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世紀的時候,月神艾倫是生命女神葛瑞絲迪女士的從神,現在十幾萬年時間過去,時過境遷,一切都變了。
在奧多雅口中,如今的艾倫已經是一個非常強大的神祗,重建了諾達希爾精靈位面不說,更是四個位面世界的主神,擁有信徒無數,在眾神中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即使是光輝之主也無法無視她的影響力。
當然,生命女神名義上依舊是艾倫的主神,但生命女神領導的自然神系結構松散。只要從神遵循自然神系的基本教義,生命女神就不會干擾從神的事物,這在無盡虛空中是人所皆知的事。
“主神曾和我說過,當年你要是不放棄戰神之位,一直成長下去,如今的成就一定遠遠超過她。如今生命神系中肯定就會多上一位讓人無法忽視的神祗,那么自然神系的情況也不至于像現在這么被動。這是她感到最可惜的事。”奧多雅低聲復述著艾倫的話,眼里卻閃動著好奇。
她對上古時代的事并不是特別清楚,點燃神火前,她只是通過一代一代的先輩流傳下來的歷史了解,成為半神后,卻只通過和主神交談之間的只言片語了解當年的真實事件,所以她很好奇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主神會對這個人族半神給出這么高的評價。
羅林聽了卻是搖頭:“往事如煙。如果當初我一直走下去,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或許我中途會墮落成黑暗神明也不一定呢,所以沒什么可惜的。”
他了解他自己,所以選擇最適合自己的路。如果僅為存在而存在,那不如不存在,當初他回到上古時代的全部意義就是拯救未來的特羅爾世界,最關鍵的一步已經完成了,他自然就要回到摯愛身邊去。
即使是現在讓他再來一遍,他依舊會做相同的選擇。
“和我說說眾神的形勢吧。”羅林道。
算起來,他點燃神火真實時間還沒超過一百年。這些時間里,他要么被困在白霧之地,要么就是到了特羅爾去和黑暗軍團對抗,黑暗軍團完了。他又來到了辛達爾,其中根本沒時間去了解神界的情況。
“當然,這正是我找你的目的之一。”奧多雅笑了下,開始娓娓道來:“如今的神界分為兩個陣營。以光輝之主為主的光輝眾神和以生命女神為主的自然眾神。雙方在神界的萬神殿中各占有一定的席位。光輝眾神有353席,其中強大神有五個。自然眾神是266席。強大神只有兩個,處于弱勢。正因為如此,當光輝之主在萬神殿提出征服深淵計劃的時候,生命女神并沒有多少反對的余地。我的主神艾倫就是自然神系派出加入這次征服計劃的代表。”
“萬神殿?”羅林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他很清楚地記得,上古世紀的時候并沒有這玩意。
“萬神殿,十萬年前從無盡虛空最神秘的原力之核自動凝聚而出。每當無盡虛空中有一個生命點燃了神火,萬神殿中就會自動多一個座位。事實上,黑暗之主和他手下的魔神在萬神殿中也有座位,但他們很少出現在那里。”
奧多雅詳細解釋著。末了,她補充一句:“要不然,你以為這么多位面,光輝之主憑什么知道各個半神的位置,并一一征召?”
“原來是這樣。”羅林恍然,又問道:“那我們這次的指揮莎兒是屬于那個陣營?”
“當然是自然神系。當初,她幫助逃入特羅爾世界中的精靈站穩了腳跟,一開始,精靈們信仰的是火神,不過火神并不符合精靈的秉性。加上火神經營信仰的能力也是一般,在第四代精靈開始,精靈就出現了一次分裂,一部分精靈成為了暗精靈。逃往了格倫丹。剩下的精靈就轉而信仰生命女神,并一直延續到今天。這過程中,莎兒加入了自然神系。”
奧多雅呷了一口酒,笑道:“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將要征戰的地方就是深紅之地位面。我估計,我們在這里呆上五個小時就要出發了。”
“這里有一百多位半神。他們也都屬于自然神系?”羅林問。
“有一大半是,比如霍高姆的獸人,他們的薩滿教崇尚自然和原始,他們的獸神是一位中等神,是自然神系一員。還有另一半則是剛剛點燃神火不久的新神,他們還沒來得及選擇神系。不過莎兒會征召了他們,就說明他們的秉性符合自然神系的教義。他們大部分應該會選擇自然神系。但不管如何,我們都會去深紅之地。”
聽到這里,羅林已經開始苦笑了:“我猜,深紅之地非常危險,對不對?”
