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子時,周朝如期出現在了洛陽城內的天`津橋旁。
當然,并不是自己,身邊還跟著一個洛陽總管王世充,外加一部tx2型終結者。
同樣的,他此次來洛陽也不是獨人一人而來,而是以巡視北方的名義,帶著宋玉致,宋玉致的近衛獨孤鳳,回家見舅舅的董淑妮,以及被臨時招來充當樂師的尚秀芳一起,乘船沿水路而來。所以早在三天之前,周朝便抵達了洛陽,并安排好了今晚的事宜。
畢竟洛陽可不是其他那些被新收歸的北方城市,什么建設都沒展開,而是早在兩、三年之前,就已經完成了半現代化的改造,各種公共基礎設施什么的完全不輸于江夏城那邊,如果周朝不親自進行下令、安排的話,婠婠根本就不可能和師妃暄在這里好好比武,保證第一時間就被骨架機器人找上門,然后各種抗`暴武器招呼上。
這也是婠婠為什么會提出要讓周朝來做見證的原因之一。
除此之外,就是因為周朝的身份足夠大、足夠特別——當世帝王,打殘了陰葵派的敵人,破滅了慈航靜齋選帝計劃的變數。可以說與兩方面都有關系。
“這魔門之人和慈航靜齋的尼姑真是大膽,居然敢讓陛下等她們,果然該再整治一下她們。”王世充環視了一眼周圍,發現天`津橋上除了自己與周朝三人外。并沒有其他人存在后,表情不善的冷聲說道。
然而他的話音才落,一道溫和的聲音就突然在場中響了起來。
“王總管的火氣好象有些大呢,小心傷了肝腎。”
王世充聞言當即表情一變,目光兇狠的轉頭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頓時。一名身穿淡青色簡樸道袍,頭帶玄冠,相貌古奇,但細看之下又給人溫暖如風之感的蒼發道人的身影就映入了王世充的眼簾。
隨即王世充表情再變,沉聲喚出了來者的名字。
“寧道奇。”
下一刻,寧道奇的身影一閃。出現在周朝的不遠處,單手豎起,籍首做禮道“寧道奇見過陛下。”
“到是沒想到道長居然也會來。”周朝瞥了眼寧道奇,淡聲說道。
“故人相邀,不好不來。”寧道奇表情不變。輕聲說道。
隨后兩人便不約而同的斷下話頭,安靜下來。
然后又過了大概三、四分鐘,由四男兩女組成的六人隊伍就自寧道奇之后出現在了天`津橋上。
接著,六人來到周朝面前,各自合手行禮道“貧尼見過陛下、王總管、寧道長。”
“妃暄見過陛下,王總管,寧道長。”
“阿彌托佛,貧僧不懼(不嗔、不癡、不貪)見過陛下、王總官、寧道長。”
不錯。這六人不是別人,正是慈航靜齋的當代齋主和傳人——梵清惠與師妃暄,以及此時的靜念禪宗的外執僧人——不懼、不嗔、不癡、不貪四人。他們之所以結伴前來。除了是見證這一次的正邪之戰外,也是以防邪派之人在事后埋伏偷襲,傷到師妃暄。
周朝淡淡的看了眼容光依舊留在三十許,一副成熟曼妙的婦人模樣的梵清惠,沒有理她,直接看向了一旁的師妃暄。他可沒忘了梵清惠當初干過什么事。
被幾乎無視的梵清惠表情不變。知趣的走到一邊,和寧道奇站在了一處。不懼、不嗔、不癡、不貪也是一樣。在又對著周朝行過一個佛禮之后,安靜的走到了另一邊站立下來。
“看來妃暄已經做出選擇了。”周朝看著面前面容平靜。佛韻明顯,一派深修女尼模樣的師妃暄輕聲說道。
“陛下慧眼。”師妃暄語氣平淡的說道。
“此次決戰之后,不管勝負如何,妃暄都會接替師傅成為慈航靜齋的新任齋主,從此青燈為伴,古佛做引,精修天道。”
“可惜了。”周朝聞言微微點頭,語氣中滿是惋惜的嘆息道。
不得不說,這么一個精致女子就此青燈古佛,孤老一生,確實是可惜了。哪怕當初周朝很厭惡她的做派,也沒法抑制心理生出這種感情。
“妃暄要去準備了。”
師妃暄說完便雙手合十向周朝行過一禮,轉身走向了一邊。周朝微微點頭,目送著師妃暄走上天`津橋,在呈拱型的橋面頂端站住,閉合起雙眼,調整著自己的精神狀態。
如此又過了大概兩分來鐘,周朝所熟悉的婠婠便一身素衣赤足的出現在了天`津橋的另一端,以看似慢步行走,但每一步跨出之后都會越過數丈之遠,猶如使用著傳說中的道家神通——縮地成寸一般,幾個閃爍就站在了師妃暄的對面,與她相隔一丈左右處站定。
婠婠環視了一眼四周,忽然嬌笑道“好大的陣仗哩,不僅三大宗師之一的寧道奇來了,就連靜念禪院的四個禿驢也來了,怎么,是準備在師妃暄落敗之后,對我群起而攻之嗎?”
