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霜降看來,蘇銳對蔣曉溪的態度似乎有點云山霧罩…其中好像還蘊含著一絲微微的自信,那么,這種信心是從哪里來的?為什么他們雙方看起來像是隊友一樣?
顯然,這是蘇銳并沒有隱瞞葉霜降的結果。
以這妹子的聰明才智,必然能夠猜出一些端倪來,在日后,如果葉霜降能夠有意無意的配合一下蔣曉溪,或者為對方在掌控白家的過程中多提供一些便利,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而在今天這一番對話之后,蘇銳想要看到的場景,幾乎鐵定會發生。
只是,蔣曉溪在走上逐步掌握白家大權的道路之后,希望她不要迷失了初心吧。
“對了,霜降。”蘇銳忽然想到了某個和闌尾炎有關的手術,隨后說道:“你把亞爾佩特送到必康的首都分部,讓他接受一個全面的檢查,一點細節都不要放過。”
葉霜降立刻點了點頭,她對那個二十天定期發作的藥物也早有懷疑,蘇銳剛剛提出來,她便第一時間會意了:“正好對亞爾佩特的審訊工作基本到了尾聲,我會讓他在一個小時之后出現在必康科研中心。”
蘇銳對葉霜降笑道:“那就好,走吧,都到夜宵的點兒了,我們出去吃點東西。”
“好,那我就不跟銳哥客氣了。”葉霜降看了看身上的制服,隨后說道:“我去休息室換一身衣服。”
由于常年出外勤,葉霜降很少會穿上國安系統的制服,但是這幾天當她換上這制服的時候,別有一番感覺,整個人的颯爽意味似乎更足了些。
這種氣質,和女性獨有的嬌弱形成了鮮明對比,但是卻同樣具有極致的殺傷力。
兩分鐘后,葉霜降便從休息室走出來了,她穿著牛仔褲和簡單的白色羊絨衫,手上拎著一件白色輕薄羽絨服。
她的羊絨衫的下擺被扎到牛仔褲里,把全身的起伏曲線非常完美的展現出來了,真是連一分的增減都不需要,每一處弧度都近乎完美。
葉霜降的馬尾辮只是用一個簡單的皮筋扎上的,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飾品,但走在人群中,幾乎所有人都能夠一眼看到這一朵花兒。
有些時候,素面朝天,往往才是最動人的真實。
蘇銳看的稍稍愣了一下,隨后回過神來,笑著說道:“怎么這么快?”
這兩分鐘的更衣時間,放在妹子身上,確實是有點驚人了。
不過,還是沒有蘇銳快,畢竟…一百二十秒和八十八秒的差距可不算小。
葉霜降笑道:“這幾年都沒化妝了,手頭連保養品都沒有,平時洗把臉就出門,肯定不會耽誤時間的。”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蘇銳從嚴祝那里調來了一臺寶馬X5,帶著葉霜降就出了國安大門。
“嘖嘖嘖,男才女貌有沒有…我覺得他們兩個真的很般配啊。”
“我從來沒見過葉組長和別人這樣說話的樣子,簡直讓人感覺到她…很乖巧,天哪,我居然用這個詞來形容她。”
“反正吧,不管銳哥是怎么想的,至少,咱們葉組長看他的眼神已經明顯發生了一 些變化了。”
等到蘇銳的車子開走之后,葉霜降手下的組員們議論紛紛,一個個的眼睛里面都帶著八卦之意。
蘇銳在國安內部的人氣超高,葉霜降也是一個讓手下很信服的負責人,這種前提之下,還有不少人都期望蘇銳能直接把葉霜降給收了呢。
穿行在首都的夜色和光影里,蘇銳開著車,問道:“在國外執行任務那么久,現在調回來了,是不是有點不太習慣?”
