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看包頭這邊的新軍?”蔡鍔詫異的看著蔣百里,三人之中,就帶兵而言,他自認為不弱于蔣百里,但是蔣百里的眼光,還有看待問題的敏銳性,應該是在他之上的,從這個意義上面說,他還是比較愿意聽蔣百里的話,低頭沉思了一下,問道:“百里兄,此話怎講?”
“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沒有,這個新軍,馬克沁的數量非常之多。”
“馬克沁?”蔡鍔喃喃的說道,這個東西他知道是重機槍,南方的新軍很少,他走過的新軍之中,只有江西新軍的鎮內有,廣西似乎也有,不過是個半殘的,說實話,他沒覺得這玩意有多優秀,只是知道價格非常的高。他看到每個炮樓之上,都有馬克沁,但是從心底里面,還真的沒有太在意,馬克沁只是武器的一種,還是中隊不算是標配的武器。
“我在德國的時候,德軍曾經做過一個實驗,以12挺馬克沁為封鎖線,借助著壕溝,鐵絲網,沙袋形成的立體式防御之下,整整一個團的步兵,在沒有大炮的情況下,完全無法突破12挺馬克沁組成的防線,強行通過,甚至會損失慘重。”
“不會吧。”蔡鍔愣住了,蔣百里的軍事素養他一向佩服,否則陸士的時候,蔣百里就不會是第一,他是第二了,再加上熟悉他的人品習慣,不會輕易的說話,但是一旦他肯定的話,就是事實。
“你確定是一個團?”
“沒錯!”蔣百里肯定的說道:“孝淮也看了,我的記得,是的禁衛第一軍第12步兵團。他還是一個加強團!”
“是的,那是第七軍跟禁衛第一軍的演習,甚至突破了演習計劃,后面的事情不多,我們得到的消息。那個加強團,被判定全滅!”
“全滅?”蔡鍔瞪大了眼睛,馬克沁操縱起來不容易,一般需要三四個人,加上彈藥手之類的,數量分外的不少。可是再怎么多,12挺,也不過是幾十個人,團這個單位,歐洲使用的多一點。分為不同類型的,可是再怎么少的團,也一定會有一兩千號人,一個加強團,就看加強到什么程度了,2000多人有,3000多人也正常,幾十個對兩千以上的對手。還是全滅,這也太可怕了吧,反過來說。才算是正常的。
“演習沒有重復性,甚至還駁斥了絕密,我后來詳細的考察了這個演習,雖然演習的內容絕密了,但是根據之前的演習名錄和計劃,我還是看到了。這個團奉命增員禁衛一軍的3師,那個師被第七軍的兩個師的優勢兵力包圍。同樣增員的還有其他的5個團,他們是被下了死命令。但是在一個山口的地方,遭遇了預設火力的阻攔,他們不得已采用了決死沖擊,但是最終,還是沒有打破防線!”蔣百里感慨的說道,他也就是從這一次,才真正的認識到了馬克沁在特殊場所,甚至是阻擊戰之中的作用,集中使用,加強火力布置密度,這看起來很浪費,卻顯示了難以想象的強大。
蔣百里不知道,這個又是一個蝴蝶的翅膀,因為蔣百里和張孝淮,進入德國就在第七軍,所以,第七軍也是哈比和楊元釗比較關注的地方,先不說能不能招攬到三杰,就沖給中國留下一些更好的種子,他就必須要盡可能好的照顧。
物質上面和高層的照顧是一方面的,另外一方面,也算是讓第七軍嶄露頭角,從德國眾多師之中脫穎而出,這其中,關于馬克沁的布置,還有密度的研究,就成為了關鍵。
經過一番的努力,還有馬克沁展現出來的威力,第七軍的軍部經過了細致和縝密的研究之后,在這一次的演習直接的拿出來,引起了轟動的同時,也引發了很大的波瀾,不過按照哈比匯報的結果是,過程波折,但是結果是喜人的,德國本就在跟英國的對抗之中,處于比較弱勢的地位,陸軍是德國的強項,盡可能的增加陸軍的實力,這本來就是一種共識,需要在兩個方面,對抗協約國,馬克沁這樣的自動化武器,遠比增加士兵數目來的重要。
