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難道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騙局?你不惜跨域而來,就是為了奪取我的鳳凰血脈?”
蕭戰天那嘶吼聲在赤山之巔震蕩開來,久久不絕。
他那雙眸緊緊的盯著姬輕舞。
盯著這個他曾經最親近的人,質問著她。
見蕭戰天眸光冷厲,質問著自己,姬輕舞那清冷的眸子當中也是不由有著些許波瀾掀起。
至于她身邊的妙齡少女和則是一臉淡漠。
甚至,她們眸光掠動,都不愿意去看蕭戰天的眼睛,顯然是要避開蕭戰天的質問。
整個山巔,氣氛不由得暫時凝固了起來。
姬輕舞不說話,那妙齡少女和中年婦女也就不曾開口。
蕭戰天則是緊緊的盯著姬輕舞。
“騙局?”見蕭戰天那不依不饒的表情,姬輕舞不由手捋那飄散的一縷長發,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她那眸光上揚,遙望著虛空,那眼睛當中露出幾分追憶之色,那昔日的往事,也是浮上心頭。
那時,她只是一個年過十二的少女而已,為她們那一分支的天之驕女。
可惜…
想到往事,姬輕舞也是不由深深吸了口氣,很快,她便是不在多想,似乎不愿意憶起那一段記憶。
只見得她眸光一轉,便是瞅向了蕭戰天,說道,“你我的確有婚約,當初給你外祖父看的婚書,也確實是真的,那上面,有你父母留下的烙印,四年前,我來尋你,的確也是帶著滿懷期許…”
“可惜…”想起四年前的事情,姬輕舞不由一嘆。
“可惜什么?”蕭戰天質問道。
他依稀記得當年姬輕舞尋來,他的外祖父也是一臉錯愕,并不知道有這婚約。
只是在瞧得了上面留下的烙印后,他便是確定當中的一個靈魂力凝聚成的契印正是她女兒所留。
也是那時,他才知道自己的外孫還有一個古族的子弟為妻!
這讓老人高興無比!
眾人更高興的是,他們居然還尋來了,主動提及此事,這讓人感動。
畢竟,他們嵐山國風氏只是一個小氏族罷了,根本無法與那些大族相提并論。
那時,在得到了這個消息的蕭戰天驚訝之余也有些忐忑。
那時的他,縱使努力凝聚血脈四年,那血脈傳承值也僅僅只是從百分之三十八提升到四十二罷了。
這樣的資質,在風氏一族完全是墊底的存在,那個來自大族的未婚妻,看得上他嗎?
那時,他依稀記得同行的這個露出的失落。
可是,她們并沒有說什么,只是讓蕭戰天好好努力修煉,過一段時間,她們將再來。
半年后,姬輕舞再次來臨。
那時,她們以古銘之術,深度激發蕭戰天體內的血脈之力。
從那時,蕭戰天的傳承血脈不斷被激發,終于開始超越同齡人。
這讓他看到了希望,修煉起來也就更努力了。
可惜,任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所以當姬輕舞提及當年,蕭戰天那眼睛當中也是有著心酸。
本來多么美好的一段記憶,此時卻完全變味了。
在這心酸之后,轉而的是滿臉的怒意。
“可惜的是,你天賦一般,根本就配不上我家輕舞姐姐!”
姬輕舞沉默,可是,在她身邊那妙齡少女卻是上前一步,冷冷的盯著蕭戰天說道。
“我配不上輕舞?”蕭戰天聞言,一陣錯愕,旋即放聲而笑,道,“哈哈,簡直是笑話,若我配不上輕舞,你們只管悔婚即可,又何必假惺惺的助我提升血脈?呵呵,如今,你們卻又奪我血脈?”
“你們想以此掩飾那丑陋的嘴臉,也未免太可笑了吧?”蕭戰天譏諷道。
只是,那姬輕舞依舊一臉冷淡。
她身邊的妙齡女子卻是繼續淡淡的說道,“在我們姬氏,十二歲的少年早就已經達到了先天境,可你了?如今已經要十六歲了,卻還只是在凝聚血脈,連先天境都沒有邁入,你又如何配得上我家小姐?”
“以你們氏族的能力,能將你培養到什么程度?”
“你這種人物,若放到我們那,就如同螻蟻!”她淡淡的說道。
甚至,她眸光冷厲,那釋放出的氣勢居然比風老爺子還強大。
這顯然是一個超過了小元丹境的少女。
對于風氏,她充滿了輕蔑,似乎根本就沒有將這樣的一個氏族放在眼里!
姬輕舞眸光清冷,更是連提都不愿意提及這些事情,她如同一個神女,不沾人間煙火。
“呵呵,既然你們如此看不起我風氏,你們又為何要處心積慮的奪我血脈?”蕭戰天冷笑道。
此時他對這姬氏的人輕蔑了鄙視。
明明是強盜,還要故作清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讓人看而感到惡心。
“那是因為我家輕舞姐…”那妙齡少女皺眉,朱唇開啟,就要說道。
“纖月,無需多說。”姬輕舞淡淡的開口。
“呃!”如此,那名為纖月的少女這才抿起了嘴。
“你雖然身具鳳凰血脈,可資質平庸,這小小的赤山風氏也沒有什么能力助你成長,就算你再努力,成就也是不如我家一個仆人,你的血脈,給你也是浪費了,不如給我好好利用,憑此,我可一飛沖天,打破命運枷鎖,證道成神!我,要掌控我的命運,我要成為一代至尊,俯視九天十地。”姬輕舞眸光一閃,凝視著對面的蕭戰天,她眸光睥睨,如同神女在俯視眾生,那語氣中的傲慢不言而喻。
瞧那模樣,似乎她已經看到了自己成神的那一天,在她眼中,蕭戰天不過是一個螻蟻罷了。
“我資質平庸?我的血脈留著也無用,不如給你好好利用?”聽得這話語,蕭戰天氣得身子都在發顫。
這個女子,簡直是不要臉到極致了!
