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校生分別上了十幾艘內河機帆船。
整個黃河河面上布滿了船只,秦二狗他們的船隊足有上百艘船。其中大部分都是中原情報站雇傭的船只。因為遠東價碼開得比較高,每年這個時候,黃河上跑船的好漢,都會不約而同的來到河南,幫助遠東運送來至山陜的流民。
秦二狗他們可不是來玩的,而是和這艘船上的一個班戰士,負責船只的警戒保衛工作,在運送移民出海的時候,他們還得維持船上移民的秩序。
他站在船頭,看著黃河兩岸。心里不禁想起了當年自己和劉漢成父子,也是坐著這樣的船去的遼東。那一年可沒有這么好的船,都是臨時雇傭的船只,而且每艘船都塞滿了人,出海前在黃河的那幾天,秦二狗至今想起還心有余悸。真不知道當時是怎么熬過來的。
“二狗,你也是從山陜過來的吧?”
一個軍校的同學轉過頭問了一句,秦二狗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道:“兩年多前,我就是從河南坐船出的海,直接去的遼東。”
旁邊的幾個戰士聽了,都不禁看了秦二狗幾眼,他們沒想到 軍校生里還有山陜移民。他們知道第一次從黃河水道出海是三年前,一個在遠東僅僅呆了三年的山陜移民。竟然成了軍校生,這特么有點扯啊。
船上帶隊的班長,我點不可思議的問道:“長官,你真是三年前從河南坐船出海的山陜移民?”
還沒等秦二狗說話呢,他軍校的同學就先替他回答了:“當然了,小秦進軍校的時候,還是列兵呢。目前在陸軍指揮軍校文化課也是名列前茅,還是我們學院的訓練尖子呢。”
船上的戰士聽了。臉色都變了,都是一副肅然起敬的表情。滿臉崇拜的看著秦二狗。他們都是當了兩年以上的一年以上的老兵,那名士官班長已經三年軍齡了。
他們都是從海外旅臨時抽調過來的,也都是老兵油子了。自從加入到遠東軍,當然知道在遠東想成為一名訓練尖子是多么的艱難,列兵被保送到軍校,那更是他們聞所未聞的事情。
船隊經過幾天的航行。終于來到了河南境內。此時黃河兩岸一座座遠東購買的農莊里,已經聚集了大批的山陜流民,等待著遠東船只的到來。
經過幾年的工作,中原情報站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他們在遼東參加過冬訓的山陜移民中,挑選了一批積極分子。來到河南幫助他們管理流民。
每年移民轉運工作多是集中在四月初至十月底,所以他們有整整一個冬天的時間,在河南、湖廣和山陜等地收攏流民。每個收攏來的山陜流民,都只發一件破舊的棉大衣。
為了節約成本,流民到了遼東,會在進入凈化營之前脫掉這件棉衣,然后經過簡單的處理,再次送回河南的流民收攏點,在穿在另一名移民的身上,以此往復,原本嶄新的棉大衣,如今都變得破爛不堪。
但河南的流民收攏點,主要任務就是聚集流民,保證這些流民能有一件御寒的棉大衣,別在這個冬天被凍死就行。而且每天只有兩頓稀得像水似的米粥,吊著他們的命。
其實遠東最初也是讓他們每天吃飽的,可是流民們吃飽了以后,就不斷發生各種狀況。有一些流民,竟然糾集起來,偷偷跑出去四處劫掠,還破了附近的幾個莊子。甚至還發生過搶劫流民收攏點糧庫的事件,弄得中原情報站極為被動。
這里是大明的腹地,遠東也不可能在這里布置太多兵力,維持流民收攏點的秩序,所以現在流民收攏點基本不讓流民吃飽,每天只是給他們兩頓稀粥。即便如此,各個流民收攏點依然極為混亂。
好在當地的官府和附近的士紳也怕出事,他們每年都會派一些軍戶和青壯過來維持秩序。他們都盼著遠東把每年逃荒到這里的流民盡快運走,免得在他們治下的生出事端。
十幾艘內河機帆船剛一靠岸,就看到附近的岸邊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船只,正有大批的流民登船。大多數流民都不想登船,可是在皮鞭和棍棒的抽打下,不情愿的被推上了船。
整個岸邊混亂無比,到處都是流民們哭嚎的聲音,那場面讓人看著極為揪心。秦二狗的幾名軍校同學,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終于,一幫流民被驅趕到了這里,被幾個當地青壯連踢帶打的推到了秦二狗他們的船上。秦二狗聽著熟悉的鄉音,眼淚都流下來了,他也回憶起當年逃荒的那段日子。
他的一個軍校同學試著去攙扶一名流民,可是沒想到那名流民“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咣咣”的可著響頭,大聲的嚎哭了起來,船上船下的其他流民也都跟著跪了下來,場面一時間變得極為混亂。
突然,船上帶隊的士官班長猛的沖過來,一腳就把那個流民踹倒了,掄起皮鞭沒頭沒腦的抽打著船上的流民,還大聲的罵道:“都特么的趕快上船,再墨跡就把你們扔進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