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限的喊聲還是晚了一步,他自然早就知道陳祖新和薛家老佛爺之間的淵源,在這個妖人看來,蘇銳鐵定不是陳祖新的對手,他想讓那個成名多年的太極宗師變成蘇銳的磨刀石,就算蘇銳的刀切不開這塊石頭,但是能夠磨的快一diǎn,也是好的。
因此,蘇無限才在薛家的門口坐了那么久,一直都沒下車。
他倒不怎么擔心蘇銳的安危,這個打不死的小強一直在受傷,但從來都死不了,只有他把別人搞死搞殘搞懷孕的份,但是能夠弄死他的人,貌似還從來沒見過。
在和明滅一戰之后,蘇銳的進步其實都被蘇無限看在眼里,他也想通過這一次機會,讓蘇銳再獲得進一步的提高,讓蘇家的這一把快刀再鋒利幾分。
可是沒想到,蘇銳這小子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第一聲槍響的時候,蘇無限還能坐得住,可是接下來傳來了接二連三的槍聲,就讓蘇無限真的有diǎn意外了。
這小子根本就沒打算從陳祖新的身上汲取些東西,完全一上來就是打生打死的節奏!
于是,他只能選擇推門下車,本想著能⑨∷dǐng⑨∷diǎn⑨∷小⑨∷說,.∞.∷o夠把蘇銳這把刀磨的快一些,卻沒想到人家一上來就要亂刀砍人!
由此可見,蘇無限并不是能夠算準所有的事情。
此時的他即便心中焦急,但還是沒跑起來,只是快步走著,到了這個年紀,該端的架子就一定得端起來。
可蘇無限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
蘇銳那一發子彈已然射了出去!
白蛇半路攻擊,打出的那一發子彈雖然沒有擊中要害,但也打碎了陳祖新大腿的肌肉,如今,這所謂的太極拳宗師已經雙腿盡傷!
不過,即便傷成了這個樣子,他的功力和意識還在,摔落地面之后,陳祖新單手撐地,另一只手在地面上一拍,整個人便騰身而起!速度快的要命!
這一切完全就是在電光石火之間!
可是,就在此時,蘇銳所射出的那一發子彈也是凌空殺到,當陳祖新的身體騰起的時候,子彈正中右胸!
不偏不倚!蘇銳早就料到,以陳祖新的性格,絕對會再度攻擊,因此事先就預判了子彈的提前量!
于是,陳祖新剛剛騰起的身體,再度落地!
他的左手捂著右胸,鮮血不斷的從指縫間溢出,兩條腿的骨頭雖然無傷,但從外面看起來已經是慘不忍睹。
不過,饒是如此,陳祖新也沒有倒下,他保持著半跪在地上的姿勢,死死盯著蘇銳。
“蘇銳!”蘇無限喊道。
蘇銳倒也沒有再繼續出手,如今陳祖新身受重傷,對于他而言已經沒有了多大的威脅了。
如果兩個人是一對一單挑,那么蘇銳會毫無意外的落敗,但是加上白蛇這個天生的優秀狙擊手,完全發揮出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也彌補了蘇銳和陳祖新之間的實力差距!
蘇銳看著陳祖新:“我早就告訴過你,這是熱武器的時代。”
不管是英雄還是梟雄,終有落幕的一天。
陳祖新看著胸口不斷溢出的鮮血,感受最后生命力的不斷流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去醫院吧,我沒打他要害,還有的救。”
從內心來說,蘇銳并不想殺掉陳祖新,兩者之間雖然因薛家而成為了敵人,但是本身并沒有什么仇恨,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陳祖新是為數不多的太極拳宗師級人物,對于這門國粹,蘇銳有著本能的尊敬,他希望這種功夫能夠發揚光大。獵心 當然,如果日后陳祖新還不開眼的繼續找麻煩,蘇銳并不介意用狙擊槍打爆對方的頭。
陳祖新搖了搖頭,他知道,屬于他們的時代已經徹底過去了。
這個老人的兩眼之中涌出了從來不曾出現過的落寞之意,兩眼一閉,便摔倒在地。
失血過多,如果再不送醫院的話,恐怕生命會出現危險,畢竟已經是一大把年紀了。
蘇無限對身手的手下示意了一下,這位低調到骨子里的駕駛員便悶聲上前,把陳祖新扛了出去,然后放在了薛洋之前躺過的擔架上。
蘇銳看了看蘇無限,明顯沒好氣的說道:“沒想到你還真在南陽。”
“我的確是在南陽,本來就沒有騙你的必要。不過你可還欠我一頓飯呢,記得還。”蘇無限說道。
看著地上的片片血跡,這位有著妖人之稱的蘇家長子也忍不住的狠狠皺了皺眉頭。
“還個屁。”蘇銳都懶得再看蘇無限:“合著你今天過來,根本就不是為了給我撐場子?”
蘇無限笑著搖了搖頭:“你需要我給你撐場子嗎?你是我什么人?”
蘇銳碰了一鼻子灰。
蘇無限這句話直接碰到了他的最弱處——你不是不愿意回歸蘇家嗎?你不是不愿意認我這個大哥嗎?那么好,既然這樣,我憑什么總是幫你?