“當然。”奧多雅臉上也顯出一絲苦澀:“正在交戰的深淵位面有三個,其中深紅之地中的黑暗力量最強,惡魔最多,并且其后方和更深處兩個深淵位面直接有傳送門連接。可以說,我們真實面對的是三個深淵位面的力量。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在三個征戰位面中,深紅之地的軍隊損傷是最大的,我們面對的敵人實在太多了。”
“這真是讓人感到沮喪。”羅林攤了攤手。
“但是還有一線機會。惡魔的力量直接來源于被他們腐蝕的位面。通過簡單的提純除去其中的混亂力量外,其中就是精純的原力。這些原力可以用來提升力量。當然,這件事莎兒之后也會說,我現在只是提前和你說而已。”
羅林吃了一驚,問道:“光輝神系不會插手嗎?”
“當然不會,深紅之地屬于自然神系。只要你有本事多殺,得到的力量中除去上交給艾倫用來維護要塞結界的那部分,其他就全部屬于你了。”
羅林心中一動,知道這就是他的機會了。
不過到現在為止,奧多雅說的都是人所盡知的東西,并不是什么秘密。羅林也不催促,他等著奧多雅告訴他。
奧多雅淺淺喝了一口美酒,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還有一個東西,是艾倫托我給你的。”
說著,奧多雅伸出手,握住了羅林的手。羅林就感到自己手心多了一個冰涼的東西,這東西一接觸到他的身體,立刻就變得溫暖起來,并且微微顫動,似乎顯得十分歡快。
瞬息之后,這東西就鉆進了羅林的身體。
奧多雅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果然是你的東西。主神把它交給我的時候,就是一個冰涼的鐵疙瘩,什么反應都沒有。沒想到它一見到你就這么激動。主神和我說,光輝之主并不知道這東西的存在,你要好好使用它。”
“我會的。”羅林心里十分高興,因為艾倫給他的,正是他留在上古世紀的戰神神器星隕劍!
這東西花費了他無數的心思,其內部無比繁瑣精細,有許多獨屬于他一個人的智慧,除了他本人之外,其他人休想發揮這神器的全部力量。
有了這神器,他算是如虎添翼了。
心念微微一動,星隕劍合他心意,從他體內飛出,跳上他背上的云紋劍,微微一動,兩者頓時合為一體。
“主神期待你的成長,但她也讓我囑咐你,不要顯露出你們在上古世紀的關系。現在的你們,相互并不認識。因為光輝之主對你在上古時代的經歷并不怎么清楚,這就是你的優勢。今天我和你說過之后,我記憶里所有關于你的消息也會全部消失,我將重新認識你,這是對你我的保護。”奧多雅道。
“我明白。”羅林點頭。
奧多雅便站了起來,俯身在羅林額頭上印了一吻,微笑告別:“今天聊的很愉快,再見。”
這美麗的精靈半神優雅地對羅林揮了揮手,轉身走了,大概走出七八米后,她眼中顯出迷茫之色,回頭看了眼羅林,似乎很奇怪自己為什么會和這個陌生人聊天。
羅林知道,奧多雅關于他的記憶已經消失了。
正如奧多雅所說,這一隊半神在營地呆了大概四個小時后,莎兒回來了,他身邊多了一個身穿白袍的老者。
這老者滿頭灰白頭發,臉上滿是褶皺,走路時顯得有氣無力,身體更是瘦弱不堪,似乎風吹一下就會倒地。
唯一讓他顯得與眾不同的是他身上始終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輝,其中流轉著純凈的光明力量。
智腦給出了這光明力量的等級:“52級神力,是一個弱小神。”
這應該就是月亮城的最高指揮圣徒阿隆索了,只不過既然是強大的神明,卻偏偏做出這種虛弱蒼老的假象,實在為羅林不喜。
他知道對方為什么這么做,因為在凡間傳教的時候,這種孱弱的形象最不容易讓人心生戒心,最容易讓人產生慈祥、睿智的感受。
“這惺惺作態的狗東西,我真想揍死他!”耳邊傳來一個嘀咕聲,羅林不用轉頭就知道這是獸人威廉。
羅林也有同感,不過對光輝之主的定義就是偽君子,對他的從神有這番作態倒沒覺得多奇怪。
這時候,阿隆索已經走上來,他輕輕咳嗽幾聲,有氣無力地道:“各位英勇的戰士,凈化黑暗,守護光明的重擔就交給你們了。”
“......滾開!你當我三歲小孩嗎?”一只散發著臭氣的鞋子飛向了阿隆索,是獸人威廉扔的。
阿隆索側了側身,從容避過鞋子,嘿嘿一笑:“看來你們已經急著上戰場了,那就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