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專屬于蘇銳的那個小小院落之中,山本恭子站在月色之下,皎潔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竟能讓人感受到一股寧靜的味道。
“這就是我在這里住的地方,不過…好像一共就住過兩三次。”蘇銳苦笑著說道。
“挺好的。”山本恭子看著身邊的這個穿著軍裝的男人,他是那么的英挺,肩膀上的將星是如此的耀眼,臉上的線條分明而有型,曾經覺得這些線條普普通通,甚至會覺得很是生厭,可是現在,這些線條卻已經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腦海里面了,只要一想到這張臉,她就會不自覺的面帶微笑。
這就是情感的力量。
誰也說不清楚自己的情感最終會走向何方,就像山本恭子之前完全不會想到,一貫獨立倔強甚至是狠心的自己,竟然會對一個男人產生那么強的依賴。
沒錯,就是依賴,無論山本恭子承不承認,她對蘇銳的心里狀態足可以用這兩個字來形容。
就像肚子里的小生命。
每每想到這里,山本恭子就會覺得很神奇。
人生總會出現拐點,就像現在。
一定要拐向好的方向,一定。
山本恭子知道,自己還要努力。
她看著身邊的男人,感受著他手心里的溫度,生活如果就這樣一直淡淡地從容下去,其實就挺完美了。
當然,在此之前,山本恭子得試著說服自己,去放棄那些在所有人看來都值得放棄的東西。
“恭子。”蘇銳轉過臉來,看著她的眼睛:“今天晚上確定不走了吧?”
這其實是一句廢話,人家都跟你來到這院子里了,為什么還要走?
這只能說明,蘇銳真的很在意。
山本恭子能夠看出來蘇銳的在意,她往前跨了一步,輕輕的靠在了蘇銳的肩膀上。
這個動作,就是答案。
蘇銳伸出手來,輕輕的放在山本恭子的后背上面。
“別走了,恭子。”蘇銳看著天上的月亮,說道。
“蘇銳。”山本恭子伸出手來,輕輕的抱了蘇銳一下,然后微微抬起頭來,看著蘇銳那線條分明的臉:“今天晚上我就住在這里。”
她只說了今天晚上。
“那…明天晚上呢?”蘇銳似乎有點著急的問道。
看著蘇銳臉上那明顯帶著焦急的神色,恭子的眼波在這一刻都變得溫柔起來:“我明天晚上,也在。”
“嗯,好。”蘇銳聽了,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后微微低頭,本來放在山本恭子后背上的手,轉移到了她的后腦勺處。
“恭子。”蘇銳的嘴唇湊在山本恭子的耳邊,輕聲說道:“不管你做什么選擇,我都尊重,不管你以后走到哪里,只要拿起電話,就能找到我。”
山本恭子再度伸出手來,輕輕的抱著蘇銳。
“嗯,我知道。”山本恭子輕聲回答。
她當然知道,她知道,哪怕自己未來走到天涯海角,只要對蘇銳發出一聲呼喚,那么他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這一點毫無疑問。
“蘇銳。”山本恭子再度說道:“遇到你,是我的幸運。”
聽了這句話,蘇銳忽然覺得鼻子有點酸酸的。
也只有和山本恭子接觸了之后才知道,想要從她的嘴里聽到這句話得有多難!
“我覺得我的鼻子又酸了。”蘇銳笑著說道。
笑完了,他輕輕嘆了一聲。
貌似,有些事情,只能交給時間。
蘇銳理解山本恭子的心結,他知道,也就是山本恭子失憶了一次之后,性格發生輕微轉變,再加上落海重生之后的一些關于生命的感悟,才能夠勉強支撐住這樣的變故,若是換做一般人,恐怕早就情緒崩潰了。
“有點累了。”山本恭子看著蘇銳的眼睛:“早點睡覺吧,我們。”
早點睡覺吧,我們。
語序的變化,也會帶來情感上的側重。
蘇銳聽到恭子這樣說,心里面暖洋洋的:“好,我現在去鋪床。”
沒想到,山本恭子卻伸手擋了一下蘇銳,說道:“我來吧。”
恭子要主動去鋪床。
蘇銳站在原地,看著山本恭子的背影,咧嘴傻樂個不停。
田代優希則是在蘇戰煌的“陪同”之下,前往了蘇家客房處居住。
或許是兩人都沒什么情感經歷,甚至和異性相處的機會都不算多,再加上之前蘇銳唯恐天下不亂地調侃了一下這兩人,導致現在這一男一女還都處于臉部微紅的狀態中,這一路走的有點尷尬。
終于,在田代優希的主動之下,她問清楚了蘇戰煌的年紀,姓名,當然,這小迷糊并沒有詢問蘇戰煌的性別,看來還不算太迷糊。
蘇戰煌比田代優希要大上三歲,其實兩個人單單從外貌上看起來真的挺般配,再加上蘇家的有意撮合,說不定這一對兒還真的能成呢。
“早點休息,晚安。”蘇戰煌站在門口,說道。
他完全沒有進去坐坐的意思。
畢竟,那么晚了,去女孩子的房間多不方便。
從這一點上就能夠看出來,為什么花花公子總比老實人更能追到漂亮姑娘?
