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身上發生的變故將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這…..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我干,這咋回事啊?”野狼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黝黑的臉微微發白,就算他以前是惡霸頭子,但也沒見過這么殘忍血腥的一幕,關鍵是這人自己把自己舌頭拔了,這得有多瘋狂?
露意莎和哈林頓姐弟倆人都是一震,不自覺往后退了一步,其他傭兵團團員也都好不到哪去,臉上都顯露出了驚慌之色。
在場的人中,唯獨霍恩最是鎮定,一開始,他也被嚇一跳,但他最先反應過來,立刻拔出劍,前沖幾步,一劍了結了這個乞丐的性命,結束了他的痛苦。
“霍恩,這…”露意莎的眼眸瞪得大大的,她需要一個說的過去的解釋。
霍恩的臉色非常凝重:“我聽說強大的法師能夠施放一種禁言術,只要被施法的人提到某些特定的字眼,就會不受控制地保持沉默。或許這乞丐也是如此…..不,禁言術遠沒有這么慘烈,這更像是一個邪惡的詛咒。如果我想的沒錯的話,鼠道里的那個家伙恐怕已經不是一個純粹的冰霜法師了。”
后半句話霍恩沒說,但露意莎等人都知道毀滅神教的事,他們都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瓦洛斯已經徹底墮落,成為了一個黑暗法師。
黑暗法師的法術非常可怕,霍恩三人曾經親身面對過一個陰燃法師,對黑暗法術都是心有余悸。
“我干,又要和這種變態干架!”野狼咽了口口水,他一想起半個月前的那個雨夜。心里就發慌啊。
霍恩盡量保持自己不受這些恐慌情緒的影響,繼續分析:“我們隨便抓了一個乞丐,這乞丐竟然就中了詛咒。這可能是一個巧合,但更大的可能是,這說明瓦洛斯對每一個在鼠道的人都施放了禁言詛咒。但是。剛才這個老乞丐說的話和他的表現,其實已經足夠證明瓦洛斯的存在。所以我推測,這個詛咒最大的作用不是讓人閉嘴,而是預警。只要有人觸發詛咒,瓦洛斯就會第一時間知道。”
“你是說,瓦洛斯可能已經知道我們來了?”露意莎對霍恩十分信服。這些天以來。無論碰到什么事情,他似乎總有辦法解決,而且都很有效果。
“有很大可能。”
“那他現在很可能已經跑了,他可不傻!”哈林頓皺眉。
霍恩點頭,繼續之前的分析:“不過別擔心。我知道鼠道的出口的具體位置。出口總共有三個。一個就是弄堂口,另一個通向港口。還有一個則通向城堡區。城堡區戒備森嚴,瓦洛斯肯定不敢走,弄堂口是鼠道相對公開的出口,太多人知道。他既然要逃,肯定不會走這條路。所以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去港口。走,我們現在就過去港口堵他!如果運氣好。或許能偷襲。”
這番分析極有道理,眾人點頭,抽出家伙。往碼頭趕過去。
路上,野狼忍不住問:“霍恩,你怎么對鼠道這么熟?你進去過?”
“沒有。但別忘了我原來就住在舊城區,從小也在這里長大的,我經常能見到有人從碼頭港口鉆出來。至于城堡區的出口,我不太確定。是聽人說的。”
“我怎么沒看到有人鉆出來。”他也是舊城區的原住民。
“因為你眼睛看到的東西都沒進入你的腦子,你看到了。但沒去注意。”霍恩一笑。
“好吧,我腦子是不太好使。”野狼仔細回憶。模模糊糊好像還真想起自己見過那么一兩回的樣子,但他那會不是泡女人就是打架,根本不在乎這玩意。
碼頭離舊城區的小酒館并不遠,只有三四里路,不到十分鐘后,一行人就趕到了碼頭。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左右,碼頭沒有了白天的喧囂,天空中掛著一輪明月,嘩嘩的海浪聲不顯得吵鬧,反而讓這碼頭顯得更加安靜。
就在這寧靜祥和的月光下,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人影靜靜地站在隨意堆疊起來的貨箱上。
霍恩心里‘咯噔’一沉,知道事情不好了。他認出這家伙了,正是冰霜法師瓦洛斯,立刻伸手攔住了眾人:“停,他比我們早到了一步。”
對方先到,堵人偷襲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經夭折了。
瓦洛斯也看到來人,他將自己的臉龐藏在陰影當中,輕聲一笑:“我就知道,你們中有聰明人。現在看來,這個聰明人是你吧,小伙子?”
他看向了霍恩。
“你想怎么樣?”霍恩心中一震,這個法師太鎮定了,似乎勝券在握。
“我本來是不想怎么樣的。就想找個地方養養傷,恢復身體,可你們緊追不舍,害我東躲西藏,你知道那幾天我有多痛苦嗎?我沒有吃的,沒有藥劑,我背上的傷口一直在流血,還化膿了,蛆蟲一直在我背上爬,那又麻又癢的感覺我一輩子都忘不了。而這一切,都是拜你們所賜。”
瓦洛斯的聲音非常溫和,聽起來就和平常的對話,但他說的話卻讓人感覺心中發寒,在場每個人都感到了他心中強烈的恨意。
霍恩聽的心驚肉跳地,他們這一回只來了十個人,其中露意莎最強,但這里沒一個人擁有正面對抗魔法的能力。所以想要殺死這個魔法師,只有一個笨辦法,就是用命去換,而且還不一定成功。
這不值,非常不值!
