黒煞之君正在打坐,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了一跳,卻還是歪著嘴點點頭,應付了一下。
秋落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突然間冒出來一層淚光。
葉家的人!
老天眷顧,我終于有希望了。
到了第二天 當黒煞之君從深沉打坐之中醒轉過來的時候,乍見對面之人頓時嚇了一跳:“你你…”
也不怪他驚訝如斯。
經過一夜休養之后的秋落,簡直就是大變活人也似,原本滿頭雜亂的頭發,現在整整齊齊,縱使看來仍舊有些斑白;但整個人的精氣神,卻已經徹底不一樣了。
他站在那里,自然而然地流溢出一股鋒銳的氣勢。沉穩,滄桑,鋒銳、灑脫…
還有臉上的皺紋,也消失了很多,再不見之前老朽衰頹。
已經百年都沒有挺直過的脊梁,這一刻,挺立地如同標槍一般的筆直。
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換過了一身,一身漆黑,如白染皂。
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彩,昨天用來自殺的那口短刀,此際很隨意的插在腰帶上。
那是他已故妻子留下的隨身兵器。
“今后,這把刀,就是我的炫風刀!”
秋落無限珍惜的目光,聚焦于這口短刀。
現在的秋落,那種屬于老年人的衰邁,已經消失不見,一眼看上去,簡直就是一個精神振奮的中年人的樣子了。
葉笑仍舊一身白衣,走出房門,上下打量了一下秋落的短刀,淡淡道:“秋落,將你的短刀給我,我給你重鍛一番。”
秋落大表疑惑的說道:“嗯?”
“你這把刀,大抵也就只能殺雞,如何殺得了人。”葉笑淡淡的笑了笑:“我給你改造成一下,讓它成為一把至少可以殺得了人。”
“多謝公子!”秋落激動莫名。
葉笑既然這么說了,想必有極大的把握。
其實秋落又何嘗不知道,自己妻子當年用的這把短刀,質地平常已極,只得尋常凡鐵鍛冶而成,也就是俗稱的大路貨;若是當真用這樣的短刀來戰斗,恐怕殺敵不成,自己就先一步碎掉了。
公子若是愿意將之改造一番,此刀必定隨之脫胎換骨,綻放異樣光彩。
異種奇金的影響仍在持續擴大,紛亂城每天都有大批人涌進來。
黒煞和秋落各自四處去打探,尋找落腳目標居處…
數日后,在秋落這個本地人的引導下,葉笑選中了一處大宅院。這處大宅院占地足有數十畝方圓,而原主因故要離開紛亂城,正有意出手。
這處宅院另有一個好處,附近尚有大片空地,若是有足夠的錢財,大可以將之全部買下來,持續擴張老宅的占地面積。
若是當真能夠將周遭空地盡數購置的話,竟有接近三百畝的地界,頗為可觀!
當然,這片地域作為一個超級勢力的大本營肯定是不夠大,但,對于現在葉笑只有三個人來說,卻已經可以說是太奢侈的配備了。
“就是這里。”葉笑道:“盡快定下來;拍賣后立即付錢收屋。”
“是。”
這一場有多項異種奇金參與競拍的拍賣會,可謂萬眾矚目。
葉笑作為奇金的原主人,自然是有入場券附送的。
只不過,他還是選擇在臨近開場之前,才改頭換面悄然進入。
等到葉笑進去的時候,里面已經是座無虛席,畢竟已經臨近開場。
只是讓葉笑特別注意到的,卻是在會場上方,還有一層彩云,足足環繞場地一圈,而在彩云之后,另設有房間存在。想必乃是一些有身份的大人物落腳的地方…
葉笑很悠哉地在最后面落座,這次拍賣會他并沒買東西的打算,就只想要開開眼界,希冀憑借這次拍賣會的競拍,了解自己空間里面那些分解出來物事的價值。
究竟能值幾何。
一聲槌響,拍賣正式拉開帷幕。
率先開拍的乃是幾瓶丹藥,說是某某丹道大師的作品,葉笑只看了一眼,就閉上了眼睛,全無興致。
這個是沒辦法的事情,葉笑已經被二貨的丹云造詣養刁了嘴巴,面對對面那些個別說丹云,連丹霧都沒有,最多,就是有些淡淡的丹暈的垃圾貨色,哪里會有興致。
然而下面一開始叫價,葉笑卻又立即睜開了眼睛,瞪得滾圓,滿眼的驚詫還有驚喜。
“我出一百紫靈幣!”
“我出一百五!”