就這樣,楊元釗的這只蝴蝶,已經開始影響到了整個德國的布置,這會讓德國,在幾年后的那一場大戰的最初階段,占據了相對比較好的位置,關于重機槍的研究,在德國開始普及開來,德軍也因此重視重機槍,在重機槍的基礎之上,開始研究輕機槍,輕機槍的重量相對于馬克沁來說,輕了很多,可是火力上,不會比馬克沁差多少,一旦這種輕機槍研制成功,整個世界陸軍都會因此而發生改變,到時候戰爭就是大炮和自動火器的天下,似乎他們的會占據絕大多數。
蔣百里略帶感慨的說道:“我本來想,回到中國,就對所能夠影響到的部隊進行改變,沒想到,在西北,居然遇到了一個知音,就是不知道,這個玩意有沒有足夠的后勤保障,有足夠子彈的馬克沁,會讓敵人感覺到是噩夢,但是沒有,就只能是燒火棍了。”
蔡鍔不再說話了,包頭新軍的馬克沁數量之多,遠遠的超乎了他的想象,任何的一個部隊,都不可能把全部的重裝備,都放在外面,很顯然,外面的這五六十個馬克沁,不是新軍所擁有的全部,這樣一來,整個新軍的馬克沁數量恐怕會更多,是十個還是一百多個,想到一百多個重機槍,在完整的工事的依托之下,所展現出來的威力,蔡鍔就忍不住不寒而栗的,要知道,這可是真正的殺人兵器。
“里面有動靜了!”張孝淮突然的說道。
蔣百里和蔡鍔把目光投了過去,幾個穿著者的統制服飾的軍人,匆匆的從里面出來。閻錫山一馬當先,他是陸士畢業的,不過他去陸士的時候,蔡鍔三人已經畢業了,蔡鍔三人是陸士第三期的,而閻錫山是陸士第六期,其中在學校的時候沒有交集,日本的時候有,可剛去日本的時候,閻錫山去的是振華武校,甚至還沒有加入同盟會,久聞三人的大名,蔡鍔等三人,算是他的師兄。
在陸士之中,蔡鍔等三人擁有著巨大的名氣,特別是在中國留學生那里,陸士因為他們三個而做出改變,陸士本身前三名是可以獲得天皇的佩刀的,
當時三期步兵科畢業生有日本人三百余人,中國留學生四名,泰國等國留學生若干名,就這樣,第一名,被中國留學生蔣方震,就是蔣百里拿了,天皇的賜刀當然也歸中國了。日本士官普遍感到面子上難以忍受,誰知接著宣布第二名,還是中國人,這位第二名就是蔡鍔。這樣引起的騷動更厲害了。于是宣布第三名之前日本方面先檢查一下,不幸,這次的結果還是中國人!名叫張孝淮。
日本士官學校的畢業發布官是伏見宮親王,惶恐之下感覺無法象天皇交待,臨時從后面換了一個日本學生作第三名,想想前四名日本人不過半也尷尬,又增加了一個日本學生作第四名,張孝淮得了第五。
增加的兩個日本人是誰呢?一個名叫荒木貞夫,后來的日本陸軍大將,陸相,甲級戰犯,一個名叫真崎甚三郎,后來的臺灣總督,陸軍大將,二二六事變的幕后黑手,此外,這一期里面的日本畢業生還包括如下名字小磯國昭,本莊繁,松井石根,阿部信行…堪稱日本陸軍的一代精英,皆慘敗于蔣百里蔡鍔之手,從此以后日本陸軍士官學校規定中國留學生必須與日本學生分開授課,以免同樣場面重演。
也因此,三人也成為了傳說,成為了所有在陸士學習的中國人的榜樣,閻錫山是早就見過三個人的照片,稍稍確認之后,熱情的迎上來說道:“三位學長,小弟有所怠慢,有失遠迎!”
“你是?”三杰跟閻錫山,基本上沒有多少交集,閻錫山去陸士的時候,他們或者去了德國,或者就歸國了,沒有怎么的相見,特別是蔡鍔,心中微微的有些不舒服,他都沒有穿上協統的衣服,沒想到這個不知道怎么的小師弟就先穿上了,他們三人明顯比閻錫山要大一些。
“在下閻錫山,是1906年進入到陸士的。”
“原來是師弟啊,我們三個貿然來此,想要參觀一下新軍,不知道學弟意下如何。”
當然可以,閻錫山點頭贏下,然后介紹其了身邊的其他人,施從云,王金銘和孫悅,至于馮玉祥,他作為新軍的統率,正好在包頭開會,沒有前來。他們也算是北洋的后起之秀,沒有留學日本,卻也是在戰斗之中成長起來的,對于陸士三杰的大名也是聞名已久,北洋擁有者濃郁的日本風格,甚至還有很多的日本膠管,不少北洋的軍官,都是日本教官帶出來的,對于中國人在日本的最大成就,也是聞名已久。
“三位請!”寒暄一下,只是相互換了名字,然后在閻錫山的熱情招待之下,走進了新軍的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