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十章 入江湖以來,身經百戰,孟衍對于被人包圍這種事,根本就沒在怕的,特別是,如果包圍自己的是一堆人皇、地皇,那還有話說,可現今的虎嘯寨,高手非死即傷,就憑這些殘兵傷員,孟衍怎會放在眼里?
認真打起來,自己一只手就可以掃這些人全部,所以,看到這些全都帶著傷,有些還滲著血的殘兵敗將,孟衍的第一反應就是想笑。**
特別是,他們喊出的罪名,讓孟衍尤其好笑,自己才剛救了整個寨子的人,指責自己是敵人,已經有點荒唐,還說自己是暗日神荒的人,這樣的猛潑臟水,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不過,還沒等到孟衍出言駁斥,指控中的一句話,就讓他錯愕愣住,不曉得這是哪跑出來的邏輯?
“等一下…獨孤天行的…狗種?”
孟衍揚起了眉毛,摩拳擦掌,“我老爸那個鳥樣子,哪有獨孤天行這么帥?呃,不對!話不是這樣講的,我的意思是,隨便給別人指派老爸,這種事情非常沒有禮貌,你們爸媽沒教過你們嗎?為了栽贓我,不但說我是暗日神荒的人,還指派個老爸給我!你們…全都想死了嗎?”
說這些話的時候,少年身上散出了明顯的殺意。
自己并不是圣人,連續被人挑釁與惹怒,就算對方是自家人,也會怒火沖天,更何況,連續的遭遇,讓自己慢慢有一個感覺。
有時不是不想寬宏大量,而是被人逼得太緊,并不是自己肯退一步,對方就愿意配合,各退一步。如果碰上一些目光如豆的,自己退一步,對方只會順勢逼近,得意洋洋踩自己幾腳,順道還蔑視自己軟弱。
因此,雖然知道殺人、傷人不好,可為了避免將來問題出大,要殺掉一大片,還不如在火剛燒起來的時候,簡單殺幾個人立威嚇阻。殺的速度要快,不能拖泥帶水,殺的手法要殘忍,要有視覺沖擊,這樣效果才好…
而孟衍的摩拳擦掌,看在赤麝月眼中,也是一陣陣心驚肉跳,她感覺得出他的殺意,更知道如果自己不阻止。這邊等一下就會死一片,血流成河,這個小男人已經動了殺念,更絕對會下手…
“全部退下!”
搶在孟衍有動作之前。赤麝月一步跨出,怒道:“你們這是在干什么?敵友不分嗎?這一戰如果沒有他,我們早就全都死光了,恩還沒有報。卻來恩將仇報,我赤日王族幾時這么無恥了?”
厲聲嚴斥,赤麝月甚至放出了帝煞。以明確態度表示,洶涌威煞,將周圍的族人沖得東倒西歪,展現了她的憤怒。
然而,即使承受帝煞沖擊,這些傷者仍咬牙不退,死死撐住,即使倒下,還是很快站起,表現出頑強的意志,這讓赤麝月更為憤怒,望向自己的妹妹。
“檀星!你夠了吧?他們都是你的鐵桿者,我知道他們效忠你,遠多過我,但這不是可以胡鬧的時候,你再這么一意孤行,難道真想讓本族葬送在你手上不成?你…你一向理智,從來就不是這樣的人啊!”
赤麝月打從心里覺得不解,妹子年紀是小了些,但從來就不是胡鬧、胡攪的、愛使小性子的人,否則也不可能得到那么多人的擁護。
正因為如此,赤麝月尤其無法理解,素來理性、思維清楚的妹妹,這回怎么像是鬼遮眼一般,說的話、做的事,件件都偏差,如今更到了致命的邊緣。
“要葬送本族命運的人是你!”
赤檀星雙目一紅,也是一副痛心至極的無奈表情,“姊你根本什么也不懂,人家隨便幫你個幾次,你就當他是好人了,你…你根本連他是什么人也不知道!”
“笑話!之前是你自己說,他能通過大陣火焰的考驗,就有本族血緣,現在你又說不知他是什么人?他當然是我們的族人、親人!”
“以前沒有機會告訴你,山寨下的祖陣,藏著羲和圣族的至寶,天冕輪,圣族崩離消亡后,天冕輪輾轉為我族所得,秘密傳承,對著族中王室血脈,天冕輪確能夠驗證真偽,但實際來說,天冕輪驗證的,是羲和圣族的血脈傳承。”
赤檀星搖頭道:“繼承了羲和圣族血脈的,不只是我們,還有暗日神荒,甚至羿家都可能有一絲遠古血繼…”
“什么意思?他不是我們的族人,是羿家人?羿家人怎么會從東土來?”
赤麝月越弄越糊涂,“雖然我書讀不多,但多少也知道,暗日神荒是以教派來傳承,不似本族的血緣維系,長久流傳之后,暗日神荒繼承的圣族血脈早斷,這也是他們對我們表露敵意的理由…你要說他是暗日神荒的人,這根本是無稽之談嘛!”
“…小姐,你有所不知。”
赤檀星身后踱出了一名老者,須發盡白,身上所穿的袍服,看起來就像是長年閉關于洞府中,孟衍之前沒見過這張臉,估計是赤日王族的閉關長老,而看赤麝月一臉驚訝,連怒氣都斂下幾分,從這表情看來,應該真是重要人物沒錯。
“福伯?”赤麝月吃了一驚,“您怎么出關了?打父親過身之后,您就一直閉關不出,這還沒到當初您預定的出關時間啊…”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我族遭了那么大的劫難,我老頭子還能只顧著自己的修練,閉門不出嗎?”
老者對赤麝月的態度,像是祖父看見了孫女,周圍人們對他也是既敬且尊重,孟衍看得出來,這位老人在此地的尊貴,但不太理解為何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像是要噴出火來,比赤檀星猶有過之。
“小姐,當年的舊事,你還太小,不會知道,但事實的確不是那么簡單,暗日神荒所繼承的遠古血脈已斷,確曾經出現過一個機緣,把斷絕的血脈一度接續起來,重啟傳承,讓他們能夠反過來壓過我族。”
老者道:“那個特殊的機緣…就是獨孤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