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能讓他們離開!”
這是胡天福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他在看著蘇銳的時候,蘇銳也覺察到了,轉臉看了他一眼。
四道目光在空中無聲地碰撞在一起,激出了無數火花。
蘇銳此時并不知道胡天福內心深處的小算盤究竟是怎樣的,但是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此人的心里面對他也是有著提防和敵意的。
這樣對視的時候,蘇銳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隨后便率先挪開目光。
這笑容之中的嘲諷意味雖然只是一閃即逝,但是卻被胡天福清楚的看到了。
這一刻,他心中的怒火開始熊熊燃燒了起來!
露天心斥責自己也就算了,你這又算是哪根蔥,竟然也能對我露出嘲諷的神情來?
胡天福瞇著眼睛看著蘇銳,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絲毫不掩飾的陰狠神情來,可惜的是,蘇銳竟是根本不再看他了,讓胡天福的狠辣眼神全都落了空。
這第一回合,竟是蘇銳勝了。
這時候,楊重樓轉過臉來,對胡天福示意了一下,后者這才意識到自己稍稍的有點失態,連忙跟上前去。
不管怎么樣,他都得先把露天心送下山才行,盡管心中再不滿,但是這個禮數還是不能失了的。
“你們也不用再送了。”又走出了上百米之后,露天心轉過身去,對楊重樓說道。
掌門楊重樓苦笑了一下,隨后便鄭重的說道:“師叔,希望日后你有時間還會回來看看。”
“也許吧。”露天心淡淡的說道。
不過,她既然這么一說,這件事情也就基本定了調子了。
此次一別,很難再回來。
露天心說完,便轉身走下了臺階,走進了漫山的云霧之中。
楊重樓望著下方的云霧,雖然已經看不到露天心的身影了,但他也仍舊久久未離開。
掌門人不動,其他人自然是不會動的,不過,蘇銳和徐靜兮以及曉依也尚未離開,他們三人都在目送著露天心,也在心中默默地祝福著。
“唉。”許久之后,楊重樓才輕輕的嘆了一聲。
胡天福說道:“掌門在想什么?”
“師叔走的無牽無掛,走的瀟瀟灑灑,真的很佩服她。”楊重樓很鄭重的說道。
他是發自內心的佩服,并且幾乎沒有阻攔露天心的決定。
胡天福搖了搖頭:“師叔祖這么一走,峨眉的威懾力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一些影響。”
對于露天心的出走,胡天福的心中還是有著一些惱火的,門派花了這么大的力氣來供養你,你就這么拍拍屁股走人了?
雖然這話多有大不敬,但確實是胡天福的心聲。
不過,他并沒有想到,其實這本質上就是一個互相成全的結果,峨眉供養了露天心,可是露天心坐鎮峨眉這些年,也極大的提升了整個門派的威懾力。
不說別的,光是那一把曾經讓江湖世界絕大多數人都聞風喪膽的無塵刀,就已經足夠震懾別人了。
想到這兒,胡天福不禁往蘇銳的方向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對楊重樓說道:“掌門,師叔祖在臨走的時候,并沒有隨身攜帶無塵刀。”
聽了這話,楊重樓的眸間立刻顯現出來精芒!
確實如此!
露天心離開的時候,只有肩頭的一個布包,無塵刀確實沒有被她帶在身上!
隨后,意識到這一點的楊重樓便本能的轉過臉去,看向了蘇銳和徐靜兮!
于是,蘇銳懷中那長長的藍色布套,便落入了他的眼中!
毫無疑問,這應該就是無塵刀無疑了!
胡天福微微的瞇了瞇眼睛,說道:“我想,師叔祖應該是把無塵刀送給了這個男青年。”
楊重樓默然不語,眼底似乎有著精芒閃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胡天福還在說著:“無塵刀是當年江湖上的第一兵器,我想,師叔祖雖然離開了,但是這把無塵刀…”
停頓了一下,他的話語變得更加直接:“這把無塵刀,還是應該留在山門之中,這是我們的鎮派之寶。”
鎮派之寶!
聽到這四個字,楊重樓眼底的精芒再度濃烈了幾分!
峨眉派已經失去了一個露天心,不能再失去無塵刀了!
可是,這胡天福并沒有意識到,這無塵刀本身就是屬于露天心個人的,而不是峨眉派贈與她的!
這是個人之物!不是門派之物!至于什么鎮派之寶的說法,更是胡天福一廂情愿本末倒置的無稽之談!
