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兇手早就已經跑遠了怎么辦?”邵梓航問道,“咱們不就徒勞了嗎?”
蘇銳看了看手表:“不,從警察抓我們到現在,算算時間,他還走不了太遠。”
蘇銳的判斷是精準的,他的心里對時間有著相當精準的把控。
那個兇手的確是有著超乎尋常的心理素質,在作案之后,他就大搖大擺的呆在附近,并未離開。
至于那個報警電話,當然是他打的。
當蘇銳等人被戴上手銬、推上警車的時候,這個兇手在某個角落的陰影里面露出了嘲諷的冷笑。
事情無疑是成功的,他所挖出來的這個坑也是近乎完美。
以他對俄國警察的了解,蘇銳沒個幾天時間,是別想順順當當的從警局里面走出來的,倘若安森堡警局一直較真的話,那么蘇銳和他的那些手下經歷一場牢獄之災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作為一個對手,他是合格的。
但是,這個殺人兇手并沒能想到,蘇銳的真正實力到底是怎樣的,在西方黑暗世界打拼了好幾年,蘇銳也勉勉強強能夠稱得上是個“有底蘊”的人物了。
還在酒店的時候,蘇銳就已經跟澤爾尼科夫聯系過了,能夠找大佬幫忙的時候,他才不會有任何的客氣。
果不其然,趕來的莫列諾娃幫了個大忙。
當蘇銳的手銬被解開的時候,那個殺手就準備駕車離開了。
而這時候,他并不知道,蘇銳就算是不看監控錄像,也能夠找到他的車子。
因為,在此之前,他就已經讓手下人對這條街道進行了拍照。
那時候所有停在這街道兩旁的車輛,都被拍進了照片之中——一個也逃不掉。
而如果配合上安森堡警局的監控錄像,兩相對照,會讓效果更加接近完美。
看著蘇銳,莫列諾娃少校說道:“蘇銳,你還是像以前一樣縝密,能夠和你一起做任務,真是一件無比輕松愉悅的事情。”
蘇銳笑了起來:“怎么,開始懷念過去了?”
莫列諾娃又笑了笑:“不懷念,如果可以的話,我寧愿選擇另外一種生活方式…或者說,從來沒上過戰場。”
這句話聽的蘇銳很是有些感傷。
可是,已經發生了的事情,終究也改變不了。
“我很羨慕你的狀態,蘇銳。”莫列諾娃由衷的說道。
過了十分鐘后,邵梓航便拿著照片過來了。
“大哥,你看這兩張照片。”邵梓航說道,“少了兩輛車。”
一張照片是蘇銳等人進入居民樓的時候,另外一張照片則是俄國特種部隊到來之后。
這是一個大家來找茬的游戲。
蘇銳比對著這兩張照片,手指在上面指點著:“少了兩輛車,兩個人。”
他的目光毒辣,立刻就發現了區別。
其中一人正在路邊抽著煙,另外一人則是在小商店門口走著,似乎只是路過。
除此之外,這照片的其他地方并沒有什么不同。
這兩人可能其中一個是兇手,也可能…都是兇手。
“先把這兩輛車找到。”蘇銳瞇了瞇眼睛:“安森堡的出城主干道只有兩條,莫列諾娃已經讓人在遠處設卡了,至于城內…他們不可能留在城內的。”
蘇銳的語氣非常肯定。
安森堡這小城特別迷你,如果放開了搜索,把人手全部撒出去,那么在一天之內絕對可以地毯式的搜索一遍的,留在城內只有死路一條。
邵梓航似乎還有點不放心:“大哥,你說的從遠處設卡,那是有多遠?對方可能已經跑出老遠了。”
“十公里一處,三十公里一處,五十公里一處。”蘇銳瞇了瞇眼睛,“這次全靠莫列諾娃的幫助了。”
他已經提前跟莫列諾娃布置過了,后者在俄國內部的權限很高,設卡截人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
“如果他已經中途換車離開,那我們怎么辦?”邵梓航又問道。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但是概率比較小。”蘇銳瞇了瞇眼睛,“這是安森堡這小城的獨特地理環境決定的…他想要換車,根本沒車給他換。”
停頓了一下,蘇銳又補充了一句:“嗯,這是個連出租車都極少碰見的地方。”
過了幾分鐘后,莫列諾娃的電話響了起來。
“發現你所說的藍色車輛了,正在強闖關卡。”莫列諾娃說道,“我的人要不要開槍?”
