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曉溪并沒有立刻回首都,用她的話來說,她在水州這邊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蘇銳則是乘坐高鐵回程,這樣一來,不用開車,整個人就輕松多了。
蔣曉溪和袁曉媛站在高鐵站外面的道路上,看著那白色的列車呼嘯駛出車站,默默無語,兩女十幾分鐘都沒有講話。
“老板…”還是袁曉媛率先打破了沉默,“怎么忽然改變了主意,為什么不和蘇銳哥一起走呢?”
“我怕我會愛上他。”蔣曉溪淡淡的說道,“當然,其實…我和他之間,距離愛情,還很遠”。
望著已經消失的列車,她的眼神之中透著一股悠遠的味道。
“老板,您…”袁曉媛說著,把后面半截話給咽回了肚子里面。
她本以為蔣曉溪已經愛上蘇銳了,否則的話,昨天晚上她又怎么會說出那么語氣幽幽的話來呢?
“蘇銳是個可以值得托付一生的人,可惜,我的道路和他的不一樣。”蔣曉溪輕聲說道,“我不會把我的人生托付給任何人。”
“老板,這一次結婚…真的有必要嗎?”聽著蔣曉溪那要強的話,袁曉媛很難過,“既然彼此都不快樂,為什么要結婚呢?”
“因為…人這一生,總要面對很多不得不去面對的事情。”蔣曉溪說道,“你若是不完成,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安心。”
袁曉媛無奈的搖了搖頭,她抹了一下眼角,手上有了水漬:“我雖然不是特別的明白這句話,但是…怎么覺得有點悲傷呢。”
蘇銳回到了首都,在蘇家大院里面簡單的休整了一夜,隨后特地跑到某人在君廷湖畔的別墅里面吃了個早餐。
蘇無限坐在餐桌旁邊,沒好氣的看了這不速之客一眼:“沒見過連早餐都要蹭的。”
蘇熾煙抿嘴笑了笑,然后給蘇銳盛了一碗雞汁豆腐腦。
別看這房子里住的人比較少,但是蘇無限對飲食方面可是從來都不含糊的,看似只是普通的一頓早餐,卻花樣繁多,量雖然不大,但是種類卻是一定足夠多的。
其實,蘇無限似乎是猜到了蘇銳這個大胃王可能會來蹭飯,特地吩咐廚師,把每一種餐點的分量都增加了一倍。
蘇熾煙顯然看透了這一點,卻沒有點破,不過,她也打心眼里佩服老爹的預判能力了。
“沒辦法啊,最近花了一大筆錢,導致連去早餐店的錢都沒有了。”蘇銳用小勺舀一勺雞汁豆腐腦,放入口中,閉著眼睛,仔細的品了一番,然后不禁感慨的說道:“蘇無限啊蘇無限,你從哪里找來的這么好的廚師?”
“嘗嘗這蟹黃小湯包和水晶蝦餃。”蘇無限笑著把一個小蒸籠推到了蘇銳的面前。
面對這么精品的食物,蘇銳可沒有細嚼慢咽,而是三下五除二,就把這一籠包子和蒸餃干掉,然后說道:“有鮮肉大包嗎?這蟹黃包太小了,不過癮。”
“我看你就是個粗人,不過啊,粗人也有粗人的好。”蘇無限噴了弟弟一句,然后親自站起身來,對廚房里忙活的廚師說道,“蘇銳想吃鮮肉大包,蒸好了嗎 蘇銳看著蘇無限的樣子,對蘇熾煙說了一句:“我怎么有點感動呢?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廚師很利索,馬上就端來了一籠鮮肉大包,四個包子靜靜的躺在其中,冒著熱氣,確實讓人食指大動。
蘇銳把豆腐腦喝了半碗,然后拿起肉包咬了一大口,鮮美的肉汁便溢了滿口,讓蘇銳感受到了滿滿的幸福感。
這時候,穿著睡裙的羅露露從二樓走了下來,蘇銳見狀,立刻起身,很狗腿子的主動給羅露露盛了一碗小米粥:“露露姐,好久不見啊。”
這都睡到了蘇無限的家里了,說明羅露露和蘇無限的關系有了突飛猛進的進展了。
那么多年的心結,應該也已經都打開了吧。
羅露露很開心:“蘇銳啊,什么時候再去姐姐那里打麻將?我那邊的幾個小姑娘可都想你了…”
蘇銳劇烈的咳嗽著,憋的臉通紅,他本能的就想起上次水中麻將的場景了。
“好了,別沒個正行了,你好歹也是當嫂子的。”蘇無限也咳嗽了一聲。
這話就讓羅露露不滿了:“蘇無限,你要先搞清楚,我第一角色永遠是蘇銳的姐姐,而不是他的嫂子,再者說了,我愿不愿意進你蘇家的門還兩說呢,你別瞎扯淡…”
這言語間還是那么的彪悍。
蘇熾煙抿嘴微笑,她難得見到自己的老爹吃癟,因此顯得非常開心。
蘇無限不再跟羅露露糾纏,而是轉向了蘇銳,問道:“馬上要去非洲了吧?這次欠了姑娘們不少人情債,你準備怎么還上?”
