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之后是必然會有一段平靜期的,但是,這其中會涌動著不少他人所看不到的暗流。
蘇銳現在正在養傷,生活對于他而言好像沒有任何的波瀾,似乎已經把他給變成了一個局外人。
每天享受著陽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把這些年所缺失的睡眠都狠狠的補回來,蘇銳自己好像對那些越發洶涌著的暗流毫無意識。
但是,他意識不到,軍師卻完全能夠替他想到。
蘇銳在養傷,卻有很多人為了他的事情而奔忙…林傲雪,秦悅然,軍師,洛麗塔,以及歌思琳…等等。
軍師知道,自己必須要回一趟歐洲,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在等著她去做。
不管最終能不能成功,至少,在蘇銳回到歐洲之時,軍師必須要先替他了卻很多的后顧之憂…尤其是…亞特蘭蒂斯那邊…
吃完了飯,蘇銳和軍師乘車回了軍區總院。
不過,蘇銳特意讓司機提前把車子給停下,他說道:“還有一段路,咱們兩個走著回去?”
“好。”軍師輕笑了起來。
蘇銳很懂她。
之前在前往蘇家大院的路上,軍師一直近乎于“貪婪”的注視著窗外,那濃濃的人間煙火氣息讓人迷戀。
而蘇銳也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選擇提前下車,兩人一起在首都的夜色之中步行著。
“好像霧霾挺重的,我去買兩個口罩戴著吧。”雖說剛剛回國的時候,淡淡的霧霾甚至都能夠讓蘇銳感覺到親切,可是最近天氣漸漸變冷,空氣也越發不好了,有些時候霧霾濃重的會讓人覺得無法呼吸。
蘇銳拉著軍師,在路邊小店里面買了兩個防霧霾口罩,隨后遞給軍師,后者見狀,苦笑了一下,稍稍的有點為難。
這種口罩需要兩只手互相配合著戴上,軍師的一條胳膊還綁著夾板呢,根本無法完成這種看似簡單的操作。
“我來給你戴。”蘇銳讓軍師稍稍低頭,把口罩給對方輕輕地戴上,動作間頗有一種小心翼翼的感覺。
這個簡單的動作,讓軍師的心中泛起一股非常清晰的異樣的情感,也使得一股暖流從她的心靈深處涌出來,緩緩流淌著。
但愿生活總是溫柔。
不過,對于某些總是擅長本能的破壞氣氛的家伙而言,他不可能給軍師太長時間去品味這種感覺的——在幫軍師戴上了口罩之后,蘇銳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啊?”軍師無奈地說道。
“我就說嘛,你一只手連口罩都不能戴,那更別提戴胸…”
蘇銳說到這里,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這才剎住了話頭。
好險好險,差點把自己心中最感興趣的事情給說出來了!
不過,也只是差了一個字沒說而已…
“我不流氓,我不流氓…”蘇銳連連擺手說道,“口誤,完全是口誤…”
隔著厚厚的口罩,蘇銳似乎都看到了軍師那通紅的俏臉了!
“你還說你不流氓?你滿腦子里面都裝的是什么東西?”軍師隔著口罩悶聲悶氣地說道,她的眼睛里面 似乎要滴出水來了。
當然,不是氣的,而是有點羞。
蘇銳這個流氓,看到口罩都能想到這些…軍師跺了跺腳。
“不不不,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蘇銳連忙解釋:“這不是我這兩天總是在想著你一只手都怎么穿衣服的嗎?于是剛剛就順嘴問出來了,不過衣服歸衣服,我心里面想的可不是剛剛嘴上說的那件衣服…”
這家伙真是越描越黑了。
“你為什么別的不想,偏偏想我怎么穿衣服?”軍師一下子就抓住了蘇銳話語之中的漏洞,要是比起斗嘴,軍師一旦認真起來,蘇銳還真的不是對手呢。
“呃,這個問題…我好像也說不清…”蘇銳頓時理虧了,是啊,自己的腦子里面在想啥?
沉默了半分鐘,蘇銳才無奈的說道:“也許這是男人的本能吧…”
男人的本能…好吧,這可真是個蹩腳的理由啊。
軍師瞪了蘇銳一眼:“我很認真的告訴你,那種衣服,我一只手是可以穿的。”
說完,她扭頭快走了兩步。
“是嗎?”蘇銳這賤人簡直是打蛇隨棍上,“平常人估計辦不到,那你這也算是絕活了啊。”
軍師這時候連打死蘇銳的心都有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剛剛非得多嘴解釋那么一句!這不是在給自己挖坑的嗎?