“確實是有點,其實,以往每次回來,都會覺得國內的發展太快了。”葉霜降說道。
她在非洲也已經飄了好幾年了,明槍暗箭經歷了不少,尤其是要直面某些國家的間諜和特工,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把工作完成的那么出色,對于一個姑娘來說,這并不容易。
“不過,也說不清你在國內能待多久,畢竟…”蘇銳搖頭笑了笑:“非洲那邊,你的經驗算是比較豐富的,接替你的人想要在短時間內就順利上手,其實挺難的。”
“工作上的事情,慢慢習慣就好,就是這氣候的區別太大了點。”葉霜降說道:“回來之后,還有點不太習慣這冷空氣呢。”
蘇銳話鋒一轉,倒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老大不小的了,也該解決一下個人問題了。”
葉霜降看了蘇銳一眼,眸光之中藏著一絲不被人發現的復雜:“這…銳哥,你可真會聊天…”
蘇銳咳嗽了兩聲:“你這是把青春全部獻給了和平事業了,我要是國安領導,一定得給你多安排幾個系統內的帥小伙相親去。”
葉霜降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俏臉微微泛紅,隨后小聲回答道:“不要,我不想在系統內找,不然婚后兩個人可都不著家了。”
的確,要是兩個特工結了婚,出去執行一次任務就得大幾個月的,說不定很長時間內還得處于失聯的狀態中,這還談個啥感情,一年到頭的,覺都睡不成幾次。
蘇銳輕輕一嘆,頗為感同身受地說道:“唉,你們也是不容易。”
“而且…”葉霜降稍稍停頓了一下,又說道:“而且,我的眼光其實挺高的,絕大部分人我是都看不上的。”
她看起來是在目視前方地說著這句話,不過,在說話的當兒,還看似不經意地用余光瞥了蘇銳一眼。
的確,在和蘇銳經歷了這么多驚心動魄的事情之后,再去和別的男人過那種淡如水的日子,必然不會太習慣了。
更何況,蘇銳也算是葉霜降父母的救命恩人了。
當時,德弗蘭西島發生叛亂的時候,葉霜降的父母正在那兒度假,老兩口一直跟女兒念叨著要見蘇銳,想當面感謝,卻被葉霜降一直拒絕了。
唉,要是有一天能把銳哥用那種身份帶到父母的面前,那老兩口還不得樂開懷啊。
然而,某些事情也只能是想想,葉霜降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對蘇銳究竟是仰慕多一點,還是喜歡多一點。
更何況,她也不想跟自己的好朋友搶男友。
“我對銳哥的情感,應該和未央是不一樣的吧?她是真的喜歡銳哥。”葉霜降 在心中低低說道。
然而,某些姑娘,總是擅長自我否認——這種情形在華夏一直都是不鮮見的。
當然,蘇小受也是一樣,這個家伙也是學不會直面自己的情感。
“對了,霜降,問個私人的問題。”蘇銳說道:“你談過戀愛嗎?”
葉霜降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回避這個問題:“就談過一次,那還是大學時候的事情…當年在指揮學院讀書,最后一學期,大概談了半年吧。”
“那你們是畢業了就分手了?”蘇銳問道:“還是因為有某些不可調和的矛盾啊?”
“對,因為畢業就分手了,我們倆選擇不同,他不想進系統內工作,我倆的價值觀也有點不太一樣,所以就分開了。”葉霜降說到這里,又不自覺地解釋了一句:“指揮學院禁止戀愛,我們說是談戀愛,其實連手都沒拉過。”
這句話好像在特意對著蘇銳解釋什么。
“至于后來,就一心撲在工作上,再也沒有談過戀愛了。”葉霜降偷偷地看了蘇銳一眼,隨后連忙挪開了眼神,生怕蘇銳發現自己內心里的小九九。
她說的也是事實。
在非洲的混亂地帶呆了好幾年,連性命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沒了,這種時候談感情,的確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蘇銳帶著葉霜降來到了一個口碑挺好的小酒館,在點菜的時候,葉霜降帶著期待之意地說了一句:“銳哥,咱們要不要喝兩杯?”
蘇銳說道:“好啊,今天案子整理的差不多了,也該放松一下了。”
“太好了!”葉霜降直接打了個響指,顯得心情很好。
隨后,幾樣招牌菜上桌,蘇銳和葉霜降便開始小酌起來。
其實,在和葉霜降一起工作的時候,很多男同事都會感覺到很放松,這個姑娘的身上并沒有任何的忸怩感,性格非常好相處,根本不需要擔心她會耍什么小性子之類的。
而且,葉霜降的酒量也相當可以,竟然和蘇銳兩人對半喝掉了一斤高度白酒。
此時在酒精的作用之下,葉霜降的俏臉紅撲撲的,眸光似乎都能流動,這明顯是平時所從來不曾展現出來的樣子,十分動人。
蘇銳看著葉霜降,微微笑道:“時隔多年沒談戀愛了,準備什么時候再試試?”
“那得遇到合適的人才行。”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葉霜降迎著蘇銳的眼光…毫無阻礙地對視。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也許是吃飯的氛圍太好了,給了葉霜降對視的勇氣。
蘇銳雖然也在看著葉霜降,也能夠發現這姑娘的眼神和之前似乎有那么一點點的不太一樣,可是具體究竟有什么變化,這個遲鈍的家伙還是沒能完全發現。
然而,這個世界真的很小。
當然,在刻意的尋找下,想要找到某個失聯的故人,并不算特別難。
這時候,一個男人推開小酒館的門,走了進來。
葉霜降和蘇銳的對視被打斷了,當那個男人的身形映入眼簾的時候,她的眸光微微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