他的資質就算再平庸,可他的血脈,又豈容他人奪去?
那終究是他的血脈!
“我…注定要成神,與你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你我之間,根本就沒有可能!”姬輕舞眸光一轉,凝視著蕭戰天,一字一句的說道。
在她這話語間有著一股強大的氣勢迸發而出。
瞧那模樣,她真的如同一個神靈,有著一股不可冒犯的威嚴彌漫開來。
“你我原來是兩個世界的人…原來,我在你眼中是如此不堪!”聽得姬輕舞這冰冷而淡漠的話語,蕭戰天自嘲一笑,沒有想到,原來,自己在這個女子眼中是如此的不堪,這些年的鼓勵,全部都是假的!
“只是,我就算再怎么不堪,你我互不相干便可,你奪我血脈,終究無法掩飾你這卑鄙的人格。”在那身子微微一顫后,蕭戰天眸光一凝,他并沒有自卑,反而瞅向姬輕舞時露出滿臉鄙夷之色。
“你口口聲聲要成神!呵呵,就是靠掠奪人血脈嗎?”
到了此刻,姬輕舞在他心中,儼然不在什么氣質超然的女神,她只是一個道貌岸然的竊賊罷了。
“武道世界,弱肉強食,在這個世界,只論成敗,誰會在乎你的死活?”對于蕭戰天的鄙夷,姬輕舞卻是毫不在意,只見得她那眸光上揚,說道,“只有掌控自己的命運,才是王道,否則,誰也不會聽你的抱怨,一切,都得自己去爭取,否則,你注定將沉淪。”這后面的話語,卻似她對自己所言。
“武道世界,弱肉強食?”蕭戰天悵然,而后苦澀一笑,道,“的確,今天我已經親身領教了這個道理。”若不是因為他弱,他的血脈又豈會被人奪去,偏偏面對這敵人,他又沒有一絲報仇之力。
便是他這赤山城風氏也無法奈何這姬輕舞。
他此時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吞罷了。
這種味道,讓他永世難忘!
“你本廢人,若無我,你血脈之紋也無法凝聚!”姬輕舞眸光上揚,睥睨著蕭戰天冷冷的說道。
她這語氣,充滿了淡漠,傲慢。
“我本廢人?”蕭戰天苦澀一笑。
“此丹可助你踏足先天境,此丹可助你修復神魂,此丹可助你凝聚元丹。”而后,姬輕舞玉手一翻,取出了三個玉瓶。
她玉手一拂,那玉瓶便是飄落在蕭戰天的腳下。
“從此之后,你我再無瓜葛,你…便在這嵐山國當一個普通的武道修者吧!”當留下這話語后,姬輕舞轉身,那蓮步邁動,便是向著那懸浮在虛空當中的飛舟邁步而去,她衣袂飄飄,留下一道絕情的倩影。
那纖月和中年婦人在淡淡的看了一眼蕭戰天后,便跟隨而去。
在她們的眼中看不到一絲情緒波動,似乎如蕭戰天這樣的人就如同一個螻蟻,根本就微不足道。
“你我再無瓜葛?”赤山上,蕭戰天自嘲一笑,那略顯空洞的眸光望著那個漫步而去的少女。
雖然在笑,可是他的身子卻在發顫,他心中的怒意,達到了極點,恨不得要將眼前的女子手刃于此。
“我就算再廢,可我的血脈還在,可現在…”蕭戰天那眸光逐漸的冰冷了起來。
血脈還在…
只要他努力,就有提升的可能!
可現在,他的血脈被奪了!
可這姬輕舞,卻只是留下三瓶丹藥,一句你我再無瓜葛就想揭過此事?
這可能嗎?
“我蕭戰天發誓,只要我活著,我便將一雪前恥…”蕭戰天望著那漫步于空的姬輕舞,他那牙關緊咬,手掌握成拳頭,心中一字一句的吶喊著,他那瞅向姬輕舞的眸光如刃,恨意當中帶著堅定。
這無聲的誓言,烙印在了蕭戰天的腦海當中。
只是,姬輕舞那蓮步邁動,已經落在了飛舟上,她看都沒有看一眼那赤山上的蕭戰天,便是讓那蕓姨催動飛舟,化為一道長虹劃過了天際,在這片天地,剩下的只有她之前說過的冰冷話語,以及那孤零零的蕭戰天!
飛舟遠去,蕭戰天那眸光卻依舊鎖定著那片虛空,他心中的恨意,并沒有消散。
似乎他要將那個女子,將那個飛舟深深的烙印在腦海里。
“姬輕舞…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為此付出代價,就算我失去了血脈,可是,只要我蕭戰天還活著,我就不會放棄,我要找你討回今天失去的一切,視為我為螻蟻嗎?那么,我就要讓你看看,螻蟻,也有成為遠古兇獸的一天!”蕭戰天深深吸了口氣,他遙望著遠處的虛空,鏗鏘有力的說道。
若說在以前,蕭戰天努力修煉,是為了出人頭地。
可現在,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便是…
一雪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