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呼的吹著,對于包頭而言,5月的野外,白天的溫度已經升起來了,可是夜晚,還是微微的有些冷,晝夜溫差極大。
晚上九點半,留下少部分的人員,收拾最終的后勤之外,馬匪的人都開始收拾最后的東西,其他的馬隊開始在夜色之中行進了,70里的距離,馬隊勻速需要用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后,已經是深夜了,想來,偷襲的效果最好。
包頭,今天不知道怎么會回事,風似乎一下子大了起來,楊元釗親自的上到高樓之上,看到了數萬馬匪,就在70多里之外駐扎,也讓一直以來都睡的不踏實的他,平靜的下來,再怎么回事,事情已經到了眼前,剩下的,就看如何應對了。
現在整個包頭,外圍的碉堡之外,在內部,還有一些明暗的暗堡,戰壕之類的東西,這些形成了一個相對完善的體系,在這個體系之中,只要應對得當,應該沒問題的。
夜慢慢的深了,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年的時間了,習慣了這個世界略微早的休息,西北工業區,首要做好的工作,就是保證生產,一步步的擴大生產規模,現在看來,中國是一個廣闊的難以想象的市場,別說是一個包頭,就算是再來三四個包頭,所產生收獲,也絕對容納的下,馬匪圍城,大量生產出來的東西,被堆在倉庫之中。
迷迷糊糊的就要睡過去,突然,遠處傳來了一系列的槍聲。楊元釗愣了一下,土匪攻城了。下一時刻,急促的銅鑼聲敲響。這是內跟外聯系的訊號的,這是全面進攻的信號。
馮玉祥看著手下的士兵,微微的感慨,這些士兵大部分都是他培養出來的,也有最近在民團之中,冒出來的佼佼者,他們訓練有素,大部分都見過血,是不錯的士兵。
第一層的布置早已經布置下去了。眼前的這一批,是預備隊,只有不到200人左右,卻發出了比1000人更加強烈的氣勢,馮玉祥說道:“大家知道,有一群兇殘的馬匪,已經在包頭的周邊,游蕩了半個多月了,現在。他們來了,正在外圍,跟我們的戰士們交火,下面。全體都有,前往戰斗陣營。”
包頭外側,分成了10個不同隊伍。從三面一起進攻包頭的馬匪,第一批敢死隊。直接撞上了鐵絲網,擁有無數尖刺的鐵絲網。哪怕只有三四道,卻也足夠堅固,當高速的馬兒撞上的時候,毫無防備的他們,或者是被撞下馬,有些倒霉的,甚至被鐵絲網刺中眼睛,或者是拉住脖子之類的,首先落馬的足足有上百騎,前方亂作一團。
清脆的鈴鐺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之中,顯得那么刺耳,不但撞上的馬匪聽到了,就連后面的童山,張麻子等人,也聽到了,他們頓時感到不好,很顯然,包頭并不是毫無防備,他們有所準備。
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人能夠控制住兩萬五千名的馬匪,僅僅是今天扎營小半天時間,因為紀律在崩壞,有數十個沖突,相互之間的沖突,勢力跟勢力之間的,如此的紀律,約束在一起已經不容易,更別說指揮如臂,哪怕是撞上鐵絲網,殺紅了眼的馬匪,根本顧不了這么多。
馬匪的統領,不是站在最前面,卻也被裹在中央,眼紅的馬匪,根本不管前面發生了什么事情,一腦門的向前沖,他們的心中,所有的念頭,都被白花花的銀子給占據了,2000萬兩,這簡直是一座金山。
戰壕之中,炮樓之上,聽到鈴鐺聲音的戰士,立刻的做了起來,早已經準備得當燈柱,高高的樹立起來,當電閘合上的時候,一道道閃光,出現在了包頭的周邊,巨大的射燈亮了起來,點亮了包頭的外圈。
48里,每隔半里,會有四個到五個犬牙交錯的燈柱,每一個燈柱上面,是9個一組的,被銀鏡包裹著的,類似射燈的2000瓦的燈泡,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黑夜之中,如同太陽一般,把包頭野外的這一片地方,照射的燈火通明。
從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夜里,變成了白晝一樣白天,大部分的馬匪都被突如其來的亮光給刺中了,頓時,看不見任何東西的,就連胯下的馬匹,也是一樣,只知道沒頭蒼蠅一樣的向前,亂成一團了。
