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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陰險的殺招

  大清堡在冊駐軍519名,隨著大量的軍戶逃亡,剩余的士兵也就三百人左右,可是最近接連經過三場劫難:韃子入寇攻擊,許邦彥出賣百姓,還有何光光搶奪劫掠。不少百姓走私逃亡,最后還剩下的士兵不到二百人。

  張恪就面對著剩下的士兵大聲的說道:“弟兄們,大家覺得二百兵是不是太少了?不!是多了!能保衛家園的勇士一個勝十個,只知道吃糧當兵混日子的,就算成千上萬也沒用!俗話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以往的事情本官不追究了,今天就是證明你們勇氣的時候,去!殺死這些畜生敗類,敢下手的一百人還是張恪的兵,不敢下手的,就老實回家,抱著婆娘過你們的小日子,都聽明白沒有?”

  張恪的聲音清楚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大清堡的兵全都傻眼了,剛剛一團亂麻下手殺人或許也沒什么,可是眼下好端端的人綁在木樁上。

  就算是再心狠的人,也沒法像殺雞鴨一樣殺人,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至于那些被綁在木樁上的人更是臉色狂變,忍不住哭天喊地。

  “大人,不要殺小的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求您了,放我們一條活路吧,小的愿意給您當牛做馬…”

  一百多俘虜扯著嗓子喊著,鬼哭狼嚎,宛如地獄一般。

  張恪的臉就像是冰塊一樣,沒有一絲的變化,其實他何嘗不知道這么殺人是非常不人道的,可是在這個亂世,就必須殺!殺得敵人不敢惹你,殺得你的人死心塌地!

  前路多荊棘,我以刀槍對!

  “你們還不敢動手嗎,那就全都解散了,本官重新招兵也是一樣的!”

  張恪話剛說完,突然一個年輕人挺身而出。

  “大人,殺幾個雜碎有什么難的,我謝超來當第一個!”

  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提著砍刀就沖了出來,這小子一身黑布棉襖,黑黝黝的面皮,動作矯健。

  三步兩步跑到了一個俘虜的面前,爆喝一聲,刀光閃動,砍刀從右耳劃過,大半個腦袋被砍飛了,血液腦漿迸濺,濺得少年臉上胸前全都是,濃稠的血腥氣刺激得他一陣反胃,小伙子一瞪眼忍住了,轉身退到一旁,手里攥著滴血的砍刀,胸脯挺得高高的。

  “好!”謝總旗咧著大嘴笑了起來,殺人的小伙子正是他的兒子。他和張恪接觸的次數不多,可是也深深被這個年輕人的能量折服了。自己沒多大的本事,能升到鎮撫或許就到頂了,兒子年紀輕輕,要是能得到張恪的賞識,說不定就有飛黃騰達的幾乎。

  他拼命的拍巴掌,謝超也得意的看了老爹一眼。

  有人帶頭了,其他士兵也就發了狠,又沖出三五個人,挑選好了俘虜,紛紛下手,一時間血光迸濺,一具具尸體不斷倒下去。

  張恪不動聲色的看著,“去,點一炷香,等到香燒完了,還不敢下手一樣逐出去!”

  手下人急忙捧來一個香爐,放在了所有士兵的前面。這下子更有壓迫感了,士兵們紛紛沖出來,揮動手里的武器,不斷的收割生命。

  撕心裂肺的喊叫,迸濺的血光,仿佛到了地獄一般,周圍的百姓看得心驚肉跳。雖然解氣,但是他們也忍不住向后踱步。

  就在人群的后面,有一個穿著破麻片,蓬頭垢面的少年乞丐偷偷往里面看著。

  “叔叔伯伯,這些人弄得一身血有啥好處啊?”

  正伸著脖子看的老頭摸了摸紅鼻子頭,笑道:“給別人當兵,最多餓不死吧!不過聽說咱們的備御大人可有本事了,河灣村的那些兵天天都能吃到肉,沒看到嗎,四周的那些軍爺就是!嚯,個頂個的像是牛犢子似的!”

  “有肉吃啊!”

  乞丐的兩只眼冒出了賊亮的光,上次吃肉是在什么時候?差不多是半年多之前吧,和幾個乞丐一起殺了條野狗,他拼死拼活的就搶到了一個后腿,那個味道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當兵,吃肉,吃肉,當兵!

  乞丐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可是眼看著士兵沖上去的越來越多,剩下的俘虜越來越少,根本沒有什么機會,乞丐急得抓耳撓腮,上躥下跳。

  一炷香快燒到了盡頭,剩下的俘虜也不到十個了,城墻邊上全都是殘肢斷腿,鮮血流成了河。有的俘虜干脆已經被嚇死過去了,這時候有個三十出頭的老兵舉著刀刺向了俘虜的胸膛。

  這個俘虜非常壯碩,他的一刀只插進去兩寸多深,竟然斷掉了,健壯的俘虜拼死掙扎,竟然把木樁拔出來。他帶著傷,雙手還被捆著,歪歪斜斜的跑了出去。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全都嚇得四散奔逃。

  就在這時候,乞丐眼前一亮,夢寐以求的機會終于來了。他邁開雙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沖了過去。

  碩大的俘虜被撞倒,乞丐也被彈出去一丈多,他也顧不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猛撲到了俘虜身上,伸出雙手,就奔著俘虜的脖子掐去。

  大漢雙手被捆著,只能拼命的扭動脖子,瞪著一雙猩紅的眼睛看著乞丐,可是乞丐比他還要瘋狂,雙手死死的扣住,掐得大漢臉都青紫了!