聞言,蘇銳對面色變得有點艱難:“姑娘…們?”
面對蘇無限這個問題,蘇銳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家伙搖了搖頭,繼續低頭對付手邊的大肉包子。
然而,蘇無限還是沒有停止打趣的步伐:“唉,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蘇銳面紅耳赤。
蘇熾煙抿嘴笑著,她就知道,自己老爹不懟上蘇銳兩句是肯定不會舒服的。
羅露露不高興了,瞪了蘇無限一眼:“你就不能讓蘇銳安安生生的吃頓飯嗎?”
“對了,白秦川要訂婚了。”蘇無限喝了兩口小米粥,又說道,“聽說也給你發了請柬,你去嗎?”
“不去。”蘇銳頭都沒抬,甕聲甕氣的回答。
“怕跟人起沖突?”蘇無限又問道。
“不,這個不是主要的。”蘇銳說道:“我是不想給他送份子錢。”
嗯,蘇銳不去參加訂婚宴的主要原因不是怕和別人起沖突,更不是怕給白秦川送份子錢,而是…他怕自己看到白大少爺頭頂上的綠光。
當然了,白秦川自己可能都不在意自己頭頂上的光芒究竟是什么顏色的。
當然了,從實質上面來講,蘇銳并沒有給白秦川戴綠帽子。
“他怎么忽然就要結婚了呢?”蘇熾煙問了一句,她才不相信白秦川所說的那句“年齡到了,就該做一些這個年齡該做的事情”的理由呢,說實話,這跟所謂的“鬼話”也沒 什么兩樣。
蘇銳咳嗽了兩聲:“感覺這兩人的婚姻關系有點奇葩。”
“哦?你對那個蔣曉溪了解嗎?”蘇無限聞言,看向了蘇銳。
后者還以為蘇無限已經從自己的表現之中看出來了一些蛛絲馬跡呢,弄的他心頭突突一跳。
“見過幾次。”在這飯桌上,蘇銳可沒臉說自己還在水州市和蔣曉溪深入交流了兩天。
“這個姑娘厲害啊。”蘇無限看了看蘇銳,“以你的性格,最好不要招惹她,否則絕對會被這丫頭給吃的死死的。”
“好的。”蘇銳老實的點了點頭。
自己招惹的還不夠深嗎?
不過,看著他這表現,蘇無限顯然已經猜到了很多,否則的話,蘇銳斷然不可能老老實實的答應下來的!以他的賤樣,難道不是應該來上一句“那我偏偏要招惹一下看看結果”之類的話來嗎?
他沒這樣說,就代表他和蔣曉溪之間的關系一定比他嘴上說的更熟更近更密切!
姜還是老的辣!蘇無限的眼光真是夠毒的!
而且,蘇無限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老弟究竟對異性有著多么強悍的殺傷力,那么多優秀的姑娘,只要一靠近他,就控制不住的淪陷了。
蘇銳抬頭看了蘇無限一眼,然后他發現后者正在用玩味的目光看著他呢,這眼神…似乎能夠直透人心,看穿蘇銳身上的所有秘密。
于是乎,蘇銳使勁的咳嗽了兩聲,只能繼續埋頭吃飯。
蘇熾煙倒是沒有發現這其中的異常,而是問道:“我和這個蔣曉溪也幾乎沒有接觸過,其實,想要嫁進白家的話,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得用出什么樣的手段,才能說服白天柱老爺子啊。”
其實,自從白忘川的事件之后,整個白家也已經江河日下了,當然了,他們的墜落速度遠遠比不上歐陽家族和蔣家,畢竟之前白忘川就已經郁郁不得志了,他的垮臺不會給白家造成崩塌性的影響。
“這個妮子很厲害。”蘇無限顯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但是他并沒有說出來。
“大概是為了報仇?她和白家有過節?”蘇銳又問道。
“大概是…生死之仇吧。”蘇無限又搖了搖頭:“當然了,我也只是有著些許耳聞,對于絕大部分事情并不算特別的了解。”
其實,如果沒有百分之百的確定把握,以蘇無限的性格,幾乎就不會說出來,他今天這樣說了,就表明剛剛那句話是確鑿的,可信的。
蘇銳聞言,輕輕的搖了搖頭,又想起了和蔣曉溪共同度過的那一小段熱情如火的時光。
其實,當時的蘇銳能夠感覺到,蔣曉溪之所以有勇氣邁出那一步,表面上看起來是想要放縱一次,可實際上…她好像是要從蘇銳的身上汲取來足夠多的力量,然后釋放在白家的身上!
一想到這里,蘇銳忽然有點不太確定了,當自己下一次見到蔣曉溪的時候,她會變成什么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