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連的話讓韓守義快氣瘋了,臉色漲得通紅,指著越走越遠的兩人怒吼道:
“真是混蛋!混蛋!你以后要是還能上學,我跟你姓!”
楊紅軍看著暴跳如雷的韓守義,心里越來越發沉,有心上前,又怕觸霉頭,只好跟謝美芳道:“謝老師,您看我…我這個該怎么辦?”
而此時,劉連帶著楊曉寧來到操場,對她道:“曉寧,你相信哥嗎?”
楊曉寧愣了愣,隨即猛的點了點頭,道:“相信。”
劉連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腦袋:“相信就聽哥的話,先回家,哥保證,等哥回家的時候,就能給你帶來好消息。”
“真的?”楊曉寧雙眼一亮道。
“當然是真的,哥什么時候騙過你?”劉連道。
“那好吧。”楊曉寧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
“哥,你跟爸別再吵了,他只是脾氣壞點,其實他真的很好。”
劉連嘆了口氣道:“他對你的確是好,但對我就難說了。”
看到楊曉寧眼里的黯然之色,劉連笑了笑,道:“放心吧,哥答應你,以后我能忍就忍著,只要他不是太過分,我就不跟他對著來。”
聽到劉連的保證,楊曉寧立刻高興起來:“哥,你真好!”
劉連拍了拍她的腦袋:“先回家吧。”
“嗯,哥,你們也快點回來。”楊曉寧道。
她還是年齡小了,不懂這其中的陰暗,要是沒有現在的劉連。靠他們家什么都處理不了。
劉連點了點頭。隨后囑咐道:“這件事別告訴媽。免得她擔心。”
“我記住了,那我先走了。”楊曉寧道。
看著楊曉寧的馬尾辮在腦袋后面一晃一晃的朝校門口走去,劉連眼里的笑意緩緩收斂。
掏出手機,劉連撥出了朱正泰的電話。
“朱總,現在有空沒有?”劉連平靜道。
“哦,是這樣的,想請你幫一個忙。”
“嗯,事情就是這樣。竟敢算計到我妹妹頭上,這件事我不可能善罷甘休。”
“對,我現在在一中,好,那我在這里等你。”
掛斷電話,劉連轉過身,抬起頭看向謝美芳辦公室的方向,眼睛瞇了瞇,寒芒一閃即逝!
而此時,謝美芳的辦公室里。
聽到楊紅軍的話。謝美芳搖了搖頭,皺眉道:“楊先生。恕我直言,你兒子簡直太不懂事了,我好話歹話都說了,他愣是一句都聽不進去,還這么頂撞韓主任,我現在是什么意見也給不了你了。”
楊紅軍臉色大變:“謝老師,求求您了,我女兒她還不到十六歲,她不能沒學上了啊,求求您了…”
謝美芳苦笑道:“我只是一個老師,而且現在韓主任還在氣頭上,恐怕誰的話也聽不進去,你先回去吧,今晚上找機會去找一下韓主任,意思一下,可能還有轉機,再或者…你兒子真的有辦法呢。”
楊紅軍臉上一片苦澀,道:“讓您見笑了,那不是我兒子,只是我老婆跟她前夫的兒子,別說是你們,就是我的話他都不聽,稍微說重一點直接不回家,我都管不了。再說了,他現在還在上大三,哪有什么辦法。”
聽到楊紅軍的話,謝美芳愣愣的道:“他…他現在才上大三?”
楊紅軍點了點頭,看到怒氣沖沖走回來的韓守義,連忙賠笑道:“韓主任,我——”
韓守義剛剛就憋了一肚子氣,此時看到楊紅軍,頓時毫不顧忌的怒罵道:“滾!”
楊紅軍心里的火也猛地竄了上來,但想到女兒,還是咬了咬牙忍了下去,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道:“韓主任,謝老師,那我先回去了,以后——”
“我告訴你,你女兒沒有以后了!”
韓守義咬牙切齒道,隨即轉過頭對謝美芳道:“你現在整理楊曉寧的學籍檔案,這件事我一定要上報市局,這樣目無尊長、肆意妄為的學生,不嚴肅處理,怎么能正學風,對其他學生以警惕!”
楊紅軍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焦急道:“韓主任,您…您不能這樣啊,我女兒沒有頂撞您,剛剛都是那個混小子,您放心,我一定好好修理他,給您出氣,您千萬不要處理我女兒啊,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求求您了!我給您跪下了!”
說著,楊紅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滿頭大汗,眼里一片慌張。
韓守義卻不為所動,看著跪著的楊紅軍,他心里的怒氣像是終于得到了宣泄,頓時感到舒坦多了,不由冷笑道:“現在知道求我了?我告訴你,晚了!”