“二百!”
“二百五!”
“你才二百五,你全家都二百五!”
頓時一陣哄笑。
“三百!”
“四百!”
最終,這么幾瓶在葉笑眼中看來,幾乎就是垃圾一般品質的丹藥,居然拍出來七百紫靈幣的高價!
整整七百紫靈幣!
那可是相當于七百億黃靈幣的巨額財富啊!
就算換算成白靈幣,也有七億之巨!
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一筆天文數字了。
“臥槽!”葉笑張著嘴,一時間只感覺自己貌似無法言語。
他這幾天里,可是將萬藥山第四層第五層梳理了一遍,里面的無數藥草,具體價值限于見識所知太過有限,尚無從得知,但卻已經比自己來到紛亂城,游歷各大勢力所屬藥店所看到的相同藥草品質要高得多…
也就是說,只待二貨醒來,大把大把的丹云神丹,就能新鮮火辣的出爐面世。
若是真到那時候…拿出來拍賣的話…
就以這樣的垃圾貨色,仍舊能夠拍出七百紫靈幣,那么,自己拿出來丹云神丹,豈不是要七萬紫靈幣了?
那是什么價格?
又是什么意義?
竟是比這次拍賣一種奇金還要更多價值?!
“看來黑煞之君說得不錯,煉丹師來錢當真是容易得很啊…”葉笑瞠目結舌的喃喃自語。
“紅塵天外天的丹師,簡直就是一個搶錢的職業!”
這算是葉笑給丹師下了一個結論!
而在葉笑身邊,兩名衣冠楚楚巍然正坐的修者,聽到葉笑這句話,都是翻了翻白眼,看了看天花板:這是哪里來的土包子?丹師來錢容易這是基本常識好不好?…嗯,這個不是重點,韓大師的丹藥只賣七百已經算不上貴了好不好,要不是今天后面有奇金壓陣,吸引了眾人絕大部分的財力,成交價格根本不會僅止于此好不好?!這土包子居然一臉如見天人的震驚,只是這點兒錢,居然就瞠目結舌了。這得是多么沒有見過世面才會如此。兄弟會拍賣行的格調怎地越來越低了,那么多人拿錢也買不到一張入場卷,但是這里竟然連這等貨色也放了進來?!
“窮逼!”
旁邊那青年低低地罵了一句,隨即轉頭看著臺上,一副不屑一顧,不欲與之為伍的款。
黒煞之君聞言沖沖大怒,轉頭惡狠狠看去。
一眼看到那青年旁邊的人,卻是突然愣了一下。
“白龍?竟然是你!”
青年身邊的另一人轉頭看來,瞇著眼睛笑道:“黒煞之君,怎么,莫不是罵了你的主子了?”
黒煞之君哼了一聲,怒道:“白龍,告訴你主子,別這么放肆!小心禍從口出!”
那人臉色一沉,淡淡道:“黒煞之君,這話你還不夠資格說。你若是不服氣,明日晨起紛亂城前了斷便是。”
黒煞之君傲然道:“紛亂城前就紛亂城前,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人盡都是氣哼哼的一瞪眼,雙雙坐下。
葉笑皺皺眉,感覺今天的黑煞之君有些不同…
全過程之中,那青年由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一直似笑非笑的聽著,但眼中卻是閃過一道道貪婪和殘酷。而葉笑亦是一副充耳不聞的款,恍如完全沒有聽到,全然不曾放在心上一般。
不過數盞茶的功夫,臺上的拍賣已經過了三輪,先后三種貨物被買家收入囊中,那青年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側過身來,微笑道:“敢問兄臺貴姓?兄弟能夠收服黒煞之君心甘情愿地做你的奴才,看來,兄弟來歷不小啊。”
葉笑似笑非笑的淡淡回答道:“黒煞不是我的奴才,是我的屬下。得力臂膀!”
他似笑非笑:“不過,你的保鏢也挺盡職啊,就是沖動了些。”
青年瞇起來眼睛:“哦?原來如此,不錯不錯。”
他突如其來的這一句,本就意在挑撥離間。
在他臆想中,無論葉笑怎么回答,黒煞之君都會不舒服。
說是兄弟?
這么回答不但外人不會相信,連黑煞之君本人都不會相信!
說是朋友?
明顯也不是,而且這么回答不啻憑空拉低了葉笑本人的身份地位!