楊重樓沒有再說話,他似乎是在思索。
胡天福還不甘心,還在旁敲側擊著。
“而且,無塵刀已經被師叔送了出去,那么那一本驚才絕艷的《天心刀法》…”
胡天福的話語沒有說的太明白,但是楊重樓卻聽懂了。
露天心長老既然能把無塵刀贈送給別人,那么是不是同樣也會把這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天心刀法》送給同一個人呢?
畢竟,江湖中很多老人默認的事實就是——無塵刀也只有配合著《天心刀法》,才能夠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楊重樓的目光放在蘇銳的身上,輕聲說道:“你說的沒錯,《天心刀法》有很大的可能被師叔送給了此子。”
胡天福把聲音壓得更低了一些:“所以…我們…”
這潛臺詞已經很明顯了——所以,我們一定不能讓無塵刀和《天心刀法》被帶離峨眉山!
蘇銳看了看霧氣,收回了心神,對徐靜兮和曉依說道:“我們也離開吧。”
徐靜兮輕輕的嗯了一聲,而曉依點了點頭,露天心雖然走的瀟瀟灑灑,可對這兩個姑娘家來說,她們的沉重心情在短時間內還是不能緩過來。
就在蘇銳三人走到車子旁邊的時候,一道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小友,請留步。”
蘇銳轉過身,看到了掌門楊重樓和胡天福朝著此地走來。
而其余的實權人物們則是站在原地,并沒有跟上。
蘇銳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絲冷笑。
他已經隱約猜到這兩人是要來做什么的了。
“道貌岸然的家伙。”他在心中說了一句。
“這位小友,敢問高姓大名?”楊重樓說著,還不忘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峨眉派現任掌門楊重樓。”
“蘇銳。”蘇銳很直接的回了兩個字。
“師叔她老人家已經離開了,不知道蘇小友和師叔是什么關系?”楊重樓又問道。
對于這個問題,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蘇銳想了想,說道:“這個問題比較復雜,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不是說不清楚,是他懶得跟對方講,尤其旁邊還有個胡天福一直在用不善的目光看著,這讓人感覺到很不舒服。
楊重樓也不多問,事實上,蘇銳和露天心之間的關系雖然很讓他有興趣,可這興趣的濃厚程度比蘇銳懷中的藍布套要差得遠了。
“敢問蘇小友,你懷中的可是無塵寶刀?”楊重樓又問道。
蘇銳點了點頭:“正是。”
“可否給我一觀?”楊重樓又問道。
說著,他已經伸出了一只手。
“不行。”沒想到,蘇銳卻干干脆脆的拒絕了!
這讓楊重樓的手懸在了半空,好不尷尬!因為,他根本沒想到蘇銳會拒絕自己的要求!
胡天福站在一旁看著此景,他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盯著蘇銳說道:“無塵刀是峨眉的無塵刀,你這算是怎么回事?”
蘇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天心長老把這把刀傳給了我,我不能再給別人了。”
在他看來,這胡天福還真是夠不要臉的,這無塵刀明明就是露天心的私人物品,什么時候是屬于峨眉派的了?
那邊露天心才前腳沒走多遠呢,這邊就已經準備動手明搶了嗎?
“天心長老把這把刀傳給了你?”胡天福冷笑道,“空口無憑!”
“你真他媽的不要臉。”蘇銳直接毫不客氣的說道。
對于這種家伙,爆粗都是輕的!
如果不是此是峨眉派的人比較多,蘇銳真的就動手了!
是啊,那么多人,蘇銳鐵定是打不過的啊!
“你是怎么說話的?竟然如此粗魯!”胡天福怒道,渾身的氣勢驟然間提升了起來!
一旁的曉依有點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里面,胡天福長老可是個很有魅力的中年男人,可是,這時候的他怎么會說出這么無恥的話來?
師父這才剛走不到半個小時,他就那么迅速的變了臉?
這就是傳說中的人走茶涼嗎?
這世間最可怕的東西,就是人心。
蘇銳的話雖然有點糙,但是曉依卻覺得無比在理。
她看著胡天福的樣子,感覺到了一陣陣的心寒。
師父平日里靜居山頂,哪里會想到,在她走了之后,那些平日里和她無比親近的人,竟然會揭開面具,露出這副嘴臉?
“粗魯?”蘇銳淡淡一笑:“粗魯總比無恥要強一些。”
胡天福的目光里面流露出了一絲危險的神色來:“我還是那句話,你口說無憑,沒有證據,而這無塵刀,本就是峨眉的鎮派之寶!”
“我能作證。”一旁的曉依忽然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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