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男載著阿勒西蘭一路離開,他的眼眸之中一片平靜,似乎先前的激戰從未發生過。
這種人的心理素質確實是很可怕,阿勒西蘭看了看對方,他的眼睛里面有精芒在涌動。
索洛夫明明是口罩男請來的強大臂助,先前還一直對人家畢恭畢敬的,結果看到對方有難,不僅沒有任何營救的意思,竟是直接派人將其給打死,這樣的心腸確實已經狠辣到了一定境界了。
看著口罩男還能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的樣子,阿勒西蘭淡淡的笑了笑,而后說道:“我說喬治希爾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你有沒有異議?”
“當然有異議,我從來都是個很謙虛的人。”口罩男也笑了笑。
“恐怕你的答案…連你自己都不可能相信的吧。”阿勒西蘭說道。
“喬治希爾要殺了你,我要好好的保護你,這就是我和他之間最大的不同之處。”口罩男說道:“畢竟你死了之后,他的那些秘密會被散布出去,我的也是一樣。”
“才不會,我對你才是真心的,對喬治希爾則是一直在提防著呢。”阿勒西蘭也笑道。
兩個人的互相虛與委蛇真是沒得治了。
阿勒西蘭絕對是個聰明到極點的家伙,他知道,自己掌握了那么多秘密,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因為他能夠利用這些秘密做很多事情 ,獲取很多資源,而壞事就是——這兩個大佬級別的人物極有可能會為了保密而選擇除掉他。
因此,阿勒西蘭提前給自己做了一些準備工作——他如果死掉了,那么這些秘密就都會被散布出去了,如果他活的好好的,那么秘密永遠不會外傳。
這就是極為高超的手腕了,瞬間把這口罩男給弄的沒脾氣了。否則,以他不眨眼地除掉索洛夫的樣子,肯定早就對阿勒西蘭動了殺心了,又何至于親自冒著危險來接他?
越是和這樣的人合作,就越是恐怖,越是得提防起來,所幸,阿勒西蘭也是個笑里藏刀的家伙,他在大佬們之間周旋著,不僅沒有任何的拘束,反而游刃有余。
這是個天生就適合在灰色地帶行走的人。
“我們這是在向倫敦方向行駛的嗎?”阿勒西蘭看了看外面,他們乘坐的是一輛七座商務車,口罩男把車子開的飛快。
“不錯。”口罩男說道。
“你得找個安全的地方保護好我。”阿勒西蘭說道:“雖然我死了,喬治希爾的那些秘密就會被散布出去,但是,他背后的勢力似乎并不在乎這些。”
“他們在乎的是我所在乎的那些東西。”聽了阿勒西蘭的話,口罩男混不介意,而后笑了笑:“對了,說到安全的地方,我有個主意。”
“什么地方?”阿勒西蘭饒有興致的問道。
“白金漢宮。”口罩男淡淡的笑道,“你覺得如何?”
“那是個好地方,我曾經以喬治希爾朋友的身份去過兩次,我想,整個英國,再也沒有什么地方的安全性能夠比得上白金漢宮了吧。”說到這里,阿勒西蘭又猶豫了一下,重新說道:“不過,我這個時候去那里會不會不太合適?據說維多利亞正在白金漢宮呢,你們家族里的那幾個長輩有多疼愛她,你肯定比我還清楚。”
“是啊,如果不是那么疼愛的話,又怎么會在她年紀輕輕的時候,就把皇家軍工集團的掌控權當做生日禮物交到她的手里面?”這口罩男說道。
“你也想要?”阿勒西蘭笑了笑。
“不錯,我確實想要,不過我并不著急,皇室里能下蛋的母雞又不止這一只,比軍工集團更賺錢的產業也不是沒有。”口罩男說道。
“我想表達的不是這個。”阿勒西蘭的目光之中似乎有一絲復雜之意:“我的意思是…如果我這個時候撞到了維多利亞,可能有些不太好。”
“不太好?有什么不好的?把責任全部推給喬治希爾,不就行了?”口罩男樂呵呵的,似乎完全不擔心維多利亞會憎恨阿勒西蘭,站在他的角度,這一對發小鬧翻了又如何,最好能當著全家族的面撕起來,這樣才帶勁兒啊。
這貨絕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還是別見了。”阿勒西蘭想了想,又說道,“你給我找一個安靜的房間呆著,等一兩天,風頭過去了,我就離開。”
“好吧,那隨你。”口罩男說著,又加速行駛了。
“恐怕整個英國能夠讓你親自當司機的都沒幾個人吧?”阿勒西蘭自嘲的笑了笑,“看來,我今天還真的是很榮幸呢。”
“你是我的貴客,我當然得慎重一些對待了。”口罩男隨口客套了兩句。
他的車速很快,沒過多久,金碧輝煌的白金漢宮已經遙遙在望了。
阿勒西蘭的心情似乎真的有點復雜,這一會兒,他也不再開玩笑了,一直緘口不言。