但,葉笑一句‘是我的屬下’,卻完美的將這句話頂了回去。
屬下雖然與奴才都為下位者,但屬下卻更多了一份尊重,且不像奴才一般帶有屈辱感的標志性稱呼。
而一個得力臂膀,更是平空抬升身價。
在一個組合中,能夠成為得力臂膀,那就基本是骨干的骨干力量。
黒煞之君對此非但不會有意見,反而會感到很欣慰。
而隨著這句話出來,對面白龍的臉色卻即時沉了下來。
自己的主子主動過去挑釁,被人家一個錦里藏針的軟釘子頂了回來,對方已經開口為黒煞之君出頭了,而自己的主子這一邊,卻沒有為自己出頭的意思。
甚至對對方關于自己的話沒有回應、
那青年淡淡的笑了笑,對葉笑說道:“明天早晨,要不要一起玩玩?”
葉笑皺起眉:“怎么個玩法?”
“白龍與黒煞…這一戰,咱們不妨添一些彩頭。”那青年眼神中閃爍著危險的色彩,淡淡道:“賭勝負輪高下,一萬紫靈幣如何?”
“我固然不介意在這種事上去賭博,但賭局中的當事人卻絕不可以是我的人。”葉笑輕輕淡淡的笑道:“不會用自己手下的性命博弈,這是我對我的人最起碼的尊重,屬下為我效命,這份起碼的尊重還是要給予的。”
黒煞之君更顯眉飛色舞,而對面的那個白龍,臉色更加黯淡了幾分,一個主動提出來要用手下的性命勝負做賭注,而另一個卻因為關心和尊敬拒絕。
這完全是兩個極端。
兩人心情迥然,此消彼長之勢更甚。
那青年興致勃勃:“大道理蠻多的么?那你要怎么賭才肯落場呢?”
“既然要賭勝負輪高下,何妨就由你和我親自落場,優勝劣汰,一目了然。”葉笑瞇著眼睛,看著這位看起來似乎沉穩,但實際上卻受不得激,脾氣很暴躁的家伙,緩緩道:“你和我打一場,賭注一萬。或者再多些也無妨。若是你不敢,也就當我沒說。”
錦衣青年的臉登時徹底沉了下來。
“言出如風,就此論定!明日清晨,本公子與你賭了。”那錦衣青年重重地吸了一口氣。眼中卻是閃過一絲一閃而過狡黠。
這傻貨,連本公子是誰都不知道,居然就要跟我賭勝…看我不坑死你!
葉笑的眸子中也閃過一絲莫名神色。
他確實不認得眼前錦衣少年是誰,卻不代表黒煞之君不認得。
黒煞之君既然認得,而且剛才還敢挑戰那個白龍,似乎是另有用意?那就是沒將對方放在眼里。那也就是說明一點:對方并不是什么超級勢力的后人。
當然,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是…
就在剛才,黒煞之君已經傳音將這個家伙的所有身份背景底細資料,簡單扼要地告訴了葉笑。
孫少平。
紛亂城中一大戶莊主的兒子;這位莊主雖然多少有些勢力,但卻是遠遠都排不上子號。頂多只能維持現狀而已,已呈式微之狀。
尤其是有了這位孫少爺之后,消耗更甚,這些年將家里所余不多的家底也都揮霍得差不多了。
孫家現在唯一拿得出手的護衛也就只剩下一個白龍了,白龍由于當初被他老子救過性命,感恩圖報還肯忠心耿耿地跟著他們之外,其他的護衛高手,早已經星流云散得差不多了。
可以說,孫家就是一個破落戶。而且是那種…處在徹底破落邊緣的破落戶。
不過最讓葉笑感興趣卻是:這位孫少爺好賭,但賭品真心不咋地…經常性賴賭!那種被人追上門去的事情竟是時有發生,其爹更是了得,見低就踩見高則拜,惹不起的笑臉相迎,將賭資乖乖奉上,惹得起直接關門放…那啥,不但把賭注賴掉,還拿喬一番…
總而言之,這一家子就是那種標準的欺軟怕硬貨色,固然沒有什么無惡不作天怒人怨的事跡,但,絕對不是討人喜歡的那類人。
葉笑對此就一個認知,遇到這樣的家伙,要是不趁機發點財,直接就是對不住自己。
“接下來,開始本次拍賣的重頭戲。”上面的拍賣師在賣力地喊叫著,而所有人聽到這句話,卻是盡都猛然挺直了背脊,目光灼灼的看著臺上。
其實舉凡拍賣會,拍賣師每場拍賣都會說一次以上的臺詞,所以時常參與拍賣會的基本早已免疫了,不過今天明顯不同,大家是為了什么齊聚于此的?
