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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撞正大板

  蒼梧劍門那個老者很有些外地看了看杜青狂,瞇起眼睛,淡淡道:“倒是頗有幾分實力,但我等想要進這君主閣的大門,卻未必需要多波折?僥幸只得一次機會,不會永遠有效,你們兩人現在還可以選擇去通報,我在此重申一次,僥幸只得一次,不會再有效!”

  那老者此言,雖然看似豪邁大度,更隱喻告誡之意,但內中森然殺意,卻也歷歷在目,昭然若揭!

  只是,以他的身份,修為,實力而論,僅對杜青狂、老蟲蟲而言,卻又不算威嚇,只能算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但杜青狂和搭檔老蟲蟲這兩人都是在江湖上打了幾十年滾的老江湖,那里會在乎這等威脅?那位渾身胖嘟嘟,就像是一個大蟲子一般,渾身上下的肉一節一節的,這亦正是他外號‘老蟲蟲’的來源。

  此刻,聽到對方充滿威脅意味的話語,不屑一顧的仰起了脖子,鼻孔朝天:“君主閣內皆兄弟;放歸四海做君主!爾等這等不速之客硬闖君主駐地所在,早已是罪在不赦!罪該萬死!”

  蒼梧劍門一眾人等氣得一個個渾身發抖。

  你們名字叫君主閣,不過就是一個看起來高大上卻又惡俗的稱謂,真以為自己全是君主了?

  四海做君主?!簡直是妄自尊大,豈有此理!

  后面更過了,居然還給我們定罪了!

  罪該萬死?

  該死的是你們!

  “既然不珍惜機會,那就送他們上路!”那老者目中寒光一閃,森森殺機再無掩飾。

  蒼梧劍門門下兩個神元境長老,赫然出手!

  杜青狂、老蟲蟲老于江湖,自能掩飾幾分自身修為,兼之“門衛”的身份,蒼梧劍門如何會將關注焦點放在兩個門衛身上,是以才出現一個仙元境的后輩貿然向神元境修者出現的荒唐事。

  但剛才的那一腳,已經將杜青狂的修為彰顯無遺,神元境二品修為雖然已屬不俗,卻還未入蒼梧劍門眼內,當年秋落修為已臻神元境四品,還不是被生擒活捉肆意凌虐羞辱許多歲月,蒼梧劍門正視杜青狂等兩人的修為之后,派遣出足以之制衡的己方高手,說兩人再無第二次的僥幸,并非虛妄!

  但杜青狂和老蟲蟲強敵臨門毫不畏懼,一聲長笑,就要出手。

  他們倆都是久歷江湖之士,江湖散修最擅逆境求勝,縱然明知自身修為要遜色對方一籌,但斗心卻是高漲,臨陣對戰,修為固然是最重要的一面,但若雙方修為差距并不懸殊,臨敵的經驗閱歷斗心斗志亦是判定勝負的關鍵所在!

  正當雙方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之際——

  “住手!”

  隨著這一聲大喝,一道瘦削的人影,驀然出現在空中,冷漠的眼神逼視著對面,淡淡道:“想要在郡主閣這個地界撒野,問過我沒有。”

  步相逢!

  另一邊,一道巨大的影子“呼”的一下子也過來了。

  來人正是夢有疆。

  夢有疆身材高大遠超常人不假,但卻又不至于用巨大來形容,之所以用“巨大”來形容,是因為夢有疆過來的時候,赫然有將那根十丈長的鐵魂木扛在肩膀上一道帶了過來。

  因為他發現:用這根大棒子打群架的話,那直接就是妥妥的大殺器!

  只要一棍子下去,那就是一片肉泥爛醬。

  夢有疆夫人來不及阻止夢有疆愚蠢的行徑,也急急忙地跟了過來,她不介意丈夫殺人,卻很介意丈夫用房梁砸人,用房梁砸人勢必會污染屋梁:你一棍子下去是過癮了,但…咱家的屋梁怎么辦?

  以后這房子還能不能住人了?

  真不是愚蠢的行徑又是什么?

  “這都是些啥人?整的這么大陣仗,難道是要唱大戲?!”夢有疆皺皺眉,問步相逢。

  不怪夢有疆驚奇以及特異的聯想。

  實在是…看著面前的人,夢有疆真心有些納:就這些實力?居然也敢來攻打君主閣?難道竟完全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么?

