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只是接觸到自己的胳膊,李悠然也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明顯一緊——這是一種輕微的僵硬之感。
“我還好,我還好。”李悠然說著,想要努力的保持清醒,可是,即便她平日里已經對身體力量的運用達到了妙到毫巔的地步,可是,這酒精的強悍殺傷力,卻輕易地戰勝了她。
“別嘴硬了。”蘇銳笑道:“我知道你肯定手腳發軟。”
李悠然試著調集力量去控制住發軟的手腳,但是,由于她的頭腦已經不太清晰了,因此無論如何都沒有效果。
服務生把熱牛奶端上來,蘇銳遞給李悠然:“別著急,慢慢喝,喝完就會好受一點了。”
溫熱的牛奶喝完了,李悠然感覺到胃部暖洋洋的,酒精的灼熱感一下子消減了一大半。
“我們也走吧。”李悠然說道。
說著,她再度緩緩的站起身來。
這次有了經驗,她刻意把動作放慢,果然,沒有再出現之前踉蹌的情況。
李悠然試著邁動步子,腳步還明顯有點虛浮,走起路來甚至…甚至都不能保持一條直線。
這是她以往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況,不過,這種感覺并不讓人討厭。
反而,在酒精的作用下,始終在她心頭盤桓的那些壓力消解了一大半,這種感覺還真是讓人…挺舒服的呢。
“悠然姐,我扶著你吧。”
蘇銳搖頭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扶住了李悠然的胳膊。
后者并沒有拒絕。
李悠然根本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她看起來有多動人。
“我剛才是不是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李悠然問道。
“沒有,一句話也沒說錯。”蘇銳笑了笑,眼前浮現出李悠然不停地說她欠蘇銳的這輩子也還不完的樣子,蘇銳相信,這一定是李悠然的心里話。
其實她現在眼睛里的朦朧之意越來越重,紅酒和白酒交織而來的酒意,讓她已經處于勉力支撐的狀態了。
蘇銳看穿了這一點:“悠然姐,別硬撐了,我扶著你呢。”
李悠然聞言,身體往蘇銳的身上靠了靠。
“你的家人,真的很好。”她靠著蘇銳往前走著,低聲說道。
蘇銳哈哈干笑了兩聲,在心里回答道:把你灌成這個樣子,也很好嗎?
仙子醉酒,在蘇銳看來,這種場景真是讓人無法想象。
不過,李悠然的氣質實在是不一般,即便是此時喝多了,也沒有任何不雅,反而別具一番味道。
蘇天清在離開之前,已經給蘇銳找好了代駕,于是蘇銳便和李悠然并肩坐在后排。
車子開動之后,李悠然便感覺強烈的困意襲來,眼皮似乎已是重逾萬斤。
蘇銳剛想說話呢,發現她已經靠著靠背睡著了。
蘇銳相信,此刻的李悠然,一定是她在下山之后最放松的時刻了,沒有之一。
而這份放松所代表著的,就是沉甸甸的信任。
車子在拐彎的時候,李悠然的身體不自覺的傾向了蘇銳,甚至頭都靠在了蘇銳的肩膀上。
蘇銳立刻緊繃了起來。
而李悠然對這一切卻全無所覺。
蘇銳苦笑了一下,只能繼續保持不動。
此時此刻,蘇小受同志完全沒有任何占便宜吃豆腐的想法,他眼觀鼻鼻觀心,絲毫不敢亂動。
只是,李悠然的頭發幾乎已經貼住了他的鼻子,那淡淡的馨香毫無保留的傳入蘇銳的鼻間。
“什么牌子的洗發水,挺好聞的。”蘇銳很純潔的想著。
直到回到了住處,車子停下,李悠然都沒有醒來。
蘇銳艱難的騰出一只手來,從褲袋中摸出了手機,給李雪真打了個電話。
沒想到,這妮子也不靠譜,連續打了幾個電話都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態。
蘇銳看了看這別墅,十點半的樣子,竟然一片漆黑。
這是…集體熄燈睡覺了嗎?
蘇銳不禁無奈的感慨了一句——鐘陽山的作息規律真是好健康啊。
這李雪真的神經也真是夠大條的,師父沒回來,竟然先睡了,難道就不擔心李悠然的安危嗎?
其實,要是李悠然和別人一起出去的話,李雪真鐵定擔心的不得了,可是這次師父的身邊是蘇銳,李雪真肯定不擔心,在她的心里,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比蘇銳更靠譜的人了。
“悠然姐,醒醒了,醒醒了。”蘇銳輕輕的喊了兩聲,然后晃了晃李悠然,沒想到后者壓根就沒有半點反應。
第一次碰酒精的仙子同志,已經徹底的進入夢鄉了。
蘇銳又喊了幾聲,李悠然還是沒有任何醒來的意思,于是只能搖了搖頭,率先下了車,然后把李悠然給抱了起來。
如果讓川中江湖的那些人看到,他們的悠然仙子正被一個男人以公主抱的姿勢抱在懷里面,估計個個都得發瘋!
