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外,方慧珍坐在椅子上,挽著李宏昌的胳膊不停流淚。
“宏昌,都這么長時間了,他們怎么還沒出來,不會出什么問題吧?”方慧珍眼眶通紅,一臉擔憂道。
“別著急,這才一個多小時,不出來不代表著一切都好嗎?”李宏昌寬聲安慰道。
聽到李宏昌的話,方慧珍愣了愣,隨后明白了李宏昌的意思,擦了擦眼淚,心中稍安。
而方明遠一直沒有坐,不時踱著步,雖然看似平靜,但心里也頗為緊張。這件事他們兄妹商量著沒敢告訴母親,要是手術成功了還好,萬一不成功…方明遠擔心母親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就在這時,盧正泰和劉為民走了過來,看到兩人,李宏昌拍了拍方慧珍的胳膊,站起身迎了過去。方慧珍詫異的抬起頭,看到是盧正泰,趕緊擦了擦眼淚,也站起身走了過去。
“老盧,劉所長,你們怎么過來了?”李宏昌拍了拍盧正泰的胳膊,隨后同劉為民握了握手,而方慧珍朝盧正泰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
“盧局長,你們這是…有什么事嗎?”方明遠也走了過去握了握盧正泰的手,詫異的道,不過他不認識劉為民,只是握了握手。
“哦,我就是過來說一聲,劉連那件事現在證據不足,杜大威那邊也表示暫時不故意針對劉連。”盧正泰道。
李宏昌點了點頭,道:“這次多謝了。”
盧正泰搖了搖頭,道:“咱們倆還用說這些,再說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雖然這么說,但盧正泰明白,杜大威兩人還是將目標鎖定在劉連身上,其實別說是杜大威,就是他自己,如果沒有看到劉連的話,也會認為這件案子毫無疑點,但看到劉連后,又覺得有些蹊蹺。
不過盧正泰能明顯感受到李宏昌此刻有些心不在焉,也就沒繼續說下去,轉頭看向手術室,低聲道:
“方老怎么樣了?”
李宏昌嘆了口氣,道:“進去一個多小時了,現在還沒有消息。”
盧正泰嘆道:“方老身體一向很好,誰知道竟然會出這樣的事,不過方老這些年為全市醫療事業做了這么大的貢獻,造福了那么多人,我相信他一定能夠好起來的。”
盧正泰此言非虛,方振當年就畢業于信義大學醫學院,只不過當初不叫信義大學,而是信義學院。畢業后,方振選擇了留校任教,并不斷鉆研進修,到他擔任醫學院院長的時候,他帶的很多學生都成了專科專家和教授。
隨后方振又臨危受命,執掌信義市中心醫院,通過他的號召,以及鼓勵措施,當初的很多學生都來到這里,包括徐大海都是方老曾經的學生。
不僅如此,方老通過自己的關系,同信義大學醫學院展開合作,采取實踐教學方式,中心醫院醫生定期輪轉去醫學院授課,而醫學院老師來醫院實踐,極大的提高了醫術和教學水平,學生的能力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正是因為方振的努力,信義大學醫學院才能擠進全國醫學類前十專科學院,而信義市中心醫院也被評委三甲醫院,也正因為他的這些成就,才被提升為信義市衛生局局長。
“謝謝。”李宏昌點頭道。
盧正泰拍了拍李宏昌肩膀,看了一眼方慧珍道:“那我就不多留了,方老現在病了,但你們更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尤其是弟妹,別太難過了。”
“嗯,我明白。”李宏昌聲音低沉道。
“我走了,你們就別送了,有什么事記得給我打電話。”盧正泰道,同方明遠再次握了握手后,帶著劉為民離開了。
雖然盧正泰同李宏昌關系很好,但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待在這里并不合適,只要自己心意到了就行。
出了住院部大樓,來到自己的車旁,盧正泰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對劉為民道:
“雖然我剛那么說,但對劉連的調查還是不能放棄,畢竟他是案發現場第一接觸人,另外那個叫寧青的也著重進行調查,現場勘查再進行一次,同時做好周圍的走訪排查工作,你記住,這不是一件小事,一定要慎重!”
聽到盧正泰的話,劉為民連忙點頭道:“我明白,局長。”
“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進展記得告訴我。”盧正泰道,說完就鉆進了車里,離開了。
看著盧正泰離去的方向,劉為民無奈搖了搖頭,臉上浮起一絲苦笑,他明白,這件事不僅沒完,恐怕還要掀起更大的波瀾。
而此時,在住院部神經科病房里,杜江依然沉睡著,只不過不時皺起的眉頭,顯然睡得并不安穩,陳慧抹了抹眼淚,悠悠嘆息了一聲。
病房外,杜大威和杜海站在窗邊抽煙,杜海道:“爸,我查過了,那個劉連跟小江查的一樣,沒什么社會背景,家里也非常普通,之所以今天會有那么多人打電話,都是因為他的醫術。”
杜大威皺眉道:“醫術?”
杜海點了點頭,道:“我在醫學院調查過,劉連學習一直非常不錯,大學三年始終都是專業第一,不過以前并沒有聽說他有多高超的醫術,直到上次他們寢室同學骨折還大出血,才第一次顯露。這次方老的手術,還有張文新兒子的骨折,都是他在治療,很受他們兩家的信任。”
聽到兒子的話,杜大威緩緩抽著煙,沉吟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杜大威忽然道:“這件事你怎么看?”
杜海一怔,猶豫了一下,說道:“爸,我覺得劉連雖然有最大的嫌疑,但咱們不應該單純把目光鎖定在他身上,您應該想想,小江他選擇的地方,劉連之前并不知道,所以無法提前布局。而以劉連的身板和能力,他不可能讓小江他們變成這樣,我想…我們恐怕陷入了思維的僵局。”
杜大威目光一瞇:“你的意思是?”
“爸,我的意思是,這件事可能另有人在其中謀劃,之所以選擇劉連,恐怕只是為了掩人耳目,而真實目的恐怕就是小江。”杜海沉聲道。
杜大威臉色微沉,緩緩道:“為什么是小江,而不是其他幾個人?”
“雖然他們幾個看起來傷勢比小江重一些,但小江精神上受到的傷害才是最嚴重的,為什么別人都昏迷,而唯獨小江成了這樣?”杜海分析道,眼里一絲寒芒閃過。
聽到杜海的話,杜大威渾身一震,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