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心里話,葉笑對黑騎盟當前狀況,很非常相當的不樂觀,黑騎盟聲威赫赫,名聲在外,非同小可,幾乎已經是天域頂級勢力的級數,只是欠缺足夠多的頂級高手坐鎮而已。
可是就這樣的大勢力,兩代盟主一個中風,一個瀕死,狀況可謂慘淡至極,說這樣的狀況沒有人在暗地操盤誰信?可是敢對這樣大勢力下手的幕后黑手,豈能泛泛!
葉笑真心沒指望馬上就能揪出下手暗算之人,以及更深層的弄機的幕后黑手,甚至都已經盤算好了,會不會又是那個超級宗門忌憚黑騎盟潛力驚人,想要趁早解決之,又或者就是那個底蘊強大無比的神秘組織在暗盤操縱!
不要怪葉笑太過疑神疑鬼,二世為人以來的葉笑,實在是見過了太多的權謀算計,無論是左無忌、白公子,婉秀二女,照日宗星辰門、乃至國與國的大戰,無不盡是詭譎心機、點滴計算,及至重回天域,先經歷一番血路的長途跋涉,又遭逢一場兩世以來最陰險的死亡設局,九死一生、十死無生,最終險死還生,現在還能不多一點心眼,那就真是缺心眼了!
只是出乎葉笑預料的是,這次針對上官鐵的陰謀,貌似比較單純直白了一點!
葉笑雖然只是提出來只是可能被下了毒;引導出了黑騎盟可能有內奸這點天機。但沒有想到,后續一切,竟然以一派雷厲風行的態勢全部都掀了出來。
其實事情得以順利解決,也在情理之中,關鍵一點被葉笑點破,熟悉兒子一切的上官追風即刻將關鍵點鎖定在了葉笑提到的‘湯藥’這兩個字上,因為上官鐵正是有一個怪癖,那就是…他喜歡喝湯,而且還只喝一種湯。
就是飛龍骨頭湯。
飛龍乃是一種天域獨有的大型玄獸,其骨頭熬出湯來,鮮是鮮到了極處,但卻會伴隨著極濃郁的腥味,兩味交雜,根本難以下咽,不過反過來說,若是能夠將那股腥味處理好了,那湯便是無上美味,令人欲罷不能。
而那位二夫人,正是可以將那飛龍骨頭湯料理得得很好之人,所以,上官鐵每天都喝上一碗由二夫人親手料理過的飛龍骨頭湯。
由這個關鍵點入手,那么下毒的人是誰,基本等同是昭然若揭了。
再想深一層,二夫人本是龍應臺介紹,那么…
所以揪出下毒者,乃至更深層的主謀者,一切都那么的順藤摸瓜、順理成章、順水推舟。
整個事件就是這么簡單,萬萬不像葉笑腹誹斟酌的陰謀論那么夸張!
現在事情明朗了,自然看起來簡單明了,順理成章,但,要是葉笑不至,發現不了斷腸花的毒,不曾點破天機要害,恐怕,就算是上官鐵死了,也沒有人知道,這兩個人竟然包藏有這樣的禍心!
上官追風的面目,在一瞬間似乎是老了好幾歲。
尤其是在下令處決陰謀者的時候,龍應臺那悲憤交加的一番話。
“這能怪我嗎?”
“這怎么能怪我?”
“人生,誰沒有個目標?誰沒有點野心?但是,野心也要建立在相當基礎之上的,需要給野心一個平臺!野心才有發展起來的余地!”
龍應臺凄厲的大呼著:“我本就是一名黑騎騎者的后人,只因為家父戰死,您老人家刻意栽培我,那倒也罷了,我忠心的感激您!”
“我從小就準備為了黑騎盟犧牲一切,但您為什么要收我為弟子?唯一的弟子!?”
“您收我做衣缽傳人,難道不是給了我一個野心滋長的機會?我難道就不想成為人上人?我想!我做夢都想!那時候我天天在想,如何輔佐少盟主,發揚光大黑騎盟!”
“我要努力成為黑騎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個人!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
“但是您到后來,卻又收我為義子!”龍應臺的臉幾乎要扭曲了:“您難道不知道,義子也是有繼承的權利嗎?只要您的親子不在了,唯一的親子不在了,繼承盟主之位的,就只能是我這個義子加弟子,唯一的承繼者!”
“您可知道,為了這件事,我痛苦地掙扎了三年啊!理性與惡念的征伐,時時折磨著我的內心!”
“我掙扎,我掙扎了許多次,可是理智無論戰勝了惡念多少次,那個想法還是會卷土重來,我的心念,始終徘徊在我是不是應該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來打造我一生的巔峰事業?還是默默無聞做一個輔助者…”
“一切都源于我有上堊位的機會啊。”龍應臺英俊的臉上全是不甘心:“這些全是您賦予我的,我能夠做成這一切的動機,能力,全都來自于您的賦予,不是么…”
“只要上官鐵一死,我就是唯一的繼承人啊!”龍應臺悲憤的叫道:“天域有數的大勢力,十幾萬鐵騎,富可敵國的財富,馬鞭一指,摧枯拉朽的權勢!我…我也想…我也想啊!!”
“我從最卑微的地方,您一堊手將我一步步往上提,我也知道您對我恩重如山,我不該欺心妄為,可是…既然我已經走到了那么高的位置,我的野心,我自己終于控制不了了,一切就那么開始了…”
“我才為鐵哥介紹了應紅線,她本是我的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這件事…”
龍應臺凄厲的大叫:“義父,事到如今,孩兒也不想再活下去,也沒有機會再活下去,只想對您老人家說一句:若是以后…不要再做這樣的決定…您對人推心置腹,恩義雙全,可也要看對方是否值得如此付出!人心詭異,人性卑劣,見微知著,莫不如是!”
“孩兒…拜別義父!”
眼看著龍應臺被黑衣執法人員押下去,上官追風渾身顫抖。
他臉上肌肉痙攣著,嘴唇哆嗦,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房間內,鴉雀無聲。
上官鐵仍舊死尸一般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上官追風終于還是沒有收回成命,雖然他幾次猶豫,卻終于沒有開口阻攔。他的臉上,是一片蒼老的,心力交瘁的傷心。
一堊手養大的義子,為了自己的權力,謀害自己的親生兒子…
這件事,讓上官追風有一種徹底凌亂,心傷如碎的感覺。
人,怎么會這樣子?
難道不該是知恩圖報?難道不應該是與你滴水之恩,你當涌泉相報?就算你不報答,但,也不至于害我們一家吧?
這個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上官追風心里,不斷的問自己這個問題。
片刻之后。
一名執法人員快步走了進來:“啟稟大當家,龍應臺與應紅線已經伏法,是否將首級呈上?”
這句話,顯然是有人指使問的。
若是按照慣例,根本就不用請示早已經將人頭端了上來,明證典刑。
“不用了…”上官追風閉著眼睛,愴然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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