  “我要殺了,我要當兵,我要吃肉!”

  乞丐瘋狂的吼著,一旁的百姓看得都瞠目結舌。

  就在此時一炷香燒完了,張恪大聲的喊道:“時間到了,停止殺人!”

  這話出口,乞丐身下的大漢吐著舌頭,還沒有斷氣,乞丐急得紅了眼睛。

  “老子要當兵,你給我去死吧!”

  他一口咬在了大漢的脖子上,腥臭溫熱的血液沿著牙縫迸出,乞丐滿嘴都是可怕的紅色!

  周圍的百姓全都像是看瘋子一樣,盯著這個乞丐。

  一炷香的時間,一百零七名俘虜被殺,也就標志著一百零七人通過了選拔,成了張恪的兵。

  唯一特殊的就是那個乞丐,大家都不知道怎么處理他。

  張恪邁著大步走到了他的后邊,這小子還在拼命的咬著大漢的脖子。

  “松開吧,本官要的是有血性的兵,不是食尸鬼!”

  聽到了張恪的話,乞丐從大漢身上滾落,一張口竟然吐出了幾塊脆骨。

  “大,大人,小,小的過關了嗎?能不能當兵吃肉?”

  “嗯!”張恪微微一笑:“喬福,你帶著他去洗一洗,這小子有股狠勁,值得好好訓!”

  “遵命!”

  士兵的選拔雖然是結束了,可是卻在每一個大清堡百姓的心頭刻下了深深的一道!張恪狠辣無情,讓人顫栗。不過要不是有他,只怕他們就要被何光光那樣的人搶光,殺光了!

  轉過頭張恪更是宣布拿出三千兩補償百姓的損失,城中每家發二兩銀子,通過選拔的士兵每家五兩銀子,白花花的銀子拿在了手中,大家心頭最后的疑慮也都消散了,只剩下死心塌地的聽張恪話。

  大清堡和河灣村全都鐵板一塊,張恪也算是有了一點根基,放心地把老娘接回了大清堡。

  沈氏見到了張峰,娘倆抱頭痛哭,雖然不是親生骨肉,可是沈氏一直都一視同仁,又共同患難,簡直比親兒子還親。

  一家人總算是團圓了,喬鐵山見到兩個侄子都沒事,更是開懷大笑。

  “大侄子平安無事,二侄子又升了備御,再加上過年,這是三喜臨門!嫂子,我看該好好慶祝一番!”

  沈氏也頻頻點頭:“鐵山兄弟說得對,也別我們一家樂呵。恪兒,多拿點銀子,賣幾十頭豬羊,家家戶戶都分點肉,讓大家伙過一個好年!”

  沈氏吩咐下來,張恪忙不迭的答應,手下的這些兄弟全都動了起來,跑到十里八鄉,甚至到了義州,大肆的購買肥豬,簡直就像是暴發戶一樣。

  就在所有人喜氣洋洋的時候,張恪的心卻沒有放下來,整天坐在書房里發呆。

  “二弟,你還在擔心官司的事情?”張峰忍不住問道。

  “是啊,大哥,雖然咱們證據確鑿,可是對方已經湮滅證據了,最后是個什么結果,還要看京城的意思,旨意一天沒下來,就不能說贏了!”

  張峰也只能拍拍二弟的肩頭,兄弟倆相對悶坐,盡管等待的滋味不好受,可是還要忍著熬著!

  “干爹,洪大人來了!”

  小酉子說話之間,洪敷敎已經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地跑到了書房。張曄手里正拿著一本金剛經念誦著。

  “張公公,你怎么還有這個閑心啊,大事不好了!”

  張曄急忙放下了經書,忍不住問道:“洪大人,有什么事情?”

  洪敷敎臉色鐵青地說道:“我們被朱家給耍了,朱金海押運的車隊是給宮里辦事的!”

  “什么?”張曄一下子瞪圓了眼睛:“洪大人,張峰不是說裝的是廢鐵器嗎,怎么成了給宮里辦事了?”

  洪敷敎也頓足捶胸,悔恨的說道:“我這兩天又抓了朱家的兩個賬房,查了賬目,發現他們要往宮里送一批皮草和東珠,給圣上做衣服,給娘娘們做首飾。”

  張曄緊鎖著眉頭,“這和廢鐵器有什么關系?”

  “我的張公公啊,關系大了,這些東西要從建奴手里買,朱家就是用廢鐵器去換皮草東珠的!”

  “啊!”

  張曄一聽,頓時嚇得癱在了位置上,從里到外都冰涼冰涼的。

  “魂淡啊,他們不知道這么干會有辱圣明啊,他們都瘋了!都該死啊!”張曄歇斯底里地狂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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