“開。”蘇銳瞇起了眼睛,聲音之中透著一股狠辣的味道,“如果攔不住,那就擊斃。”
是的,擊斃吧。
蘇銳自然想要抓活的,但是肯定不會因為這件事情給莫列諾娃的手下帶來傷害的。
他必然會盡最大限度的先保證莫列諾娃的利益。
可是,老戰友之間彼此已經太清楚對方是怎樣的人,根本無需多說,莫列諾娃看了蘇銳一眼,便對電話說道:“抓活的。”
蘇銳默默地做了一個感謝的手勢。
十分鐘后,新的消息傳來了。
“抓到了。”莫列諾娃一邊朝著車子奔去,一邊說道,“不過受了傷,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我們得盡快趕過去。”
蘇銳一聽,連忙跳上了俄用越野車。
幾輛車子紛紛朝著城外的公路駛去。
“真刺激,簡直跟拍警匪片一樣。”一道聲音在蘇銳的后排響起。
他一轉臉,發現跳上后排的竟然是黃經緯。
“你這丫頭,動作倒也迅速。”蘇銳搖頭笑了笑。
“是啊,歐巴你顧不得我,我不得自己照顧自己啊。”黃經緯翻了個白眼,隨后又眉開眼笑地說道:“待會兒會不會有危險?”
“你緊緊跟著我,別亂跑就是了。”蘇銳說道。
莫列諾娃沒講話,踩著油門一路狂奔,二十分鐘后,才猛然來了個急剎。
吉普車的輪胎在地上磨出了十幾米的黑色痕跡,然后才堪堪地停了下來。
蘇銳立刻跳下車,在前方,一個男人正躺在地上,看起來像是華夏人。
他的嘴唇發白,眼睛緊緊閉著,似乎已經奄奄一息了。
“看來救不過來了。”蘇銳看到他的小腹已經是血肉模糊了。
這種失血量,估計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蘇銳真的很不甘心。
每次都被幕后黑手牽著鼻子走,可這是他距離真相最近的一次了。
一名特種戰士帶著歉意說道:“之前他駕車闖關,我們沒攔住,便開了槍。”
“嗯,謝謝你們。”蘇銳說完,蹲下身子,揪起那個華夏男人的領子,用華夏語說道:“是誰派你來的?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
這個男人的生命力已經即將耗盡了,可是,在蘇銳晃了他這兩下之后,他又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當他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正是蘇銳的時候,此人竟然露出了一絲微笑。
是的,蘇銳沒看錯,這家伙的嘴角輕輕的牽扯著,那一絲弧度,絕對是笑容!
該死的!他竟然在笑!
蘇銳分明能夠感覺到,這個男人的笑容之中充滿了一種強烈的嘲諷意味!
蘇銳可以百分百的確定,此人認得自己!
“你笑什么?”蘇銳冷冷的說道:“快點回答我的問題!”
“你想知道…”這男人咧嘴笑著,弧度似乎更大了一分:“可我偏偏不告訴你…”
他很樂意看到蘇銳著急,似乎這樣能夠讓他感覺到很快樂,就連腹部的劇烈疼痛都消減了好幾分。
“該死的,回答我!”
蘇銳揚起手,拳頭緊緊攥著,本能的就想打他!
這是最接近真相的時候,蘇銳也很著急!
“你…打啊…”這個男人盡管已經虛弱到了極點了,但是眼睛里面卻還是流露出了挑釁的目光!
蘇銳的拳頭終究沒有落下去。
看他這虛弱的樣子,蘇銳知道,自己這一拳頭揮出去的話,八成會直接把這個家伙給打死。
“你到底是誰?是誰指使你來的!”
蘇銳的表情之中透著濃濃的狠辣!
他幾乎百分百確信,這個殺手是認得他的,并且…仇恨他!
可是,這個家伙只是咧嘴笑著,就不說出答案。
那滿是嘲諷的笑容讓蘇銳感覺到心煩意亂!
“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蘇銳問道。
他已經開始迅速在自己的記憶之中搜尋著,可是卻根本沒找到答案。
盡管記性不錯,但是蘇銳這輩子所見過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怎么可能每張臉都能記得?
“見過…”這個殺手的聲音初聽起來虛弱無力,但是卻帶著無盡的仇恨,“我永遠都不可能…都不可能忘掉你…”
這絕對不是什么深情的話。
更像是…詛咒!
“哪怕是下地獄…也是一樣…我會記得你…”這男人說道。
也許是回光返照,他的聲音變得連貫了一些。
一個臨死之人說出這種話來,總是會讓人脊背發寒,不過蘇銳卻想不了這么多,他目光冷冷:“快點說出真相!”
“我老婆和姐姐都死在你的手上…你說…我怎么可能不恨你?”這個殺手的眼底帶著陰厲。
不過,他這么一說,蘇銳的語氣反而平靜了下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那一定是她們罪有應得,我從不傷害無辜。”
在這一點上,他是有著強烈的自信的。
何為是非,何為好壞,蘇銳的心里面是有著一道清晰而堅韌的準繩。
“哈哈哈哈…”這個殺手笑了幾聲,他好像恢復了一些力氣,不過笑聲之中卻似乎帶著一絲凄慘的意味,“既然如此,我就在臨死之前,告訴你個秘密吧…這是一個讓你永遠不得安生的秘密!你相信我…這秘密的精彩程度…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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