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烏回天堊大喝的瞬間,岳長天皺皺眉頭,你們現在可是身在我寒月天閣里面,難道還有敵人刺殺不成?就算因為君應憐的緣故而草木皆兵,也不用如此吧?再說了,我可是完全沒感覺到那邊有敵意?
怎地你們就動手了,這未免太過火了吧?
這…不對,貌似不大對勁啊!
身后的展云飛突然大叫一聲:“不好!”
隨即,岳長天也看到了那三道劍光飛去的地方,突地騰起滔天血浪!
盡是一片刺目的紅!
“誰在那邊?”岳長天的臉瞬時白了。
刷刷刷…
所有人盡都是展動身形,一掠而至。
眾人來到事發地點,觸目所及,只見現場盡是一片狼藉,四十六個人橫七豎八倒在血泊之中。
岳長天臉色一陣發白:“這里怎么會有人?這些…都是…誰?”
然而他身邊的展云飛,一張臉驟然變得慘白!
渾然沒有半點血色!
展云飛緩緩的轉過頭,目光犀利如利劍一般的瞪視著烏回天,眼睛慢慢地變得紅了。
突然“刷”的一聲,長劍凜然在手,一聲不吭的就在一聲轟然爆響之中,化作了雷霆風暴,向著烏回天沖了過去!
身劍合一!
意在必殺!
劍光襲至,展云飛的爆吼聲音才如炸雷一般的響起:“烏回天!你該死!”
這一劍,幾乎是將展云飛全部的生命,靈魂,乃至一切的一切…悉數都燃燒在了其中!
那份至極的仇恨,悲憤,呼之欲出!
所有人都能深切地感覺到,展云飛那股絕望至極的悲痛!
寒月天閣,與葉沖霄之間的感情,除了三老之外,就是展云飛。展云飛面冷心熱,對于葉沖霄,乃是發自心底的喜歡。
也是真正將葉沖霄當做了寒月天閣的所有希望。
此刻,絲毫不考慮的出手,只感覺腦子已經爆炸了。
雙方本就近在咫尺,所謂距離幾乎無有。
而且烏回天的三大護衛剛剛已然出手,原本完美的三才天下陣在這個時刻不免暫時出現了一個空檔;而展云飛的襲擊又是來德這么突兀,似乎烏回天怎么也是躲不過去的。
但,烏回天卻好似早有防備一般,他的身子竟在展云飛出手的同時,有如一片紅云一般的極速飄起,悠悠后退,整個動作看似緩慢,實則卻是在瞬息之間就轉換了八個方位,不但避開了展云飛意在必殺的凜然一劍,更趨避到了幾十丈之外。
可是此刻的展云飛眼睛都紅了,豈會就此收手,身劍合一之劍招,銜尾急追,仍是滿盈殺機!
烏回天手中驀然多出一支玉簫,正面封堵格擋住展云飛的追襲一劍,憤聲大喝道:“你瘋了嗎?”
不僅是烏回天這樣喊叫,連岳長天也認為,展云飛竟這般悍然出手,若非瘋了怎至于此。
這是怎么回事?
事情還沒有完全弄清楚,甚至是還完全沒有來得及調查,展云飛怎地就瘋狂一般的出手了。
面對日月星三大宗門之中,勢力最為龐大的照日天宗的掌門人,恍如不顧性命一般的出手!
“云飛住手!”岳長天堊大喝一聲,臉色陰沉:“你這么沖動做什么?此事還未調查清楚,烏掌門就此事必然會給我們一個交代!你給我住手!”
展云飛睚眥欲裂:“那里面…那里面…”
他悲憤的仰天長嘯:“那里面,有葉沖霄啊!…”
一聽這個名字,寒月天閣的人幾乎是全體怔住了。
岳長天的身子亦是劇烈地顫抖了一下,旋即,他的臉色突然間變得鐵青一片。
他慢慢的轉過身,死死地看住了數丈之外的烏回天!
如果說剛才還只是展云飛一人滿心殺意,現在連帶岳長天同樣的滿懷殺機,殺意凜然!
烏回天兀自一臉不解,道:“岳掌門,請您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我初來貴閣,為何此地會有這么多不懷好意、居心叵測的人在此窺探?還有你,展云飛,你剛才那是什么意思?竟敢貿然向本座動殺招,你是想引發兩大宗門之間的鏖戰么?!”
說著說著,他一臉的迷惘變成了憤怒:“岳長天,你現在這樣又是什么意思?你竟然如此對待兄弟門派!竟然想要在你的宗門之內,置我于死地么!你你你…你們寒月天閣,今天一定要給我一個說法!”
“這等奇恥大辱,簡直是讓我無法忍受!”烏回天悲憤的說著,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
一股凜然之氣,油然散發!
似乎當真是承受了莫大的委屈!
另一邊,云兮然也是一臉的驚愕,眼看著這一幕,一副不解且異常氣憤的說道:“岳長天,你們寒月天閣這是什么意思?難道真想要將我們這幾人都殺了不成么?將我們都殺了,便能唯你寒月一脈獨尊么?!”
岳長天看著這兩個人,一時間氣得渾身發抖,幾乎哆嗦了起來,良久良久,才咬著牙說道:“好好好,你們…好!真好!真真是好!”
“我們怎了?”云兮然瞇著眼睛說道:“岳長天,你話要說清楚,我們這邊才進來,彼端卻早已伏下了這么多的窺探者,他們的心思如何,你能盡悉么?不懷好意者有之,居心叵測者有之,首尾兩端者有之,殺機暗伏亦有之…”
“現在是什么時候,君應憐那個瘋女人的致命攻擊隨時隨地都可能到來,可能出現,烏掌門警覺,斷然出手處置,這本是份內之事;又有什么不對了?這不過是烏掌門先一步出手了,若是我先一步警覺,也是會出手的,有問題么?”
果堊然不愧是一派掌門,風涼話說得滴水不漏,甚至就算硬挑字眼,全篇說詞中除了殺機暗伏四字有待商榷之外,其他的盡都一如所言,只不過對象有別而已!
尤其是,現在人都已經死了,死光了,死絕了,就算硬指某人就是殺機暗伏,又有誰能夠否認么?!
烏回天陰沉著一張臉,森然道:“云掌門說的正是我想說的話,你岳長天怎地如此激動,難道這些個不懷好意、居心叵測的窺探之人,竟然當真是你們寒月天閣的門人弟子不成么?本掌門倒是疑惑得笨了,此地乃寒月天閣內山,這些人當然是寒月天閣得弟子,可是,你埋伏下這么多人手,卻又意欲何為,當真是要對我等不利嗎?”
岳長天陰沉著臉,陰冷萬狀的說道:“大家都是多少年的老朋友,誰不知道誰的底細,誰的心事,現在再說這些,不覺得太幼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