蘇銳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抱著李悠然的他,內心深處并沒有多少成就感,甚至沒有半點旖旎的感覺,反而小心翼翼地走著,謹慎的不得了。
別墅的大門并沒有鎖,應該是李雪真特地給留了門,蘇銳不禁無語,這幫鐘陽山的弟子們,警惕性也著實太差了吧?這才剛剛發生了齊陽在廚房下毒的事情,此時竟然敢虛掩著門,這神經也著實太大條了些。
蘇銳抱著李悠然進了客廳,隨后小心地上樓,來到了她的臥室門前。
“悠然姐,多有冒犯,我也是不得已才進你臥室的啊…”蘇銳小聲的解釋了一句,然后抱著李悠然進入了臥室。
不知不覺,蘇銳又干了一件讓川中江湖的男人們集體羨慕嫉妒恨的事情——這輩子都沒有男人進入過李悠然的臥室,蘇銳可是破天荒的頭一號!
把李悠然輕輕的放在床上,蘇銳又用熱毛巾給后者擦了擦臉,隨后蓋上了被子。
對于李悠然那極致的曲線,蘇銳沒敢多看,此時此刻,這真是個極品正人君子,以前浮于表面的騷、浪、賤,已經完全不見蹤影了。
蘇銳這才發現,抱著李悠然不過是很簡單的動作,卻弄得他里面的襯衣都濕透了。
“神經太緊繃了。”蘇銳抹了一把汗,長出一口氣,然后便輕輕關門離開了。
第二天早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的時候,李悠然便已經睜開了眼睛。
雖然經歷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宿醉,但是李悠然的頭并不疼,相反,昨天那一覺,她睡的無比香甜,一夜無夢。
真的很難得。
努力回想著昨天晚上吃飯時的情形,李悠然對于很多細節都記不清了,她只記得蘇家人都很好,給了她很溫暖的感覺。
至于最后是怎么回來的,李悠然的記憶只到自己和蘇銳上車之時便戛然而止了,之后什么事情都記不起來了。
她掀開被子,看著自己昨天傳出去的衣服仍舊好端端的在自己身上,不禁露出了一抹苦笑。
即便是苦笑,都是如此的動人心魄,可惜,并沒有任何人看見李悠然的這一抹笑容。
在床上靜靜地躺了一會兒,李悠然已經明白發生了什么,心頭不禁浮現出蘇銳的清澈眼光。
簡單的洗了個澡之后,李悠然便來到了樓下,發現李雪真已經在廚房忙活了,這個妮子一貫非常勤快。
“師父,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快吃吧。”李雪真說道,“今天早餐咱們吃牛奶面包。”
這姑娘的神經也真是夠大條的,對昨天早早休息的事情沒有半點的內疚與擔心。
李悠然看到桌子上的牛奶,于是輕輕的抿了一口,身體似乎都跟著溫熱了起來。
似乎,昨天晚上,蘇銳也給自己點了一杯熱牛奶呢,李悠然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時胃部被溫暖包裹的感覺。
“師父,你在想什么呢?”李雪真坐下來說道,“你端著一杯牛奶都出神了兩分鐘了。”
“哦?是么?”李悠然回過神來,有點尷尬。
“師父。”
“嗯?”
“你臉紅了。”
第二天,蘇銳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來到了首都高鐵站。
此去川中,他沒打算坐飛機。
其實,蘇銳不坐飛機的理由很簡單——接下來的計劃中,有很多細節都尚未完善,高鐵需要十來個小時,他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推敲推敲。
“要是軍師在身邊就好了。”蘇銳揉了揉太陽穴,“那樣的話,我就可以當甩手掌柜,不用那么費心了。”
不過,蘇銳又想到了軍師在臨別之前對他所說的話,于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也不知道軍師要給我什么驚喜。”
沒想到的是,在過安檢的時候,蘇銳看到了一個讓他略有意外的身影。
她穿著一身紫色風衣,曲線流暢,足蹬白色平底鞋,露出了雪白的腳踝。
這個姑娘也看到了蘇銳,微微一笑,便朝著他走了過來。
此人正是徐靜兮。
“我以為你只會穿圍裙呢,沒想到穿上風衣更好看。”蘇銳笑道。
不過,這話一說出口,蘇銳便感到有點不太合適,畢竟容易讓許多看過某些美食節目的成年人聯想到不太健康的方面去。
“咳咳。”蘇銳解釋道,“我沒有那種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