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賽前兩天,曼城全隊離開曼徹斯特,來到了倫敦。
他們是乘坐阿布扎比財團贈送給曼城俱樂部的專機從曼徹斯特飛赴倫敦的。
在倫敦希斯羅機場,他們受到了曼城球迷的熱烈歡迎。那個熱烈的場面讓不知情的人肯定以為曼城已經踢完了歐冠決賽,載譽歸來了呢…
但實際上,他們只是來倫敦踢比賽。
在比賽還沒開始的時候,他們就受到了如此熱烈的歡迎,足見曼城球迷們的熱情和對這場比賽的關注程度有多高。
這些曼城球迷比球隊更早來到了倫敦,等著決賽開始。不僅僅是提前了兩天,有些球迷甚至提前了四五天就來到了倫敦。
他們幾乎傾巢出動,全都來到了倫敦,他們占據了倫敦大大小小的酒店、賓館,還有人干脆在溫布利球場外面搭起了帳篷,并不是訂不到酒店了,而是因為他們想距離決賽場地更近一些。
球票早就被搶購一空,但依然有曼城球迷在球場外面舉著牌子,高價求購決賽門票。
這可是曼城歷史上第一次參加歐冠決賽,他們求購的可不僅僅是一張門票,更多的是一份歷史的見證。
若干年之后,當他們重新翻出這張球票的時候,這場決賽的點點滴滴也都會跟著泛上心頭。他們希望那些回憶是甜蜜的。
曼城球迷們格外激動,如果曼城能夠獲得歐冠冠軍,那恐怕這整整一個夏天,他們每天晚上睡覺都會笑醒的…
歐冠冠軍、歐冠決賽,以前這樣的事情,他們想都不敢想的,如今卻都在逐漸實現。
暴發戶又怎么樣?
金元入侵足球又怎么樣?
曼城球迷這次沒幾個人會覺得克魯伊夫說得對的,他們全都堅定不移地站在了榮光和阿布扎比財團這邊。
足球未來如何他們管不著,他們只知道,正是因為阿布扎比財團的入主,曼城才有錢帶來了榮光,八千萬英鎊的轉會費對于之前的曼城是一個幾乎不可能承受的負擔。而正是因為有錢,他們才能吸引到了那么多世界級的球星加盟。
他們才一年一個變化,從聯賽第四變成聯賽冠軍,從衛冕聯賽冠軍到打進歐冠決賽…
這些事情,哪個離得開金錢?
克魯伊夫還說什么金錢讓歐冠這個舞臺被玷污了,說得好像巴塞羅那、皇家馬德里、曼聯、拜仁慕尼黑、切爾西這些球隊都是窮光蛋一樣…說得好像那些窮逼球隊就能夠從豪門球隊中搶到歐冠冠軍一樣。
歐冠和足球本身就都是有錢人的游戲。以前曼城苦逼啊,沒錢,所以只能夠看著同城死敵曼聯越做越大,看著富人們在歐冠這樣的舞臺上談笑風生。他們連去走馬觀花轉一圈的資格都沒有。
現在我們有錢了,終于可以進場和那些以前只能仰望的富豪們玩了,結果那些感受到我們威脅的人竟然就開始鼓吹情懷了。說什么莫忘初心,要追求足球運動的純凈…有本事把你們每年數億英鎊的預算都縮減到一千萬啊!
克魯伊夫說的那么冠冕堂皇,其實就是擔心曼城搶了巴塞羅那的冠軍而已。這些豪門球隊真是壟斷的太久了,已經將歐冠冠軍視作他們的囊中之物了。
仿佛只有他們才能夠贏得冠軍一樣,說得好像歐冠冠軍被他們拿到了才算是沒有被玷污榮光一樣…
那不過是批了一層道貌岸然的外衣而已。
歸根結底是利益。
但現在必須要讓那些老頑固們知道,世界都進入新世紀了,歐洲足壇的新勢力也崛起了!
我們就是來結束你們的時代的!我們就是來取你們性命的!
這些球迷們在機場迎接曼城全隊的時候整齊劃一揮舞著拳頭,高呼:“就讓足球倒退吧!倒退到原始社會!”
他們在用這樣的方式聲援榮光。
他們不是克魯伊夫這樣的名人,可以隨便在媒體上撰文發表他們的看法,但他們也有自 表達訴求的途徑。
他們將希望頭寄托在了榮光的身上。
他們希望榮光能夠在決賽中幫助曼城擊敗巴塞羅那,他們抽不到克魯伊夫的臉,但榮光可以!
比賽前最后一天,雙方球隊分別適應場地。
在巴塞羅那適應完場地之后,梅西被記者們堵住了,他們想要聽聽梅西對決賽以及榮光的看法。
“榮似乎已經將冠軍當做他的囊中之物了,對此你有什么看法嗎,萊奧?”來自加泰羅尼亞的記者問道。
“決賽還沒開始,冠軍究竟屬于誰未可知。但我們也有信心。”梅西這個回答還算中規中矩。
接下來記者又問他:“現在你在射手榜上暫時排名第一,大家都在談論你可能會打破榮對歐冠最佳射手的壟斷,請問你對此怎么看?”