貌似在斗嘴方面,蘇銳從來都贏不了蘇無限。
“為什么不讓我殺陳祖新?這個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蘇銳換了個話題,他可不想和蘇無限繼續斗嘴,那個便宜大哥的反應貌似比自己快多了。
“他和老爺子有舊。”蘇無限說道:“當年老爺子來南陽巡視的時候,遇到過一些危險。”
蘇無限并沒有說的很明白,但是蘇銳卻是能猜到了大概。
在幾十年前,蘇耀國老人那次著名的南方巡視以及巡視中所發表的重要講話,幾乎改變了整個華夏的面貌,用翻天覆地來形容也不為過。如果沒有那一次凌厲而大膽的改革,也就沒有現在的華夏,恐怕這個國家現在都有可能仍舊徘徊在落后與貧窮之中。
蘇銳知道,為了阻止這次巡視,西方國家派來了很多特工,想要把華夏的崛起扼殺在搖籃之中,雖然在新聞的報道中,最后蘇耀國安然返回首都,但是其中的驚險只有內部人知道。
既然蘇無限這么說,蘇銳現在想來,應該是陳祖新在關鍵時刻有救過蘇耀國。
“我沒想到有這層關系,下手稍微重了一diǎn。”蘇銳沉默了一下,說道。
他是公私分明是非分明的人,雖然這陳祖新對他要下殺手,但是蘇銳在知曉了對方曾經救過蘇耀國之后,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
果不其然,蘇無限搖了搖頭,道:“功是功,過是過,這是兩碼事,不過,你既然能想通這一diǎn,也是好事。”
兩個人就這么說著話,似乎都沒有一個人去管趴在地上起不來的薛家老佛爺。
這一把年紀了,骨頭越來越脆,這次摔的那么猛,不知道渾身得有幾處骨折。
“你準備怎么對她?”蘇銳問向了一旁的薛如云。
“麻煩幫我把她扶起來。”薛如云對一旁的信義會兄弟說道。
那兩人沒有任何的猶豫,立即上前,把薛家老佛爺從一堆桌椅碎片中架起來,然后扶到了座位上坐下。
此時,老佛爺的發髻已經完全散亂,那看似普通實則華貴之極的衣服也破了很多道口子,看起來真的是有些凄慘。
蘇銳見此,對薛如云說道:“交給你了,接下來的事情,我不參與。”
今天的事情,本就該由薛如云做主。
后者diǎn了diǎn頭,眸光始終定格在薛家老佛爺的身上。
蘇銳拍了拍薛如云,然后拉著蘇無限轉過臉去,說道:“咱們兩個回避一下,一起抽支煙?”
說著,蘇銳竟然變戲法般的從口袋中掏出了煙盒,往蘇無限的嘴里硬塞了一支。
后者沒能躲得開,把煙從嘴上拿下來,說道:“我不抽煙。”
“不抽煙?你丫的純屬放屁。”蘇銳說完,發現蘇無限的臉色有diǎn不對,立刻訕訕改口:“你這不是騙人的嗎?我聽說你是用煙斗抽煙的。”
“我戒了。”蘇無限沒好氣的說道:“就在一個月之前。”
“真的戒掉了?”蘇銳用胳膊肘捅了捅蘇無限,滿臉的不相信。
事實上,他也很少抽煙,這時候把煙盒揣兜里純屬裝逼。
“真的。”
蘇無限毫不猶豫的拒絕。
“那好吧。”
蘇銳看著滿地的鮮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自顧自的diǎn燃了一根,噴了一口煙霧。
煙火明滅之間,蘇銳忽然的感慨了一句:“老到了這份上了,中了三槍,就算能救過來,恐怕修為也只剩一半了。”
“這是命。”蘇無限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蘇銳不屑:“別說的那么玄乎。”
“老爺子給了陳祖新半輩子的榮光,到頭來被你打落凡塵,你們這對父子就是陳祖新的命,不是么?”蘇無限淡淡一笑。
“草,能不能別這么說?”蘇銳很不滿:“我可不想隨便認個陌生人當爹。”
“隨你便。”
蘇無限瞪了他一眼,然后從蘇銳的手里拿過那一塊錢一個的廉價火機,瞇著眼睛把煙diǎn燃了。
那瞇眼diǎn煙的動作非常熟稔,此時此刻抽著煙的蘇無限看起來竟是有種國民美男子的味道。
坐在椅子上,薛家老佛爺大口的喘著氣。
之所以會這樣,實則是因為她已經暴怒到了極diǎn。
這個整天陰沉沉的老太太,在薛家大權在握,又怎么會允許別人在薛家大院里這樣大鬧?
她看著遍地狼藉的祠堂,看著那些被供奉的牌位如今已經變成碎片,眼中涌出難以掩飾的怨毒之色!
不得不說,薛如云今天的行為,已經突破了她的底線!
可是,這個老太婆完全不會想到,這世間哪有她能得罪別人、別人卻不能反擊的道理?
薛如云款款走來,站在老佛爺的身前,迎著那充滿了怨毒的目光,嘴角卻綻放出一絲微笑來:“我們談談?”
“野種!”老佛爺哪有半diǎn要和薛如云談話的意思,直接怒罵道:“狐貍精生出來的野種,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老佛爺的話剛說完,臉上便挨了一巴掌,差diǎn把她給打翻在地!
薛如云定睛看著她,美眸之中充滿了冷冽:“這一巴掌,我等了快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