最外側的,距離戰壕,差不多有300米以上,只有4道鐵絲網,經得起這么的撞下去,很快,就被突破了,25000名馬匪,從三個方面,向著包頭淹沒,雜亂無章的喊叫聲和凄慘的哀號,交織在一起,總之亂成了一團。
“射擊!”前方軍官們,看到達到了射擊的范圍,早有準備的馬克沁一起設計,從上方炮臺上面,差不多有240挺馬克沁,下面,重點防護的戰壕之中,也有150挺,當然了,以馮玉祥的素養,不可能讓全部的馬克沁一起開火,這會把馬匪們給徹底嚇住了,目前開火的只有十分之一,也就是說快40挺馬克沁,歡叫了起來。
類似油布撕裂的聲音,如同催命的鬼笑,無數帶著火光的子彈,在燈光的照射之下,一點都得不起眼,馬克沁的理論射速可以達到600發每分鐘,當然了,這個時代的馬克沁,根本就達不到理論射速,在土匪黑壓壓的聚集在一起的情況之下,300發每分鐘的速度是可以達到,40挺,每分鐘的投射量就是1200發,這樣的數字,絕對可以稱得上鋼鐵洪流。
尖頭的專用機槍子彈,跨越了幾百米的距離,密集的馬隊成為了最好的靶子,仿佛是刀割一般,人群如同稻子一般的倒下了一片。
“機關炮,糟糕了!”童山的心在下沉,前面出現阻隔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一次,說不定上當了,當馬克沁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他更加清楚,這一次說不定要吃不了兜著走,機炮他見識過,當時他在一個土匪窩里,不知道這個土匪,怎么撞到北洋軍的手中的,負責清剿的是第三鎮,當時3挺馬克沁一字排開,他們300多人的土匪,沖到了半路上,就已經被殺滅殆盡了,如果不是他見機不好,轉身就溜走了,說不定就沒有現在的一線紅。
超過一公里的扇面之上,上千馬匪在瘋狂的沖擊,再加上鐵絲網的阻隔,最終的結果,這是一個死亡的防線,幾乎沒有人能夠穿越這個防線,短短的十幾分鐘的時間,最少有幾百人人,死在了這個防線之上。
同樣的事情,也在三個方向同樣的出現,密集的馬匪隊伍,加上馬克沁這樣的群戰利器,短短的10分鐘時間之中,最少有1500多馬匪,倒在了最外圍的防線上面,他們距離包頭,還有最少半里以上的距離,也就是說,最多的人,只是突破了第一重防線。
要知道,現在包頭外圍的鐵絲網,最少也有七八道,10分鐘,遭遇了當頭一棒之后,馬匪們足足用10分鐘的時間,才調整過來,在馬克沁籠罩之下,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死去,終于,馬匪潮水一般的過來,又潮水一般的退回去,留下了一地的尸體,最前面的,幾乎被瘋狂放射的子彈給打碎了,血沫一片,各種各樣的都有。
碉堡之中,被放在這里民兵們,第一次看到這么血腥的場面,大部分都適應不了,當時馬匪沖上來的時候,他們只是在機械的開槍,現在才看到開槍的結果,到處都是殘肢,血流成河的,特別是其中受傷的,慘叫聲響徹整個防線,一些心理素質不好的,當場就吐了出來,殺人看起來容易,可第一次殺人,就沒有一點反應的,絕對是少數之中的少數。
“德性,就這么就接受不了了!”炮樓之上,一個老兵不屑的說道,因為大部分的民兵都是新兵,還沒有上過戰場,更加沒有殺過人,老于行伍的馮玉祥非常清楚,作為新兵的種種弊端,為了防止這種弊端,馮玉祥專門為每一個炮樓之中,安排了一個老兵,借助的就是老兵穩定軍心,戰爭永遠都不可能那么輕易的,對于一般的部隊而言,老兵跟新兵,絕對是兩碼事。
“他們是什么人,他們是馬匪,是來搶我們的東西,奸淫我們的親人,破壞包頭的一切,你們是什么人,是軍人,能夠做到的,就是拿緊你們手中的槍,你們的背后,都是父老鄉親,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他們沖進來之后,是什么后果。”老兵指著遠方,還在哀嚎的一個傷兵說道:“你覺得他們進來之后,哀嚎的還是他們么?”
老兵的話語雖然刺耳,卻如同當頭一棒一樣,把大部分人都敲醒了,其他的人,也都差不多,殘暴的馬匪,多年以來,在西北造下了無數血債,守土有責之下,戰士們大部分都克制住了初次登上戰場的不適應,轉而堅定了起來。
老兵松了一口氣,如果這些人穩定不了,哪怕有炮樓,他們也未必能夠穩定下去,包頭人員太少了,老兵們,除了100多個炮樓之中布置下來,還有就是布置在最前線,任何一點出問題,接下來,就是一場苦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