“人家好怕哩。”
說著,還好似附和她的話語般,抬手輕輕拍打著胸前那對飽滿圓潤的胸口,臉上做出怕怕的表情。只是在配合上她那精致的容顏和嬌媚的聲音后,卻是怎么看,怎么給人以一種奇特的誘`惑之感,讓一旁看著的王世充的眼種不由得閃過了一抹穢光。
“道長只是家師請來的見證,不管最后結果如何,道長都不會出手。至于家師和四位大師,則是擔心貴派出爾反爾不守規矩,才來此地作為守護,所以只要姐姐和身后的門派不做出有違規矩的事情,家師與大師同樣不會出手,只做見證。”師妃暄緩緩睜開雙眼,表情平靜的注視著對面的婠婠輕聲說道。一點也沒有被婠婠之前的語言所影響,反而還用語言回擊了一招。
也就是說,從婠婠出場說話時開始,兩人的戰斗便已經開始了,只不過方式并非是傳統意義上的拳腳,而是類似后世心理戰的攻心之術,務求破壞掉對方的圓融心鏡,以掙先機。
“哎,妹妹你們就是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這次可是抱著誠意來分勝負的,又怎么會做出破壞規矩的事?要真是那樣,人家也就不會請陛下來這里充當見證了。”婠婠嬌笑道,并在說著同時,沖著周朝拋了一個媚眼。當然,結果是不會得任何回應的就是了。
“如此自然最好不過。”師妃暄平靜道,接著雙臂輕抬,用右手握住了手中的色空劍了。
“婠婠姐,我們開始吧。”
說罷,師妃暄身上的氣勢便是一變,從原本的安靜祥和仿若老僧驟然變得如同出鞘的利刃般犀利,森寒無比的壓向了婠婠。
婠婠見狀表情微凝,也同樣放出了自己的精神氣勢加以抗掙。
瞬時間,一股詭秘幽深,給人以無限神秘和危險感的氣息就從婠婠的身上爆發開來.
頓時兩股氣勢碰撞在一起,迸發出一道如同真實之音般的“噗”的一聲輕響聲。
云氣激蕩,好似微風一般吹向了四周。
然后就在這時,婠婠突然又開口說道“陛下,不知可否將奴家做為定情信物送于您的天魔雙刃與天魔絲帶暫時歸還?”
聞言,一旁的寧道奇等人一楞,神情中滿是詫異的看向了周朝。
同樣的,一直爆發著強勁氣勢的師妃暄心頭也是一頓,連帶著氣勢的運做出現了一絲影響。但是對于如同婠婠這樣的高手來說,這一頓卻是足夠了!
所以下一刻,就見和師妃暄僵持的婠婠一動,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師妃暄面前,右手雙指并指成劍,急刺向師妃暄明亮如星般的漆黑眼眸。
其勢之迅、之狠,宛若蒼鷹。
師妃暄眼瞳微凝,手中色空劍“滄鋃”一聲應聲而起,隨斬向婠婠,不僅未做絲毫躲閃,反而還好似要拼命一般,準備以傷換命。
知自己若再強攻的話也必然會受到重擊的婠婠冷哼一聲,赤著的雙足在橋面上飛踩,好似墩隍壁畫中的飛天一般,一個旋身,間不容發的從師妃暄的色空劍下閃避開來,再次一繞,就出現在了師妃暄的身后,雙手同做劍指,急刺向師妃暄背部的周身要穴。
攻擊落空,但憑借著劍心通明的境界所帶來的超卓感知察覺到背后危險的師妃暄沒有遲疑,腳下一點,身體便一個飛射飛沖出數丈的距離,而后空凌空轉身,抖劍灑出漫天的清白劍氣,反刺向了追擊而來的婠婠。
婠婠無奈,雙臂一擺,身上羅衫的大袖就頓時變得猶如金剛一般,凌空演化來開,抵擋著漫天的劍氣。
“砰砰砰砰…”
師妃暄見機則得勢不饒人,在落地后的瞬間再次一點,施展輕功飛沖到婠婠身前,手中色空劍如箭,帶著一道好似天地初開時的第一抹光般的耀光,急刺向婠婠的咽喉。
婠婠表情微變,單手迅速在色空劍的劍身上一拍,身體便好似柳絮一般,向旁橫飛開來,間不容發的躲過了師妃暄這一要命一擊,不過并不完全,一道細長的傷口還是不可抑制的出現在了她的左臂上,涓涓鮮血流下,染紅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