  剛才對方因為杜青狂的刺激,集體狂怒,一起動作,修為元氣氣勢漫天閃爍…

  以夢有疆的修為層次自然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些人,以那個頭發胡子都白了的老頭修為最高,但也不過圣元境一品巔峰層次,接近圣元境二品;余者修為最高的止步于神元境八品,然后依次是神元境六七品,來人中以三四品者居多,足足有二三十個人;但再往下的就全都是仙元境界七八品八九品的修為…

  甚至,其中還有仙元境二三品的也跟著一道過來了。

  這讓夢有疆感覺有些腦筋轉不過彎來。

  這些人真的不是組團過來唱大戲,恭賀君主閣開張大吉的么?!

  要知道君主閣僅止于昨天加入君主閣的修者,就有四百多神元境修者!

  個中雖然沒有什么八品九品的神元境高階修者,但五六品的卻是有的是,縱使修為最低的,也有神元境一品水準,至于自己夫婦和步相逢,更是已經臻至圣元境二品…

  放眼整個君主閣的戰力層,除了閣主葉大少爺本人之外,集體神元境往上!

  以己方這樣的實力,碾壓對面這個不知所謂的門派簡直就是跟玩似的沒有區別;而對上這樣的力量,君主閣一方不去找他們麻煩,對方就應該求神拜佛,大呼僥幸了,此際反而大張旗鼓地找上門來了?

  簡直是有些荒謬了。

  又或者是死催的?!

  “對方是蒼梧劍門的人。”步相逢撇撇嘴,道:“之所以會找上門來大抵就是這么回事…咱們這里有個兄弟叫秋落…這蒼梧劍門的掌門人看上了秋落老婆…”

  簡單扼要的說了一下,道:“…雙方就是這么結的仇,上次來的時候被我趕走了…沒想到今天又來了,不知道該說是不幸,還是不幸呢…”

  “這幫孫子的行徑簡直就是該死之極!”

  夢有疆的妻子一聽到雙方矛盾的起點竟是這等欺凌女子,強占人妻,還要將事情做得如此過分如此不留余地的事情,當下忍不住怒發沖冠:“這幫蒼梧賤門的混賬,簡直是該死一萬遍!”

  夢有疆仍自詫異道:“他們來找麻煩,這個不是重點好不好,現在讓我真正想不通的是,就算是找麻煩…怎么著也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吧…就對面這些人,其中有些人居然還不如我們魁首修為高,居然也敢來找麻煩,就算是攢雞毛湊撣子也不是這個湊法的吧…”

  這句話普一出口,登時讓所有聽到這句話的君主閣一方之人齊齊嘴角一陣抽搐。

  幾乎都要爆笑出口了。

  還不如我們魁首修為高,居然也敢來找麻煩…

  這句話真是神來之筆。

  事實無奇不有,從來就只有沒見過的,當真就沒有不存在的!

  的的確確,現在整個君主閣,修為最低的,就是葉笑這個魁首!

  夢有疆這位耿直boy這句話讓剛剛走過來,準備上前的葉笑噎了一下子,只感覺心頭數萬羊駝馱著草泥馬奔騰而過,那叫一個跌宕起伏,洶涌澎湃,不能自已…

  擦,這話是怎么說的,雖然都是實話,但實話也是不能瞎說的好不好…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被夢有疆的實力梗梗到,比如對面那白發老者,也就是蒼梧劍門此行實力最高者,此際正自滿眼驚疑地注視著夢有疆,大抵是感覺有些面熟,皺眉說道:“敢問閣下是…可是這君主閣的主事者?”

  夢有疆不冷不淡的說道:“不是,我只是君主閣屬下而已。”

  這話倒也不是糊弄人,夢有疆雖然擔了一個戰堂總堂主的名頭,卻還有臨時的前綴,實在不方便宣之于口,而說是下屬卻也不錯,畢竟君主閣所屬,除了葉笑之外,又有那一個不是君主閣的屬下呢!

  隨即一轉身,臉上露出微笑:“那,我們魁首過來了。”

  老者抬頭看去,卻見一個少年人,輕裘緩帶,漫步而來,面容俊朗,身材挺拔。

  一派濁世佳公子的玉樹臨風范。

  只是,這位氣度不凡的公子爺此刻卻是沉著臉,顯然是因為某些事而感到不爽。

  老者哼了一聲,心下自以為是的得出一個判斷,面對上門找茬的,心情都不會很爽,人之常情…

  殊不知葉笑的不爽卻絕對不是因為他們,而是因為剛才夢有疆說的那句話:還不如我們魁首修為高…

  對于這句話,葉笑有極深的怨念!