“咳咳,好了,別緊張也別害羞了,我又不是讓你給我當場表演,就是嘴上占兩句便宜,咱倆啥關系,你可別往心里去哈。”蘇銳連忙跟上,笑瞇瞇地說道。
“嘴上占便宜?”軍師停下了腳步,紅著臉,挑釁一般的看了蘇銳一眼:“我就是真的當著你的面穿,你那么慫那么受,你敢看嗎?”
“我不敢,我不敢…那什么…換個話題吧,咳咳。”蘇銳果不其然,慫了下來。
這個家伙一到見真章的時候,妥妥的不像個男人。
他明知道軍師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連嘴上也還是敗下陣來了,簡直把男同胞們的臉都給丟盡了。
軍師戴著口罩,遮住了那驚艷的容顏,她和蘇銳走在街上,附近有大學城,隨處可見年輕的學生情侶們,看起來充滿了青春活力。
“你現在要是摘下口罩,妥妥能夠引起這些學生們的轟動,不知道會被別人搭訕多少次呢。”蘇銳微笑著說道。
“我已經過了通過別人的目光來增強自我虛榮感的年紀了。”軍師輕笑。
事實上,即便是放眼整個西方黑暗世界,軍師也已經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她不需要再去為自己而證明什么了。
從某種角度上面來講,軍師已經征服了那片世界。
停頓了一下,軍師又說道:“況且,在我看來,這些大學生…都還是孩子呢。”
蘇銳笑了笑:“這話說得老氣橫秋,可是實際上你比他們根本大不了幾歲啊。”
“我心理成熟。”軍師說道。
“嗯,熟女。”蘇銳補充。
這話讓軍師在他的后背上輕輕捶了一下。
看著這充滿 活力的步行街,蘇銳的眼神里面顯現出了一絲向往之意,“我從來沒體驗過大學生活,如果可以的話,以后通過特殊渠道申請讀個本科之類的,也挺好的。”
“那可得找個工科學校。”軍師微笑著,“那里女生少,免得你總是拈花惹草,還嫌自己的桃花債不夠多嗎?”
蘇銳面色大窘,有點氣急敗壞:“咱們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我有點餓了。”軍師忽然說道。
“你沒吃飽?”蘇銳有點無奈:“晚飯的時候這么多好菜,你現在說你餓了?”
“嗯,有點緊張和拘束,所以沒吃飽。”軍師指著前方的大學城的夜市,“咱們去吃個夜宵吧?”
蘇銳雖然之前吃了不少,但是一看到燒烤攤子,又覺得有點食指大動了起來,于是說道:“好的,咱們去擼個串之類的,不過…下次再去老蘇家吃飯,可得填飽肚子才行,不然多虧啊。”
“好。”軍師抿嘴輕笑,她和蘇銳并肩走著,真是像極了一對情侶。
這種生動的人間氣息對軍師來說是陌生的,也是充滿了吸引力的,她喜歡沉浸在這樣的氛圍里面。
“對了,你吃過煎餅果子沒?”蘇銳忽然問道。
“沒有,但是聽說過。”軍師如實回答。
軍師真的沒吃過這種極為常見的食物,她以往都是在翠松山長大,遠離人間煙火,后來隨蘇銳去了西方黑暗世界,在這種情況下,自然不可能和煎餅果子發生什么接觸。
“來,今天帶你把沒吃過的東西都吃一個遍。”
蘇銳不由分說的就拉著軍師,來到了一個賣煎餅果子的攤位前。
看著攤主兩口子在熟練地攤著煎餅,軍師摘下了口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香啊。”
此時的白紅顏小姐姐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眼眸中洋溢著滿足和幸福,這是一種源自于內心深處的富足,是生活本身所給予的。
“是啊,這姑娘說的沒錯,我這可是大學城小吃街生意最好的煎餅果子了,保證吃了忘不掉。”攤主笑呵呵地說道。
蘇銳說道:“老板,來一個煎餅果子,多加一個雞蛋,切兩半。”
“好嘞。”攤主夫婦開始忙活了起來,看起來他們四十多歲,手指粗糙,面相樸實,都是通過辛勤勞動來謀生的人啊。
軍師默默的看著他們,眼光溫柔,像是生活之湖的波光。
“老板,你這煎餅攤,一年也不少掙錢吧?”蘇銳笑呵呵的問道,在他和軍師的身后,此時又排了好幾個大學生。
“我們兩口子,守著兩個煎餅爐,一年也能掙二十幾萬吧。”攤主笑呵呵地說道,“兩個兒子都上大學了,得給他們攢房子娶媳婦啊。”
蘇銳笑著說道:“讓他們自己掙。”
“那可不行呦,現在房子太貴了,他們就算上了班,也沒我這邊賺錢快。”攤主說著,把煎餅果子裝袋,“好了,您二位拿好啊。”
這時候,攤主抬頭看到了軍師那沒有口罩遮擋的驚艷面容,下意識的對蘇銳說道:“您女朋友真像是天上的仙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