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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二章 坑爹啊

  自從天啟登基,遼東戰亂不說,西南打仗,西北也不太平,中原還有流民起義,兵連禍結,硝煙不斷。因此兵部的支出最大,賬目也最為混亂,想要理清楚浩如煙海的賬目,沒有幾個月是斷然做不到的。

  因此當魏忠賢聽說關鍵賬冊還在,拿走的只是尋常的公文賬冊,頓時心里平靜了不少。

  “查吧,查吧,咱家倒要看看他們能查出什么來!區區一點小事,休想動搖咱家的根基!”魏忠賢嘴上硬氣,可是背地里卻吐了老血。

  得知封了兵部之后,他拼著老臉,求見天啟,誰知剛剛服下湯藥的天啟一聽,頓時罵得狗血淋頭,一點不留客氣。

  “魏大伴,朕重用你,信任你,就是讓你解決財政困局,整軍經武,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竟然截留巨款,你是想扯旗造反,奪了大明的江山嗎?”

  “老奴不敢!”

  魏忠賢哭拜于地,淚如涌泉:“老奴不過是殘疾之身,蒙主子恩寵,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老奴一刻不敢忘主子大恩。”

  “哼,別說好聽話,朕不想聽!”

  “主子,老奴無意開脫,只是老奴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主子的江山。”魏忠賢頓了一頓,說道:“安東王的義州兵悍勇精銳,堪稱天下第一的雄兵。而朝廷不論是京營,還是九邊,軍士早就不堪用了,老奴千方百計。籌措銀子,就是為了訓練一支新軍,然后以新軍為榜樣。整肅京營,讓戍守京冇城的力量強大起來,免得太阿倒持,乾坤顛倒啊!”

  魏忠賢學問倒是漲了不少,竟然說出太阿倒持這么有水準的的話。天啟聽著,心中也是一動。

  “魏大伴,既然有如此打算。為什么不上奏?”天啟突然聲色俱厲起來。

  魏忠賢知道這是關鍵時刻,他想過關。就必須得到天啟的諒解,因此魏忠賢淚水長流,嚎哭道:“主子,練新兵豈是小事。一旦露出風頭,勢必朝堂上下,一起反對。唯有生米煮成熟飯,才能堵住朝臣的嘴,老奴斗膽,截留銀子,準備過完年,就把新兵訓練起來。朝局如此,耽誤不得啊!”

  聽著魏忠賢的肺腑之言。天啟一動不動,老魏撅著好一會兒,才感到不對。急忙爬起來,原來天啟已經昏迷過去,嘴角冒著白沫。

  “快來人,傳太醫!”魏忠賢跟死了老娘一般,這個年宮里注定是沒法平靜了。

  棋盤天街,安東王府。

  張恪的書房之中暖意融融。一個身著淡藍色襦裙的俏麗婦人坐在張恪的對面,懷里抱著一個酣睡的嬰兒。正是沈青煙母子倆。

  “小東西和他爹一個德行,餓了的時候,求人的小模樣兒看得人心都化了,吃干抹凈就知道睡覺,誰都不搭理。”

  沈青煙念叨著,可還是輕輕把兒子放在了炕上,讓小家伙舒舒服服的睡去了。

  “呵呵,小孩子們,多冇睡一點好。”張恪盯著兒子嘴邊的口水泡泡,頓時什么煩憂都忘了,猛地回身,攔住了沈青煙的腰身。

  “你不是怪我不搭理你嗎,這回好了,讓你男人好好疼疼你!”

  張恪一把抱起沈青煙,就往里間屋走去。

  “快松手,大白天的,別亂來!”

  張恪不以為意,把她扔在床上,欺身撲過去。

  “別!”沈青煙用盡全力,擋住了張恪的攻勢。

  “怎么,身體不舒服?”

  “不,不是。”沈青煙小冇臉通紅,看了看四周,仗著膽子說道:“永貞,我的王爺,能不能帶著我們娘倆,咱們去遼東,去海外,總之去哪都好,不要留在京冇城了。”

  沈青煙越說越著急,雙眼里水霧迷離。張恪現實一愣,隨即柔聲笑道:“青煙,是不是聽到什么消息了?”

  “嗯,永貞,外面都在傳說,安東王和九千歲在斗法。”

  “呵呵,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消息傳得竟是這么快!”看著張恪不以為意的樣子,沈青煙差點急哭了。

  “永貞,魏忠賢手下有東廠錦衣衛,兇得很,你,你就不怕他下毒手嗎?”

  張恪突然一笑,伸出手指刮了一下沈青煙的瓊鼻,笑道:“你對我就這么沒信心,區區一個老閹貨還想和我斗?”

  沈青煙將信將疑,她倒是相信戰場上的張恪無人能比,可是官場上,他還能呼風喚雨嗎!

  “小妮子,敢懷疑丈夫,罰你伺候你爺們一天一夜!”張恪大笑著,撲了上去。

  從大年三十,一直到正月初十,六科廊之中,算盤聲不絕于耳。

  魏廣微,洪敷敎,宋權等人都一直守著,實在是累極了,就找個角落瞇一會兒。要是讓他們知道張恪在溫柔鄉里,樂不思蜀,這幫人都會恨不得把張恪蘸醬吃了。

  不過此時的他們,對張恪除了佩服,就是佩服。

  不說別的,就是這眼前一百二十位賬房,他們的清賬本事,就足以讓戶部上下都汗顏。

  原本幾個月都不見得弄好的東西,十天之間,他們竟然清理出來一個大概。工作效率之高,簡直無法想象。

  “洪大人,這是天啟六年的軍費,請您老過目。”

  洪敷敎從陳民情的手里接過清單,仔細看著,戶部尚書畢自嚴和宋權也湊了過來,大家一看,頓時嚇得驚呼一聲。

  “這,怎么會缺口這么大?”

  原來按照清算結果,一共相差三百五十萬兩之多,比原本截留的二百萬兩還要多出一百多萬!

  “這是怎么回事,兵部把錢都弄到哪去了?”宋權豁然站起,瞳仁充血,厲聲說道:“我這就去聯絡科道,一起上本彈劾!”

  洪敷敎倒是比較冷靜,說道:“依老夫看,這里面有魏公公讓兵部截留的銀子,也有虛報貪墨的銀子,至于最終流到了誰的手里,還有待清查。才剛剛初十,還要等到十五過后,才能上奏,我們眼下還要去找證據!”

  “不必!”

  首輔魏廣微從外面疾步走來,一把將清單搶在手里。

  “元翁,你想干什么?”眾人吃驚大叫。

  魏廣微并不說話,直接向著門口走去,一腳門里一腳門外的時候,冷笑道:“不干什么,我要去見九千歲,這種東西自然要交給他。”

  宋權等人心里頓時泛起三個字:坑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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