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學農檢查過后,沉吟了好一會兒,心里嘆了口氣。雖然他心里再不愿意承認,也不得不說劉連的診斷的確沒有問題,辯證清晰,治則準確,但是他又極為納悶。
對于兒子的這個同學,也是兒子在家經常提到的人,翁學農對劉連并不算陌生,甚至可以說比較了解,當然,只是從翁方亮那里了解到的。
就算劉連成績比自己兒子好,悟性更高,但也不至于差距這么大吧,這種病,就算是他也得沉吟好一會兒,如果沒有剛剛劉連的診斷,讓他單獨診查的話,雖然也能確診,但肯定沒有這么快。
難道說這小子比自己醫術還要高?
翁學農被自己腦海中突然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不過隨即想起翁方亮說的話,心道:“聽小亮說劉連姥爺是老中醫,估計他對某些方面比較擅長吧?”
這樣想著,翁學農心里不由好受多了。
不過,不管再怎么樣,劉連比自己兒子強是沒有什么懸念的。既然這樣,兒子爭不過他也就可以理解了。
“翁主任,怎么樣?”孫正謀問道,他心里也不自覺的有些緊張起來,如果劉連真的說對了,那還真像之前劉連說的那樣,他恐怕有些下不來臺。
孫正謀的話將翁學農驚醒,回過神來笑了笑,道:“劉連的診斷的確沒有問題。”
說完后,翁學農轉過頭狠狠瞪了邱文華和周繼成兩人一眼,雖然對于兩人感到異常惱怒,但現在這么多人在這里,他自然不可能多說什么,畢竟這是家丑,兩個醫生連人家一個學生都不如,丟臉簡直丟到姥姥家了。
感受到翁學農目光里的怒意,邱文華和周繼成趕緊低下了頭,心里一陣不安,都有些后悔剛剛的武斷和沉不住氣。
“什么?不會吧!”雖然心里有預感,但聽到翁學農親口承認,孫正謀還是感到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孫正謀畢竟是經歷過一些場面的,隨即恢復了神色,擠出一絲笑容道:“看來剛剛是一場誤會啊,不過這樣也好,只有經過爭議和辯論,才能讓學術進步,也讓我發現了我們學校竟然還藏著這么一個人才啊,這么說起來,還得多謝邱醫生和周醫生。”
這是孫正謀第二次提到人才了,但他的虛偽也被劉連幾人,包括蔡勝等人看在眼里,心里頓時鄙夷不已。
而孫正謀也算忙中出錯,最后一句本意是開解邱文華和周繼成,但聽在他們兩人耳中,更覺臉上無光,難堪不已,心中對孫正謀也頗有微詞。
孫正謀自然不知道好心辦了壞事,見沒人附和,他臉上僵了僵,裝模作樣的抬手看了看手表,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今天打擾翁主任和各位醫生了,那你們忙,我們就告辭了。”
說著,孫正謀朝翁學農伸出手。
“呵呵,孫主任說的哪里的話,這是應該的,你們學院和我們醫院一直都是很好的合作關系,互利互助嘛。”翁學農笑著握住了孫正謀的手。
見兩人輕描淡寫的將這件事就這么揭過了,朱越和高浩無語的撇了撇嘴,看了看劉連,見劉連臉色無異,也就放下心來。
不僅劉連幾人心中不爽,翁方亮也有些郁悶,本來還想看場好戲的,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讓他大感失望。
在劉連要離開的時候,蔡勝拍了拍劉連的肩膀,道:“剛剛的事情你別往心里去,邱醫生人不壞,就是性格要強了些,以后有空過來,我們多探討探討。”
蔡勝只提了邱文華,卻并沒有提周繼成,顯然他心里是看不上周繼成的。
“不會的,蔡醫生,那以后有空我就來打擾你,希望你不要介意。”劉連笑道。
“呵呵,沒問題。”蔡勝從身上摸出一張名片,道:“什么時候想找我就給我打電話,我請你吃飯。”
“好的,蔡醫生。”劉連點頭道:“我手機前幾天掉水里了,一直沒抽空辦,就不給你留電話了。”
“劉連,你又準備遲到嗎?”此時孫正謀見劉連還站在那里,不禁皺眉道,似乎已經把剛剛的事情忘光了。
劉連心里越發的討厭這個孫正謀了,并沒有理他,而是跟蔡勝握了握手,道:“回見了,蔡醫生。”
“嗯,再見。”蔡勝道。
劉連走過去后,孫正謀皺眉道:“雖然你現在有了些進步,但也不要驕傲,要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只有虛心學習才能提高,你這樣的心態是要不得的!”
劉連現在聽到他的話就感到膩歪,抬眼看了看孫正謀,忽然雙目一凝,盯著孫正謀打量了幾眼,嘴角浮起一絲古怪的弧度,淡淡道:
“孫主任,我建議你還是回去再做個檢查,別真等出問題的時候后悔都來不及了。”
劉連的話讓孫正謀一愣,詫異道:“什么意思?”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孫正謀臉色一板:“你這學生怎么回事,我說你兩句怎么了,還咒我?”
“愛信不信!”劉連翻了翻白眼,走進大巴車里坐下。
看著劉連的背影,孫正謀氣的臉都綠了,對于劉連的話自然沒當回事,走進自己的車里坐下,灌了兩口水后,還無法消氣,望著劉連那輛大巴車,孫正謀眼睛瞇了瞇。
“劉連,我要是能讓你順利畢業,我跟你姓!”
回到學校后,劉連不等吃晚飯,就朝醫務室跑去。剛剛回來的路上,張斌給朱越打了個電話,說劉連讓他買的藥材已經買齊了,正在醫務室等他。
看到張斌,劉連不禁道:“我不是讓你整理個清單給我,看多少錢嗎,你怎么就給我買來了?”
張斌笑了笑,道:“這有什么,也沒多少錢,就當是我報恩了。”
聽到張斌的話,劉連搖頭道:“一碼事歸一碼事,我幫你治療的時候并沒有提錢,所以我也不會收你的錢,你要是不給我清單的話,那你這些藥材都帶回去吧。”
劉連上一世的性格就有些性情耿直不懂變通,雖然這一世他也開始改變,但這種深入骨子里的秉性,卻是一時半會難以改變的。
看到劉連的眼神,張斌苦笑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啊!”
隨即從兜里掏出一張紙道:“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喏,都在這兒了,不過錢的事兒不用急,什么時候有什么時候給我就行了。”
劉連接過紙,展開一看,嘴角不禁抽了抽,那張清單的右下角,赫然寫著總金額27500,劉連心里無語的嘆了口氣:真他娘的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