看到楊紅軍竟然真的跪下了,謝美芳心里一顫,驚嘆父愛偉大的時候,也于心不忍,趕緊要去扶他。
但楊紅軍卻掙開謝美芳的手,抬起頭看向韓守義,眼眶微微泛紅道:
“韓主任,希望您看在我這么大年紀的份上,給我女兒一個機會吧,她真的非常聽話!”
韓守義依然無動于衷,相反還挪開了些步子,從楊紅軍面前走開,冷笑道:
“真是笑話,如果每個犯了罪的人都去警察那里跪一下,是不是都要判無罪了?既然你想跪,那就跪這里好了,可別對別人說是我讓你跪的,那我可承受不起。”
聽到韓守義如此刻薄的話,不僅楊紅軍心頭發炸,謝美芳也對韓守義的行為感到極度不齒,猶豫了一下,還是對韓守義道:
“韓主任,楊曉寧是我的學生,您能不能給我一個面子,再說了,剛剛楊曉寧的確沒有吭聲,一切都是她那個哥哥,我替她向您道歉,希望您——”
韓守義臉色一冷:“謝老師,記住你的身份,你是老師,不是他們家的什么人,對于這樣的害群之馬,如果不嚴肅處理,難道還等她影響其他學生?她是沒頂撞我,但這件事是不是因她而起?”
韓守義冷冷掃了楊紅軍一眼:“小小年紀,不學好,還想著用這個方式掙錢,我看都是你們家長的原因,什么都向錢看,一點底線都沒有,上梁不正下梁歪!”
聽到韓守義的話,楊紅軍氣的渾身發抖,再也忍不住了,站了起來,一臉悲憤,雙眼噴火道:
“韓主任,說話要負責任,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我女兒主動找梁童要給她抄?”
楊紅軍本來就是暴脾氣,剛剛能下跪、忍氣吞聲說那些話,全都是為了楊曉寧,但他心里的屈辱卻無法抑制。
可是,韓守義不說給個面子,原諒女兒,但自己這么大的年紀,跪在他面前,他連扶都不扶一下,還一臉冷漠的說這些話!
是個正常人都受不了這份羞辱,何況是楊紅軍這樣的暴脾氣?
而韓守義卻不這么想,見楊紅軍這才多大一會兒的功夫,就翻了臉,他撇了撇嘴,道:
“我還以為你剛剛是誠心道歉,沒想到就三分鐘熱度,本來我還于心不忍,想給一個機會,現在看來都不需要了。”
楊紅軍剛升起的怒火,再次因為韓守義這番話熄滅,心里不由有些后悔剛剛沒控制住脾氣,慌忙道:
“韓主任,我錯了,我剛剛不該這么說,我向您道歉,我真的是誠心的,如果我下跪能讓您舒服一點,我情愿再次下跪。”
楊紅軍也純粹是關心則亂,在一旁的謝美芳早就看出來,韓守義剛剛那話不過是隨口一說,成心刺激楊紅軍的,對于這樣的人品,她心里厭惡到了極點。
謝美芳正想說什么,韓守義就搖了搖頭,淡淡的道:
“你剛剛這么一吼,反倒讓我看清了你的虛偽,這件事就這樣吧,你也不用說什么了。”
說著,韓守義轉過頭對謝美芳道:“我剛交代你的事情趕緊做,今天我就要上報!”
楊紅軍終于明白了韓守義的無恥,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憤怒,要不是他依然在忍著,恐怕早就掄拳頭上了!
咬了咬牙,楊紅軍沉聲道:“韓主任,你說我女兒讓梁童出錢給她抄,有什么證據?”
韓守義道:“當然是梁童說的!”
說著,韓守義冷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無非是梁童的一面之詞,但你要清楚,梁童那樣的家庭,家教肯定不用說,怎么可能撒謊?”
頓了頓,韓守義伸手戳了戳楊紅軍的胸口,不屑道:“看到你這樣的爹,我也能明白你女兒是什么樣的德行,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今天我還真是第一次見識到,看著挺乖巧,說起瞎話卻連草稿都不用打,還說梁童逼她那么做的,真是笑話!”
楊紅軍被韓守義刻薄的話氣的握緊了拳頭,渾身栗栗發抖:“你…你住口!”
“怎么,你還想打我?”韓守義一臉不屑,抬手指著自己的臉,往楊紅軍那里湊,揶揄嘲諷道:
“往這里打,來,往這里打,我倒要看看,你們家都是什么樣的德行!”
“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成全你!”
就在這時,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劉連再次出現在門口,大步走到韓守義身前,朝著一臉驚愕的韓守義一巴掌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