范疇里。”
看到劉連皺起眉頭,崔老擺了擺手。道:
“太祖他老人家并不是不相信,而是覺得一命二運三風水的說法太悲觀,不利于人民群眾奮發努力,長此以往,人民都相信命運。命差的人不思進取,而命好的人等著好運來臨,就沒人去奮斗,那這個國家就離滅亡也不遠了。”
崔老這么說,劉連沉默起來,雖然對那位老人把自己這一道歸為封建迷信有些不爽,但那位老人想的卻是整個華夏的前途和未來。
誠然,一命二運三風水,但天道多變,萬事萬物也不是絕對的。命途坎坷的人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大富大貴的人也不可能一輩子萬事如意,那位老人那么說也不無道理。
重要的是,這么一來,恐怕人們的思想風潮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難怪…”想到現在經常聽到的封建迷信,劉連心里喃喃道。
見劉連沉默不語,崔老道:“當時的動蕩是肯定的,但帶來的影響也是深遠的,所以后來才會喊一句口號: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就是這個意思。”
崔老道:“這樣一來,可能犧牲的是少部分的利益,但受益的卻是國家,是人民。”
崔老搖了搖頭。道:“你們沒經歷過那個年代,連年戰爭,無數家庭家破人亡,對命運的敬畏幾乎到了骨頭里,那樣下去的話,就算把那些侵略者趕走。建立新的國家,也阻擋不了這種深入骨髓的頹喪。”
此時劉連已經明白過來,點頭道:“崔老,我知道你的意思。”
崔老嘆了口氣,道:“因為這個法規,所以黨’政干部要起帶頭作用,一律不準搞命運、風水這一套。”
“方紅慶同志跟我不一樣,我早已經退了下來,不用每天住在機關家屬院,而他就不一樣了,作為省里的二號,是必須住在那里的,他那里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傳出去,引起別人的注意,那影響就不好了。”
方紅慶,就是方之皓的爺爺。
全國這么多省份,每個省份省部級官員一大堆,崔老不可能記住每個人,但方紅慶作為家鄉的二號人物,崔老還是認識的。
所以在劉連提起來的時候,他就知道說的是方紅慶。
崔老看向劉連,道:“所以,他是不得不謹慎,希望你能理解。”
有些話,崔老不方便對劉連講,但劉連卻聽懂了——如果方紅慶不謹慎的話,可能就會被他的政敵抓住這個問題進行攻擊了。
曾經在官場上歷練過的劉連,這點還是明白的。
劉連點了點頭,道:“我理解。”
確實,不知道的情況下,劉連的確有些不爽,但清楚后,他就明白為什么方紅慶的架子比崔老還大,完全是不得已。
既然有了這樣的事情,這頓飯就這么結束了,半個小時后,方之皓開車過來接劉連。
當然,劉連并不是在崔家山莊,而是已經從崔家山莊離開有一段距離。
雖然方之皓有些好奇劉連怎么在這附近,不過他也沒有多想,接上劉連后就往回開去。
到了地方,果然還需要檢查,不過有方之皓在旁邊,還算簡單,至少比當初見崔老省事兒多了。
方紅慶作為省里的二號,官威深重,不怒自威。
這是劉連看到他的第一感覺,甚至,劉連感覺不僅是自己,連崔老都對他看錯了。
這個方紅慶,恐怕并不是那么好相處的一個人,或者說,劉連想獲得他的認可,有些困難。
方紅慶因為今天要見劉連,所以這里沒有別人,只有他和方之皓倆人。
果不其然,見面稍微寒暄之后,方紅慶就盯著劉連,直言不諱的道:
“你怎么知道問題出在我這里?你又有什么理由?”
本來方紅慶就不太相信這些,架不住方之皓和方茜雯這對兄妹的軟磨硬泡,再加上最近家里確實一直出事,才讓劉連過來一趟。
只是,見到劉連的一瞬間,他就失望了。
太年輕了!
在他的認知里,得道高人不說仙風道骨,一把年紀,至少也該有些特別的地方,但劉連不僅年輕,還太普通了。
這樣的形象,很難讓人第一眼信任,他有什么高深的道行。
方紅慶的語氣讓劉連心里有些不虞,明明是你應該求著我,反過來倒成了我上趕著的。
不過劉連既然來了,在沒有占據主動之前,還是不會輕易動怒的,要不然即使他拂袖而去,方紅慶也會認為劉連是心虛了。
劉連早就過了年輕氣盛的時候,聞言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既然你想讓我證明,那我就證明給你看。”
說著,劉連看向一旁的方之皓:“距離十二點還有多久?”
被劉連氣勢一懾,方紅慶一愣,有些驚訝劉連的沉穩淡定,而方之皓看了方紅慶一眼后,有些疑惑的看著劉連,不過還是小聲答道:“再有半小時就十二點了!”
“好!”劉連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看著方之皓吩咐道:“準備一下,我要開壇布陣!”
方之皓微微一愣,詫異道:“布陣?布什么陣?拿什么準備啊?”
方紅慶盯著劉連,質疑道:“你好像還有忘了帶點東西吧?沒有這些你如何擺壇布陣?”
方之皓這才現劉連來時是空手前來,禁不住臉色微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劉連心知他指的是自己沒有帶吃飯的家伙,心里微微冷笑,淡淡道:
“你這話問的就很不專業了,我既然要改動這里的格局,自然事前要先布陣搞清楚這個陣法規律!要不我怎么改?至于你說的忘了帶東西,不外就是文昌塔、羅盤等一些法器,不管方先生你相不相信,我自從入了這行便從未用過這些東西!而且這些東西對于我來說只是個擺設,沒有什么實質的用處,相比之下我寧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劉連這話可謂是說的極為大氣狂妄,讓旁邊的方之皓聽得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冷氣,就算是方紅慶也被突然震住了!
“那你準備怎樣來布陣?”片刻之后,方紅慶才問道。
劉連深吸了一口氣后,看了方紅慶一眼,隨后徑直朝門外走去。
對于這個問題他可以不用回答,因為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相術同樣也不例外!
但劉連不回答的原因卻不是這個,而是就是看這老家伙不爽。
方紅慶被碰了一鼻子灰,有些皺眉的看了看劉連的背影,猶豫一下還是忍住了,暗暗道:“現在就先讓你放肆一下,等會兒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把戲!”
隨后,方紅慶和方之皓兩人跟了出去。
方紅慶作為省里的二號,住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太差,在省’委大院里也有一棟獨立帶院的別墅,而且跟其他別墅還離有一段距離,中間隔著一片樹林。
走出大門,劉連沒有急于布陣,而是先四處看了幾眼,然后圍繞著房子的一周查探了一番,最后居然找了個地方打坐起來!
方紅慶跟在后面,見劉連絲毫沒有要布陣的意思,反倒坐在那里,再次忍不住皺起眉頭,最后眼光落在方之皓身上,意思是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