因為…他們會撩。
“晚安。”田代優希紅著臉,說道。
蘇戰煌想要輕輕的關上門,可這時候,田代優希又紅著臉說道:“對了,能交換一下聯系方式嗎?”
蘇戰煌便把自己的手機號給了田代優希,卻補充了一句:“這是我的聯系方式,但是,很多時候都是打不通的。”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這一身軍裝。
田代優希點了點頭,看著穿著軍裝的蘇戰煌,她的眼睛里面又開始冒出小星星了。
在顏值即正義的年代,田代優希真是怎么看蘇戰煌怎么對自己的胃口。
其實,要是換做會撩妹的,肯定不會像蘇戰煌這樣說,而是會說:“我的手機將永遠為你打開,只要你找我,我隨時都在。”
可蘇戰煌并不是一個擅長花言巧語的家伙,他說的也是事實,確實,只要在軍區里面,他的手機至少有一半時間是打不通的。
“希望下次再來華夏的時候,可以見到你。”田代優希微笑著對蘇戰煌伸出了右手。
蘇戰煌猶豫了一下,也握了上去。
“好,一定。”蘇戰煌的手心里面明顯有著汗水。
田代優希對蘇戰煌揮了揮手,眨了眨眼睛:“這次真的晚安啦。”
說著,她緩緩把門關上。
在門關上的一剎那,田代優希猛然用手捂住了胸口,靠在門上,之前的淡定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興奮和緊張。
“他真的好帥哦。”小迷糊田代優希的眼睛里面滿是小星星。
而院子里,蘇戰煌站了兩分鐘,便搖了搖頭,笑著朝院外走去。
他現在還處于懵逼的狀態之中,不過話說回來,這感覺確實相當不錯呢。
無論是蘇銳和山本恭子,抑或是蘇戰煌和田代優希,他們此時的狀態都很輕松,可是,和他們的情緒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另外一種場面。
“爸,山本太一郎突發心臟病,沒搶救過來。”蘇無限說道。
國安之所以沒有把這消息告訴蘇銳,而是通知了蘇無限,是因為蘇無限特地跟負責人打了招呼。
畢竟,在他這個當大哥的看來,這種事情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山本太一郎這個人一直是真實存在著的,而這就是蘇銳和山本恭子之間橫著的一座山。
哪怕這座山被“關”了起來,但是山的陰影還是在的——在心中。
哪怕蘇銳和山本恭子能夠達成真正的和解,雙方表面上可以徹底的告別過去,面向未來,但是,只要山本太一郎還在,這件事情就沒法徹底的解決。
山本恭子如今的性格轉變了不少,但是誰也不知道,在每每想起那個把狠辣性格傳給她的父親之時,她的心里究竟會怎么想,難道山本恭子真的能完全不在乎嗎?
即便是以前的山本恭子也不可能完全不在乎,更何況是現在已經性格轉變了的她呢。
蘇銳抓了山本太一郎,這是事實。
山本恭子不可能完全忘卻這件事情。
之所以她一直沒下定決心留在蘇銳身邊,或許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在。
山本恭子沒對任何人講過,可是,當蘇家都展現出如此巨大的誠意之后,她仍舊不堅定,導致她動搖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呢?
或許,答案已經慢慢地浮出水面了。
山本恭子從國安總局的大門走出來的時候,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在那一刻,想必她正在艱難地翻越內心之中的那座山,甚至有可能已經到了筋疲力竭的程度,隨時可能放棄。
而若是那一刻放棄了,可能就是徹底的放棄,山會越來越高,陰影也會越來越大。
幸好,蘇家的這一頓晚飯,給她重新注入了力量。
想要讓蘇銳和山本恭子之間毫無滯礙,那么就必須要把這一座山徹底搬開…一點陰影也不能留下。
“那怎么辦?”蘇天清沉默了一下:“這件事情要不要先瞞著恭子?”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慌張也沒有用,只有沉下心來處理才行。
況且,蘇家的父女三人一貫淡定穩定,“慌張”二字和他們從來不沾邊。
蘇老爺子則是說道:“這個山本太一郎,是在恭子離開之后多久突發心臟病的?”
“一個小時。”蘇無限說道:“恭子離開后一個小時發病,搶救到現在,心跳徹底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