  葉笑此際很想大吼一聲:就在昨夜,本座又突破一品,現在已經是仙元境四品了!

  但轉念想想四品在這些家伙眼中仍舊只是小蝦米…終于還是忍住沒說。

  丟人,也得有點底限,這么丟臉的成績,還是自娛自樂,自賞自玩吧!

  “蒼梧劍門?”葉笑皺著劍眉:“何事?”

  老者淡淡道:“敢問魁首貴姓?”

  “姓葉。你這般大張旗鼓氣勢洶洶的登門,有什么事?”葉笑道。

  老者仔細地打量了葉笑一番,頓時放了一半心。

  還以為君主閣的魁首是什么絕世高手,了不得的狠角色…卻萬萬想不到竟只不過是一個仙元境三四品的家伙…

  連這等修為的小角色都能在這里做魁首,就算屬下們有幾個修為高些的,卻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出來?

  “老朽乃蒼梧劍門大長老,趙一飛;”大長老緩緩道:“前者我門派中人前來問詢的事情,相信葉魁首也還記得。這一次,老朽厚顏出面,目的很是簡單,就只是想要為門下弟子,討回一個公道。”

“公道?好一個公道!”葉笑哼了一聲,道:“不知道大長老你想要怎么討回去?又或者說,想要我  何給你們公道?”

  趙一飛說道:“本門所要的公道很簡單,首先是交出秋落,此人乃是一切事端的根源,必須鏟除;其次是上次動手的人,自斷一臂,小懲大誡,第三是君主閣退出這里,此地移交給本門,作為賠償,只要君主閣做到這三點,我們可以網開一面,饒你等不死,讓你們有另立門戶的機會!”

  葉笑淡淡的笑了笑:“好慷慨大度的提議,端的高風亮節,閣下能夠將黑白顛倒,更能把不是當理說,真正讓我對貴門的賤,又有了更進一步的認知,其實說到底,蒼梧劍門不過就是以公道的幌子,前來搶地盤吧?”

  趙一飛縱然如何的老奸巨猾,被人當面戳穿心思,臉上不免一熱,卻仍是以淡淡道;“隨你怎么想,紅塵之事,拳頭大就是道理大,公道向來以實力為先!。”

  葉笑嘿嘿一笑:“確實如此,前者蒼梧劍門的某個長老在這里吃了癟,回去后舉棋不定,想要報復,卻又沒有膽量…是不是?所以上稟門派,陳述個中厲害關系,所以才有了這次派遣高手前來索取公道之事,是也不是?”

  “只是貴門中人到了紛亂城之后,這才發現,現在的紛亂城變得名副其實的紛亂,你們小胳膊小腿誰也招惹不起,就算有心想要搶地盤,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就只能龜縮在城北那十幾個大院子之中,對也不對?”

  “但不死心的你們,通過某些渠道聽說君主閣于此刻初創的事情,卻意外的動了心,對不對?”

  “只是一開始你們仍舊沒有妄動,持續打探本閣的虛實,是不是?若是早打聽清楚,你們前幾天就來了,對不對?”

  “之所以今天趕來,想必是你們接觸了兄弟會,是不是?”葉笑譏誚的說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所謂君主閣的閣主,就只是一個沒有多少修為的有錢人?滿打滿算就只有三四個人的微型組織?連地皮都是純粹用錢買下來的,對不對?”

  “之所以能夠在當前的紛亂城生存,只是因為兄弟會的庇護,是不是?”

  “而且兄弟會還應該告訴你們,他們不會主動出面庇護君主閣,對不對?”

  “所以你們頓時很興奮了,是不是?”

  “所以你們回去之后立即召集人手,借著討個公道的理由,避開了兄弟會的庇護,以光明正大的方式來搶地盤,是不是這個打算?”

  “你們以為,先有恩怨在前,然后復仇于后,以戰論輸贏勝敗,乃是天然的理由,是不是?”

  “反正紛亂城有些氣候的勢力你們一個也惹不起,卻有君主閣這等宛如從天而降的大肥肉,送到你們嘴邊來,你們很是興奮,對不對?”

  “所以在得到消息之后,就立即糾集了全部人手,來到這里,意欲全面侵占君主閣,來個鳩占鵲巢?!正是基于這種心態,,你們甚至沒有再做打聽,就直接興沖沖的來了,是不是?”

  “你們是不是還有想:這真是天助我也?正愁著沒有地盤發展勢力,卻沒有想到天上掉下來這么一個大餡餅,而且,正砸在了你們蒼梧劍門的頭上,對不對?”