不外就是為了這些亮晶晶的,堅硬的,只存在于傳說當中,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那些異種奇金嘛!
其實之前的拍賣過程,大多數人已經聽得昏昏欲睡,乏味萬分,此刻,卻恍如打了雞血一般,齊齊打起了精神!
不,應該是精神空前振奮,聚精會神,全神貫注,一絲不茍,唯恐錯過任何一點點的細節!
“第一件拍賣的奇金,就是…”拍賣師目光的掃視一圈,大聲的說道:“…傳說之中一小塊就能重如大山,但實際上卻是輕如絨毛的,完全違背常理的傳奇異種金屬,鴻毛銅!”
話音未落,葉笑已經清晰地感覺到,整個拍賣大廳中的無數氣勢瞬時鼓蕩了起來。
而此刻,位于中層七彩云端之后的一間貴賓房內,簫公子正自悄然盤膝而坐,俊朗的面孔上,并無絲毫情緒流露,似乎對于這自己迫切需求的鴻毛銅,也沒有半點放在心上一般。
只是,他那白皙修長的手指,卻悄然地攥起了拳頭,在在昭顯了他的內心絕不如臉上這般平靜無波。
事實上,簫公子之前曾經對兄弟會拍賣堂開出過條件:他指定需求的那兩樣金屬,不要拿出來拍賣,他則以以往異種奇金拍賣成交的最高價買下來,并且承諾欠兄弟會一個人情。
但縱使是這樣的條件,仍舊被兄弟會拍賣堂的人當場拒絕了!
半點也沒有給面子。
而且,那位兄弟會的第一掌柜說話很不客氣:“告訴你們已經不錯了,居然還想要暗箱操作…當自己是五大天帝呢?”
言外之意:簫公子?簫公子算個毛?也想在我們這里暗箱操作?
這句話真心是刺耳之極!
這讓簫公子很是有些不滿,但面對無疆海排名第二的大勢力,簫公子縱使心底如何的不滿,卻也是不敢宣之于表面的。
兄弟會高手如云上下一心,若是心生齷齪,想要整死自己,還真不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情。
“鴻毛銅,底價一萬紫靈幣!”臺上傳來拍賣師的聲音:“每一次加價,不得低于一千紫靈幣。那位客官想要得到這鴻毛銅,現在就可以出價了,競拍開始。”
簫公子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精光閃爍。
而在他身邊的兩個白衣少女也是跨前一步,準備開口競價。
然而下面已經率先響起來一個沉穩的聲音:“我出一萬一千紫靈幣。”
“一百七十九號客人出價一萬一,一萬一,還有沒有加價的?有沒有?”拍賣師明顯對于自己能夠作為異種奇金拍賣的主持人異常的興奮,加倍的賣力、
“鴻毛銅,大家都知道,只要兵器之中摻雜有一星半點鴻毛銅,那么,這件兵器的原本重量,會降低一半;若然鴻毛銅的分量,達到了這兵器的十一之數,那么,整個兵器便可以輕如鴻毛,近乎完全沒有分量可言。縱使原兵器的鍛冶材料如何反復,鴻毛銅所造成的特殊屬性也不會受到影響,名副其實的輕如鴻毛!”
拍賣師口水四濺,嘶聲大吼:“本次拍賣的這一塊鴻毛銅,足可以令到兩件尋常刀劍類兵器達至輕如鴻毛的地步,兩件!眾所周知,一塊鴻毛銅能夠讓一把劍減輕一半重量,就已經是無價之寶,而現在這塊鴻毛銅卻能夠達到兩件兵器完全沒有重量!這代表了什么?兩件之多啊!完全沒重量啊啊啊啊啊…”
對于這位拍賣師的話,下面不少人心中怒罵不已。
草你奶奶,你咋他么的介紹得這么詳細呢,你他么到底想干嘛?
這不是連一丁點占便宜的機會都不留給我們了么?!
瞧你這混賬忘八淡興奮的,就算那鴻毛銅最終能夠拍出一個億也跟你沒有半點關系吧!?
你丫的喊得嗓子都啞了,噴出一百斤唾沫脫水而死,你還不是該拿多少薪水就拿多少薪水,至于這么賣命嗎你!
<今天很心塞,我減肥這是第八天了,天天餓的眼發暈;八天前,一百五十一斤,五天前,一百五十一斤半,今天,一百五十三了…
發了個朋友圈抱怨,結果涌上來幾百幸災樂禍的…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