“你還在擔心會碰到維多利亞,對嗎?”口罩男微笑著說道。
“沒錯,我對不起她。”阿勒西蘭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
這個家伙雖然狠辣,但畢竟不是一個沒有良心的人,維多利亞雖然對他的情感不是愛慕,可也是發自內心的對他好,阿勒西蘭并不是那種得不到的東西就一定要毀掉的人,所以,他現在覺得自己的良心上有點說不過去。
如果維多利亞死了,他或許還會去祭奠一下,但是,維多利亞沒死,好端端的活下來了,那么阿勒西蘭便不知道這一切究竟該如何是好了。
“我很好奇,我好奇在這次對維多利亞挖陷阱的過程中,你到底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口罩男說道。
“很簡單,我扮演的角色就是一個聽話的人。”阿勒西蘭攤了攤手,“喬治希爾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他所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沒有一丁點的意見。”
“為什么?”口罩男又問道,“你明顯對維多利亞舊情未泯。”
阿勒西蘭笑了笑:“你的手下先前問過和你一樣的問題,不過他們現在肯定都死了。”
口罩男聽了,眼底露出了兩道精芒,笑容變得冷了一些:“哦?你這是在警告我么?”
阿勒西蘭看起來言語之間也沒有多少避諱:“我只能說,先前你把你的那個手下撞飛的樣子,震撼到我了。”
“是么?我當時可沒覺得你有多么的震撼。”口罩男淡淡的笑道:“我就是這樣的性格,誰擋了我的路,我就得讓他把道路給我讓開…不管用什么方式。”
阿勒西蘭聽了,也沒有再講話。
這時候,車子已經行駛到了白金漢宮的門前,守衛上前剛要查看,便看到了坐在駕駛座的口罩男,后者摘下口罩,守衛便立即敬了個禮,連檢查都沒檢查,直接便放行了!
“能坐著你的車子進來,真是倍有面子。”阿勒西蘭笑著說道。
“你是我的客人,來到這里,我自然會保證你的安全,你就去我的書房,維多利亞是絕對不會去那里的,你也不可能碰到他。”口罩男看了看阿勒西蘭,發現他并不輕松,甚至還有點緊繃,于是說道:“別擔心了。”
“我擔心的不是維多利亞,而是你。”阿勒西蘭說道。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口罩男熟練的把車子停在了白金漢宮的后門,然后準備下車,可阿勒西蘭的這句話又讓他停下了手邊的動作。
“確切的說,是為我們而擔心。”阿勒西蘭的聲音發沉。
“你在說什么?這里是白金漢宮,有什么好擔心的?”口罩男說道,他現在已經摘下了口罩,露出了本來面目——這是一張非常英俊的臉。
“有些人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反之亦然。”阿勒西蘭搖了搖頭,然后雙手舉了起來,貼著車子頂棚,“如果你打心眼里認為這個地方很安全的話,那么這里可能恰恰很危險。”
“我發現你變得有些很不正常。”口罩男看著阿勒西蘭的怪異動作,說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阿勒西蘭說道:“我勸你最好也把手舉起來,不然下一秒可能就被打爆頭了。”
口罩男聽了這話,從尾椎處立刻冒起了一股逼人的寒意,這股寒意很快,可我們卻還在自鳴得意呢。”
口罩男其實現在是可以開門沖下車的,但是他卻坐在原地沒有動,而是說道:“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
“這個問題,我想我可以回答你。”一道聲音從他們的后方響了起來的便擴散到了全身!
該死的,他以為已經順利的從絲塔芙的追殺之中脫身,卻沒想到在這里翻了船!
阿勒西蘭對口罩男嘲諷的笑了笑:“我們可都落入別人的算計之中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口罩男猛然轉過臉去,然后便看到了一個身影,就這么靜靜的坐在商務車的第三排,一動也不動。
這身影的主人淡淡的笑道:“薩拉赫公爵,以前總在電視里見到你,但沒想到今天卻在這里見到了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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