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之后。
黑衣青年常常嘆了一口氣,喃喃道:“罷了,終究還是有收獲的…本座起碼還收了一個徒弟…仍舊是建立了因緣…”
再過片刻,他臉上忽而露出來哭笑不得的神情:“不對啊,當日為求萬全,我可是有屏蔽了自身的所有氣息,我那個開山門的大弟子,她壓根就不知道我是誰,更加不知道誰是她師傅!換言之…換言之就是,她做了別人老婆之后,將來只怕還要跟著她老公來打我,我還不能說破,只能被動挨著…”
“我…我他么的上當了!”
黑衣青年最后這幾個字,直接就是咬牙切齒,一字一字的說出。
蒼穹之下,又有數不清的位面同時暴雨滂沱,水沒蒼穹…
“莫天機,你這個該死的神棍,我他么的又被你算計了一次,老子算你狠!”
黑衣青年的大吼聲音,沖破蒼穹。
黑衣青年這邊可謂無限憋屈。
“哪怕是面對那個邪之君主,一直斗了這么多年,老子也未嘗被這么算計,這么耍戲過…”黑衣青年的怒火簡直能夠焚盡滿天星辰:“這可惡的莫天機,竟然把老子當猴兒耍,免費的勞工?!”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也不可忍,誰都忍了我也不可忍!”
在不知道多少年之前,哪一局賭約的畫面又浮現在眼前。
“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不會拉得過去,連產生因緣云云都是妄想!”那混蛋這么說。
“這話說得太大了吧,所謂因緣云云,任何一點一滴的聯系都能產生因果緣法…光是有所牽連,連接因果那是我欺負你們,但若是我跟他有了神魂印記呢?”黑衣青年毫不示弱,反唇相譏。
“神魂印記,那可不是簡單的因緣,而是已然不可切割的聯系,需要玩得那么大嗎?!”
“要不要打個賭?”
“賭就賭。”
“既然是賭,就自然是要有賭注。”那混蛋一臉氣死人的笑容。
“什么賭注?你說吧!”
“你若是贏了,除了我們就算是白忙一場,你從此更多了一個極強的幫手,可謂便宜甚大,你我心知;但若是你輸了呢?”
“你想要什么痛快點,整那多細枝末節啥意思?!”
“這樣吧,你收個徒弟就好。”
“啥?你說你打算讓我收個徒弟?!這個自然是可以的,但我有一件須得先說明白,我要是贏了,連徒弟帶幫手可全有了。你們不能耍賴!”
“看您說的,只要你到時候不耍賴,我們兄弟怎么會耍賴呢,我們何曾干過那等沒品的事!”
“一言為定!”
“駟馬難追!”
于是賭局成立。
當時,自己可是自信滿滿,篤定能夠令對方一番心血全盤白費,賠了夫人還得折兵,無限郁悶,無限煩悶!
可是,自己費盡了無數心思的周密布置,被那個注定的小白臉用垃圾招破了,自己預定一應軌跡就此斷裂…
這個賭局輸定了…
黑衣青年此際心頭滿滿地殺人沖動,此時回想起來,這分明是當年那時候那個混蛋就設定好這個陷阱,從頭到尾,就是擺明了要占自己便宜,讓自己白白出力還不落好。
因為他們那么多兄弟,可謂什么樣的人才專長都有,唯一欠缺的就只有陰寒屬性的頂級功法的…他們從一開始就打算要利用自己,彌補這個短板。
但偏偏自己卻一廂情愿的篤定,那么傻乎乎的一頭就栽了進去;甚至還是興沖沖地栽了進去。
一直篤定、期盼到了今天,結果被一泡尿給沖沒了…
黑衣青年越來越是怒火萬丈,突然大吼一聲,沖了出去:“我要干死你們混蛋,此恨不消,何能安枕…”
隨著“刷”的一聲整個人就此無影無蹤,沿途所過之處,盡是星辰破碎,不過彈指瞬間,就已經去到了多少萬個位面之外…
那紅色的小東西眼見主君憤恨至此,早已嚇得魂不附體,一屁股坐在地上,頭暈目眩;良久良久,才哆嗦著抬起頭,一臉的劫后余生。
“怎地主君比我還要憤怒?難道真的壞事了?!”
“因為我壞事了?!天哪?!”
“主角他走了?”
“可是我…可是我要咋辦呢?”
“這個…”
紅色的小東西遲疑了良久良久,終于還是一閃不見了。
還是先溜回去再說以后…繼續在這里實在太危險了,這位大人若是不收著,只是剛才的那一陣怒火,就算是我再有一萬條小命,也都得悉數化為烏有,點滴不存…
許久未曾體會尿褲子的葉笑飄然落下,瀟灑絲毫不因那啥而稍減。
雖然衣服上有那啥的味道,但是…咳,葉君主抓了把雪涂了涂就沒了…反正沒人看見%…
觸目所及,腳下的積雪大抵只得薄薄的一層,四周稍遠處的雪層倒是厚厚的,顯然這里應該有人打掃積雪。
葉笑心中登時升起來一股激動。
剛才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已能確定此間就是一小小的山谷;雖然四周尚有廣闊的空間。但唯一適合居住的就只有這片美輪美奐的小山谷。掛在山谷四周的冰條宛如水晶一般,晶瑩通透,觀之賞心悅目。
甚至在雪地的某些空隙之中,還有一縷縷綠意展現出勃勃生機。
葉笑仔細觀視之下,這才發現那些個綠意竟全都是一些自己從未見過更加不知道品級的靈草。
僅僅稍窺,便知其來歷、藥性必然不凡,那靈草色澤極盡翠綠之意,卻又同時令人生出一種觀視水晶一般通透感,竟可以清晰地看到內中有莫名的光華流淌,蔚為奇觀,嘆為觀止。
葉笑踩在薄薄的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順著小路一路往前走去,明明是置身薄薄雪層之上,卻好似踩在云端,平步青云,云端漫步一般。
再過片刻,遠方隱隱傳來悠悠的香氣。
而這股子香氣對于葉笑來說卻是太熟悉了,那是屬于…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