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七章 龍卷風掃過,暴雷打過,底下增殖中的血影,立刻有半數崩散,化為血霧,消散無蹤,這讓一直在觀戰的其他各人,心下雪亮,這套不知哪來的奇異技巧,并沒有那么神奇,當中包含了一些可入絕頂之境的幻術運用。
不過,情況很快就發生變化,爆散開來的血霧,很快就被底下其余的血影分身給吸收,當吞噬了血霧之后,這些血影的輪廓變得更為清晰,不但散發的能量波動同樣強大,而且開始有了動作。
數百個孟衍,運使不同的武技,羅漢戰體、百兵訣、雷神疾步、地火訣、蝕日功…較諸尋常武者,孟衍絕對算得上博學,而當這些足以獨當一面的上乘武技,同時運使,場中電芒、火光、飆風、冰霧大作,五顏六色,亮得刺眼,較諸天上雷霆,毫不遜色。
各種功法同演的時間不長,最多不過八秒十秒,這些血影分身就紛紛轉使同一種武技,身上纏繞黑色死氣,發出不死鳳凰劍。
所有分身各使不同武技,是為了調整與測試,當數百個分身經由測試,找出最適合在眼前使用的武技,這些分身就立刻進行統一運作,所有分身使著同一種武技,爆發出最強的戰力,開始進行戰斗。
黑羽劍翼,出現在每個血影分身的背后,沒有之前那么夸張,每一邊劍翼展開,不足兩米,但數百名天皇,張開各自的黑羽劍翼,離地飛行,亂舞攻敵,那就是一股沒有人可以忽視的力量。
數百名天皇,聯手一處,在四方天地的歷史上,除非進入武神時代,否則也沒發生過這么夸張的事。他們分合進擊,在地面上的攻向周邊龍卷風,截斷這些龍卷風與地面的連接。
飛起來的血影,則是展動劍翼,抗擊漫天雷電,逆襲而上,從中段破壞龍卷風的結構。同時將黑火劍羽射向天空,焚去青邪陰云。只要陰云一去,雷電便無從擊發。
一時間,天劫大陣內,盡是孟衍的血色身影,雖然羿展鵬傲然宣稱,帝皇之內無敵手,但碰上這種超乎常理,史上空前的離譜陣仗,也被弄得傻了眼。
依照過往經驗。就算這數百分身,每一個都同樣強大,其中也必然有一個是真身,真身是神魂所定,如果沒有這個真身存在,那分身一多,神魂散離。不用戰斗,就先自滅了。
只要找出真身所在,將之擊破,這數百天皇血影自然潰滅,不然光是擊殺血影,真身無損。等若白白浪費力量,更何況,這套邪功威能獨特,每一個被擊毀的分身,都化為血霧,為其他還在附近的分身所吸收。
吸收了血霧的血影分身,得到了那個消散分身的力量與經驗。不但力量陡強,動作還變得更靈活,遇到與之前相同的攻擊,毫不畏懼,輕易閃躲或一擊而破,輕松的程度,不只是“學習”,根本就是“適應”、“進化”。
如此變態的分身,若是沒有一個一擊而破的弱點,必須要個個擊破,那絕對是一場惡夢,羿展鵬自負一身本領,但累積兩世經驗,用了十多種檢測法,居然一無所獲,什么也看不出來。
“…這…怎么會…”
羿展鵬呆立空中,額上浮現一滴冷汗,腦中更是不住閃現一個不愿承認的想法。
…難道…自己已無能至看不出那個真身?
…難道…這個血影邪功并沒有真身存在?
…沒有真身,為何不會神魂分裂,身殞命消?
…這么不合理的事,怎可能成立?一切哪有道理可言?
無數念頭,紛至沓來,羿展鵬雷戟揮動,剎時心亂,外表雖然看不出什么端倪,可是,這一分心神散亂,卻仍被人注意到了。
“…他的氣息亂了。”
起碼百余里外,朽木魔尊點了點頭,道:“人族確實有趣,這個男人是技術者出身,專家的知識,助他成事至此,但現在,卻同樣是專家的窠臼,讓他自障而不知,他…找不出那個真身所在。”
這話沒有旁人能接,因為在這里的其他人,先是被天劫之威弄到傻眼,又被數百天皇齊現,滿天滿地亂戰的駭人景象,幾乎嚇尿,根本沒去想什么真身假體,然而,為了整體戰局的成敗,妖帥還是大著膽子,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那個男人,雖然桀傲不遜,但確實有本事,是我方的重要力量,如果在此折損,不合我方的利益,也浪費了您的一番辛勞,不如…您指點他一下?”
“指點?”
朽木魔尊啞然失笑,“指點什么?告訴他真身所在?這是不可能的…在那數百血影之中,根本就沒有真身的存在。”
“什么?”
妖帥一呆,在暗日神荒之中,他也算得上博聞多記,對于分身化形一類的技術有所接觸,很清楚這類技巧的大忌。
“…如果沒有真身,何以安魂?神魂不定,分上幾十個就有性命之憂,那小子稍早分了上千個,豈不…”
“不要質疑!這是我們最終所學到的經驗…”
朽木魔尊緩緩道:“三月山的相關事物,之所以難應付,不是在于它的強大,或者智謀機深,而是在它的不可測,三月山是這個世界與無數外部世界的重疊點,只要和三月山有涉,基本要有的認知,就是別去質疑,存在即合理,因為那就是一個所有規則都不適用的無法之地。”
這個評價,令周圍一片噤若寒蟬,多少有點明白,為何甫得到葉易禪可能交了東西到孟衍的手上,這一位就如臨大敵,不但立刻開啟傳送域門,大耗資源,將尸怪大軍與樹人族一起拉來,更采用這樣玉石俱焚的打法,急著在短時間內殲敵。
對于本來便占上風的人們,再沒有比無可預測的變因,更討厭的事情,假若三月山是不可測的變量,便要先將之排除,這才是上上之策。
“…可是,那個男人…恐怕無法有效完成這一點了。”
“所以…與人族為伍,最厭煩的一件事,就是什么都得親力親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