“很高興我現在排名第一,我希望在決賽結束的時候我依然能夠排在第一。”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表達了他的信心,也算是中規中矩的回答,不卑不亢。
最后一個問題:“那最佳射手和冠軍你選擇哪個呢?”
大家都以為梅西肯定會回答“只要能夠獲得冠軍,最佳射手我寧肯不要”…這樣的話。
哪想到梅西說的竟然和當初榮光的回答一模一樣!
“冠軍和金靴我都要。”梅西微笑著面對一群目瞪口呆的記者們。
當決賽來臨的那一天,榮光起來的很早,但這可不是因為接下來是歐冠決賽,讓他沒睡好,恰恰相反,他昨天晚上的睡眠質量很高,一覺醒來,睜開眼正好就是他應該起床的時候——強大的生物鐘。
榮光起來的早是因為他平時起來的也很早,他總會比大多數人都起來的更早,然后開始他一天的晨練。
那個時候如果實在家中,則家里黛玻菈和耀耀其實都還在睡覺。
有人曾經編段子諷刺羅比尼奧,說羅比尼奧知道米蘭和曼徹斯特每一個凌晨五點的樣子。
意思是說羅比尼奧熱衷于去夜店過夜生活,總是要玩到凌晨五點才會回家。
但對于榮光來說,這句話就不是段子了,而是真實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沒有任何諷刺意義。
在整座城市都還在沉睡的時候,榮光已經起床了。
在圣保羅似乎這樣,在不萊梅也是如此,慕尼黑和曼徹斯特凌晨五點鐘是什么樣子,他也都見過。
如今,在倫敦,他依然如此。
當他穿好衣服,換好了跑鞋,輕手輕腳離開房間,穿過安靜的走廊,進入電梯,按下一樓的按鈕,半分鐘后,他出現在了大堂里。
接著他在前臺服務員詫異的目光中,通過自動旋轉門,走出了酒店。
站在酒店門外,他將衛衣的罩帽翻起來遮住頭,開始向外面的馬路跑去。
從小到大,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跑步,無論是在老家的山溝溝里,還是在圣保羅的湖畔公園中,或者是在倫敦的馬路上,無論是光著腳還是穿著贊助商提供的定制跑鞋,環境變了,裝備變了,但是跑步時的感覺沒變。
奔跑會讓他感覺自己是自由自在,完全超脫于這個世界之外的。
他在凌晨五點的倫敦街頭奔跑著,馬路上車極少,只有路燈照亮腳下每一段路。經過垃圾桶的時候,有一只野貓似乎受到了驚嚇,靈巧地躍過,消逝在黑暗中。
跑起來之后空氣從他的臉頰兩旁流過,吹動他的頭發、皮膚上的寒毛,以及衣襟,拉起拉鏈的衛衣在他后背上鼓了起來,就像是帆船上的風帆。
他感覺自己像是在風中飛翔。
榮光拐過了一個街角,經過了門口睡在長椅上無家可歸的流浪漢,風帶起了他身上的報紙,嘩啦啦,流浪漢用手按住了報紙,翻了個身子,蜷縮著身子并未醒來。
榮光經過一道路口,從了一位靠著路燈桿歪坐地下的醉漢身邊跑過,不小心碰倒了一支空酒瓶子,玻璃瓶在水泥路面旋轉著蹦跳著,發出了清脆的連續聲響,在寂靜的街道回響,各位清晰。但是這并沒有能夠驚醒那位已經爛醉如泥的酒鬼,他只是吧嗒了兩下嘴巴,發出無意義的咕嚕聲,似乎還在回味昨天晚上的酒。
榮光繼續往前跑,并未回頭,隨后他在一個路口停了下來等綠燈。但就算是如此,他的兩條腿也并沒有停止,而是繼續做著原地高抬腿動作。
一輛出租車在他身邊的路口停了下來,車上下來一位濃妝艷抹衣著暴露的女郎,她奇怪地看著這位在路口原地高抬腿的人。
就在此時,綠燈亮了,榮光突然啟動,仿佛一匹獵豹,他帶起的風甚至吹動了那位女郎的頭發和裙擺。女郎驚訝地看著他的背影,都忘記了捂住自己下面的…出租車司機偏了偏頭,飽了眼福。
榮光從一位踏著滑板送報的少年旁邊經過,速度快的讓那位滑板少年都忘記了將自己手中的報紙扔到旁邊的院子里…
他一路跑著,所經過的地方人逐漸多了起來,聲音也多了起來,他規律的腳步聲不再是街道上空飄蕩著的唯一聲音。
當他轉了一大圈,跑回酒店正門的時候,朝陽從東方的地平線下躍了出來,街頭的路燈相繼熄滅。
天,徹底亮了。
酒店前臺的服務員驚訝地看著榮光通過旋轉門又回到了酒店大堂內,他摘下罩帽,呼了一口氣,臉上亮晶晶地都是汗水,濕漉漉的頭發倒伏著貼在他的頭皮上,是不是有一顆晶瑩剔透的水珠從他的發梢落下,在空中反射著窗外的陽光,就像是一顆燦爛奪目的小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