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了,這周沒有推薦,老武只好一天一更,如果覺得本書嚼得可以,就請高抬貴手,多投幾張推薦吧,否則本書恐怕得不到推薦,心突然很涼,恰似今晚的呼呼北風).................................................................................................................................可也就是乍一看能以假亂真,韓沖接下來推入蛟龍,本應該在這粉彩盤上看到寶光,可蛟龍身上顏色的反饋叫韓沖下一秒臉一塌。
在蛟龍的身體上,這一絲絲弱弱的光若有若無,年代最多至于民國,絕不可能到代清朝。
甚至,韓沖下一秒細細把看,更發現了這粉彩盤的破綻。
雍正年間的五蝠八桃最經典的在于他的“過枝花”。此式于碗盤外壁繪以花枝并延至器內裝飾的一種技法。
始見于明末崇禎年間,官窯當中第一次使用過枝裝飾當推雍正御瓷,而此技法的應用得當非一般工匠所能為之,唯有畫技出神入化者方能駕馭。
問題也便出現這過枝花的繪畫上,枝于器足上攀,延伸過壁至盤心,本應該連續不斷,但是在延伸過壁處,渲染筆墨過多,本想欲蓋彌彰,但塑造的線條冗雜,卻失去了此畫法的逸麗清新,大有牽強附會之嫌。
如此一來,這過枝桃蝠有了判定,這不但不是清朝雍正年間的釉上粉彩盤,并且過枝花的技法亦不算一流,只是民國時期或者更近的年代仿制的一件粉彩盤。價值根本沒有多少。
見韓沖半晌沒有說話,幾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老韓家的三個人看著韓沖,腦門上全是汗。
張大山也等著好消息呢,剛才的期待到現在已經攀升到頂點,要是這盤子真是真品,張大山一準回去告訴劉丹他爸媽,這門親事妥妥的,跑不了了。
最后還是更心急的婦女胡海蕊湊上來先問。“大侄子,你這看了半天了,鑒賞出來沒?這是古董嗎?”
胡海蕊雙目放光,游離在韓沖和盤子之間,說她神態復雜,其他人何嘗不是。
韓長粒凝重的表情,嘴里亦關心著盤子,叨叨念。“是啊。韓沖,這盤子是古董嗎?”
韓沖其實很想說是,因為他心里很清楚,這盤子的真假對于老韓家的意義,尤其對于大哥的意義。
如果是真品,韓印國就能和張丹結婚,大哥就能娶妻生子進入人生的另一個階段,這也解決了大伯的擔憂,是老韓家的喜事。
可韓沖不能欺騙自己的操守,更不能不遵守自己的道德,那幾秒是韓沖記憶中最艱難、糾結的幾秒。
半晌,韓沖才搖了搖頭,盡管難以啟齒,韓沖依舊咬咬牙,無奈道。“大伯,還有各位長輩,這盤子不是古董。”
“不是?”
聽完韓沖有氣無力的話,韓長粒有些難以置信,愣在了原地。
韓印國信心滿滿,畢竟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貝,他怎么也認為有些價值,不會不是古董,但這個結果也實在叫他難以接受。“不是古董嗎?不會吧?”
“韓沖,你到底看沒看準?這可是你太爺爺傳下來的,這是咱們老韓家的希望,你可要好好看一看再下結論啊。”
老韓這一刻必須對韓沖提出質疑,他不可能叫這個夢瞬間破滅。
老韓家三位的反應如出一轍,韓沖之前模棱兩可,是準備叫老韓家有個心理準備,可看他們現在不接受,懷疑自己,韓沖決定坦誠,亦給大家一個堅絕的表態。
“爸,大伯,我不用再看了,我一百個確定這不是古董,只是民國時期仿制的一件清代五蝠八桃盤,并且釉上的彩繪并非精彩絕倫,還有破綻,過枝花的畫法捉襟見肘,不是大師完成的。”
“這…”韓印國沮喪至極,剎那上天入地的落差叫他淚水難抑,想起張丹,更是心痛。“那韓沖,就算不是古董,這個盤子也值一萬八吧?”
“坦白講,哥,這個盤子八千都不值。”
“什么?”韓印國塌在原地。
氣氛一下子變了,剛才大家都把這盤子看作了幾十萬的寶貝,但這一秒,大家全然又看清了這個沒有多少價值的破盤子。
張大山瞬間變臉回來了本來面目。他老韓家沒有古董,又沒有錢,鬼才愿意促成這門婚事。
張大山再無顧慮地冷哼道。“我就說了不是什么古董了嗎,這樣的盤我家都好幾個,要是古董我家還發了財呢,你們老韓家人就只會白日做夢。這下好了,夢醒了吧。要我說,你們沒錢這婚事就算了。一萬八我看你們肯定是拿不出的。所以…”
“別啊。”韓長粒盡管知道盤子不是古董,可這門親事韓大伯可不想丟。“他大伯。你可不能就這么算了。印國和丹丹彼此都喜歡,咱們做老人的看孩子們愿意就行了嗎?”
“行什么行。”胡海蕊翻臉比翻書快。“你們老韓家沒有錢是甭想把我侄女娶回家的,哪有這么便宜的事。一萬八,少一分錢都不行,并且,一萬八得今天拿到我面前,否則這門親事沒半點可能。”
一萬八,今天就放在她胡海蕊面前,這分明是不想促成這門婚事,在這強人所難了。
韓長粒縱然再不愿意,再想促成這門婚事,他也無力回天了。
大哥韓印國抱頭揪發,嘆息著身為一個男人不能娶回自己心愛的姑娘的絕望。
“好了,他爹,咱們走吧,白跑了一趟,不過這回我也徹底對他老韓家失望了,一輩子窮鬼命,咱家丹丹嫁到他家也是受委屈。”
“可不是嗎,咱們走。回去就給丹丹找個好人家,也斷了她的念想。”
“慢著。”當胡海蕊和張大山轉身,想瀟灑地留給老韓家人一個背影時,韓沖淡淡吐出了兩個字。
隨即張大山正身回來看上韓沖,胡海蕊下一秒先道。“喲,怎么了,老韓家的晚輩不同意我的話,生氣了,怎么還想打架?”
韓沖雖然話不露鋒芒,但偏偏趕在胡海蕊那話之后,所以被前者誤解。
韓沖笑了,充滿善意。“大媽這說的哪里話,我怎么還能跟你們打架,只是,我想大媽大伯不用這么著急走,坐下來咱們還是商量一下我大哥大嫂的婚事吧?”
“婚事?你大哥,大嫂?”
胡海蕊呵呵了,“我說老韓家這位,你難道聽不懂我們大人說的話,好,我再給你重復一遍,要是你老韓家今天拿不出一萬八,我們家丹丹是不可能嫁到你們家門的。”
韓長粒也拉不下臉了,難受的他捂著心口,不想韓沖再叫對方往自己傷口撒鹽。“是啊,沖子,你別說了,大伯好難受,這門親算了。”
“不能算,我哥喜歡怎么能算了呢。”韓沖先扶住大伯,待著他穩定下來才正面看去胡海蕊,這家伙現在洋洋得意,以為再次打臉了韓家,卻誰料眼前的小伙子反而更加意氣風發,神韻無比。
“大媽。我真的聽懂了你剛才話的意思,不過我還要再次確認一遍。你是說只要有一萬八今天拿出來,你就能作主、拍板我丹丹嫂子嫁給我大哥這件事?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