  “相信也有別的勢力對君主閣也有一定的覬覦之心,但因為我們現在還在兄弟會的關照時限范圍之內,沒有合適的出手理由,勢必會觸怒兄弟會。但,蒼梧劍門在因緣際會之下與我們的生出齷齪,有了這個前提,兄弟會卻是管不著的,對不對?”

  一言一句,葉笑聲音之中,充滿了全無掩飾的譏誚之意。

  對面,蒼梧劍門大長老趙一飛老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旋即嘿嘿一笑,陰聲道:“小子,你說的不錯,便是如此!本門就是看上君主閣這塊地盤的風水,就是要收歸己有!”

  “識相的,趕緊退離此地!倘若是不識抬舉…”

  他眼中射出來鋒銳森然的寒光:“敬酒不吃,罰酒卻是難喝的。”

  葉笑淡淡的笑了笑,抬頭說道:“步相逢,你是當日!當事人,現在別人要你斷一條胳膊給他們!我覺得,這個要求也不算是太過分了…畢竟那天你將人家好幾多人都弄得吐血了…”

  步相逢嘿嘿一笑,施施然地從空中一步步走了下來,淡淡道:“想要步相逢的胳膊,這件事當真是容易的緊。只要你有本事,刀劍還算是鋒利,別說這條胳膊,就算是步某項上人頭,那也是雙手奉上!”

  他咧嘴一笑:“只要你們能砍得掉,愛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做尿壺,就做尿壺,想要喝酒喝茶,也由得你們。”

  對面,蒼梧劍門的大長老趙一飛臉上登時一陣蒼白,幾近全無血色。

  他的眼神緊緊釘在步相逢臉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震驚還有驚恐,霍然襲上了心頭。

  步相逢!

  “步相逢…你…你是離別劍?”趙一飛啞聲問道。

  這一刻,心中可謂無限后悔。

  之前只是聽說對方陣容之中,有一名頗有實力的高階修者,差不多達到了圣級級數…

  之前雖然也有過猶豫,但趙一飛感覺自己已經即將登上圣元二品之境,所以對這個差不多圣級的修者也沒太放在心上。哪里知道,來了之后,居然遇到了這個煞星!

  人的名樹的影。

  步相逢名列散修風云榜前三,可不是吹出來的,實實在在的大名來著。

  那真是兇名赫赫!

  黃一飛雖然自覺自己實力不弱,但,相比較起名震天下的步相逢,卻是不用打就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對手。

  偏偏剛才自己才說過:上次動手的人,交出一條胳膊,小懲大誡!

  而步相逢,顯然就是上次動手的那個人!

  這下子可真是進退維谷。

  步相逢的一條胳膊,哪里有這么好砍下來?

  小懲大誡?

  不知道是誰被小懲大誡了!

  步相逢哼了一聲,淡淡;“是不是離別劍又如何,還不就是你想要剁一條胳膊去的那個人。我已經當場認了,你這個興師問罪之人怎地還不動手?”

  趙一飛老臉上盡是尷尬,半晌才干笑一聲道:“步兄,這事…這是一個誤會…誤會。”

  步相逢看都沒看趙一飛一眼,自顧自地仰頭向天,大刺刺的道:“步兄?步兄…也是你這個老小子叫的?誤會?你這老王八怎么沒跑到歸真閣去誤會?怎地沒跑到兄弟盟喊誤會?偏偏跑到君主閣這里誤會來了?真的是誤會么?我怎么看不像呢!”

  趙一飛額頭見汗,苦笑一聲:“步兄,這個…”

  只聽稍遠處一個充滿不滿氛圍的聲音遙遙道:“步相逢,你總掰扯那些有的沒的有意思嗎?有勁沒勁?!我可跟你小子說,你丫的可別搶我們的活兒。”

  眾人循聲看去,卻見是那名手中持有一根至少十丈長,一丈粗的巨大棍子的魁梧大漢,隨手“咚”的一聲將那棍子豎在地上,虎視眈眈的掃視著面前蒼梧劍門這些人,簡直就好像是一頭大老虎,見到了一群小綿羊。

  目光兇殘,垂涎欲滴!

  擇肥而噬的意圖顯而易見,全無掩飾!

  “這…這是…”趙一飛剛才驚鴻一瞥,只覺得此人有些面熟,因為忙于叫板沒有深究,此際定睛一看,仔細辨認之下,險些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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