霍恩悄聲道:“我們沒法和這個法師硬拼。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撤退。”
他們這幾個人都喝過生命精華,最近都是進步神速,如果對手是一個戰士什么的,就算差距巨大,那今晚肯定拼命干了。
但對手是一個神秘魔法師。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魔法師的魔法,光是心中那份對未知的恐懼就足夠擊倒他們。
眾人對霍恩的話完全沒有意見,立刻開始緩緩后退。
“怎么,你們想跑了?真是個明智的選擇。你這個年輕人很識時務,但…既然來了。就全部留下來,好好品嘗一下我的新力量吧!”
隨著這句話,一個纏繞著黑煙的冰球出現在了這人手中,它不斷旋轉著,時不時還有暗色閃電出現,可怕極了。
“腐蝕冰球!”瓦洛斯低喝一聲。冰球朝霍恩飛了過去,速度快到了極點。
如果是一般人,這回肯定完蛋了,但霍恩已經兩度和法師打交道了,也有了一些應對的經驗。他一看到對手手部有動作,不等法術襲來,他就已經先一步撲到了一堆貨箱后面,同時高喊:“分散開!分散著撤!”
他話音未落,‘轟’一聲響,冰球擊中了他藏身的貨箱,然后貨箱就開始冒起了黑氣,變得透明。最后就和冰塊融化一樣,成了一灘水跡。
“….”這要是打在人身上,哪還有命在?
眼看這瓦洛斯就要施放第二個法術。離霍恩最近的露意莎伸手往腰間武器鏈上一摸,摸出兩枚飛刀,手一甩,飛刀化作兩點寒星,朝瓦洛斯要害飛過去。
“幼稚!”瓦洛斯身上浮現出了同樣冒著黑氣的寒冰屏障,輕松地擋住了飛刀。
露意莎本來就沒期望能擊殺他。她趁著瓦洛斯施法自保的功夫,立刻一躍而出。拽起霍恩的胳膊,帶著他飛快跑路。
霍恩這些日子一直苦練。他身上還有維安娜贈予的腰帶,所以雖然級別沒有露意莎高,但耐力和力量并不差多少,倒并沒有成為露意莎的拖累,兩人跑的飛快。
身后又傳來了冰霜法術的爆炸聲,還有凄厲的慘叫聲,有人被法術擊中了。
霍恩恨得只咬牙,但卻無可奈何,他唯一的安慰就是無論是哈林頓還是野狼都成功逃脫了,這兩個家伙就跑在他們前頭呢。
“你們等著!等著!我會復仇,一個一個地找到你們,折磨你們,一直到死!”身后傳來法師可怕的怒吼聲。
眾人哪里還顧得上這些,只拼命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是一路狂奔,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竟然一直從碼頭區跑回到了商業區的傭兵團本部!
回到這里,眾人都是稍稍安穩,但依舊心有余悸。
“法師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這輩子都不想和法師打交道。”
“…少了三個人。”最后一句是露意莎說的,院子里立刻靜了下來,眾人都是沉默。他們都知道這三個人的結局。
許久,野狼才開口:“那個魔法師說要來找我們尋仇。”
“也許只是狠話。”哈林頓猶豫地道,他也摸不準。
“我看著不像。”霍恩搖頭:“這個法師已經走了極端,腦子徹底扭曲了,估計他真會這么做。”
“那怎么辦?”
“我們得躲一陣風頭了,至少要等羅林回來。”霍恩非常苦悶,他知道今晚這么狼狽根源在哪,那就是他們這個團隊沒有能鎮住場面的強力人物。
這樣的團隊,可以應對一般的局面,但如果面對逆境,立刻就會作鳥獸散。霍恩明知道這點,但剛才他還是選擇撤退。
因為他知道,他們所有人中,沒人擁有足夠震服他人的武力和威望。露意莎不行,他更不行。
剛才,就算他想沖上去和瓦洛斯拼死一搏,估計也沒人愿意跟他送死。
但羅林卻似乎能輕而易舉地辦到這點,當初對抗那個陰燃法師,羅林也不怎么強大,但他們三個人卻都是舍生忘死啊,連最是惜命的野狼也拼命了。
這一刻,霍恩感覺到了自己和羅林的差距所在,他們的頭腦或許不相上下,但他缺少羅林身上那種讓人不由自主信服的魄力。
現在他只能希望羅林能趕快回來了。
‘得得得’
門外忽然傳來了馬蹄聲,聲音聽起來很沉重,和拉車的駑馬有明顯的不同,然后又是‘轟’地一聲震響,似乎馬背上的騎士下馬了,所有人都感到地面微微往下一陷。
正驚疑間,傭兵團駐地院子的門就被人推開了,一個高大的鋼鐵戰士大步走了進來,緊跟著是爽朗地似乎能召喚陽光的大笑聲。
“嘿,我的朋友們,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