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肖暮非一看到展云飛等人來到,卻是整個身子都松弛了下來,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剩下的最后一千多里路,展云飛來了,沒事了。
肖暮非確信,自己等人不會有危險了,就算是天塌了。展云飛也一定可以頂得起來!
就算展云飛在圍剿那個人的戰役中,損失了本命玄獸,縱然現在內傷仍未痊愈,但憑其道元境八品,這一個身份,就已經足夠了!
“怎么回事?”展云飛大步走來,鷹隼一般的眼睛看在肖暮非臉上:“暮非,可是極地冰河那邊出了意外?遭遇了強敵么?”
另外幾個人,也都注目于肖暮非一行人,眼中盡是驚訝和憤怒。
寒月天閣,居然在外面吃了這么大的虧!
合共三百六十名弟子,現在就省下這么幾個人,豈不是說前前后后損失了三百多位弟子。
這簡直是不可忍受的巨大損失!
“確實是出了意外。”具體事情的前后過程,相對繁瑣,肖暮非自然無法將之于傳訊中解說清楚,此際走上前去,跟七個人站在一起,道:“那金鱗龍魚,已經沒了…”
“啊?”七個人同時皺眉。
“事情是這樣子…”肖暮非指了指葉笑,壓低了聲音,將整個事情都解釋了一遍:“…所以,這一路走下來當真是步步荊棘,步步…”
“嗯,你中了毒?”展云飛眉頭一皺,卻沒有理葉笑,反而是一下子抓住肖暮非手臂,元力瞬間透入,延經絡迅速游走了一圈,不由臉色一變,失聲道:“竟是九絕幽冥渡?”
說著,全力運轉神功,在他的頭頂上,赫然猛地出現了一彎!
恍如怒潮一般的澎湃靈力,如大海漲潮一般沖進肖暮非的經脈,瞬間清洗一遍;肖暮非“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整個人在之余輕松了許多,竟顯容光煥發之相。
“好了。”展云飛松開手,展顏一笑:“幸虧你這毒已經祛除了十之,否則,我也沒有辦法幫你祛除。”
“多謝展師叔。”肖暮非恭敬的行禮。
“不必如此,你身上現有的毒素不過殘毒,以你之功力修為,只需療養一月,亦能祛除盡凈,我不過是錦上添花,幫你提早化解罷了!”展云飛道。
肖暮非苦笑一聲:“師叔此舉于暮非而言,絕非錦上添花,實實的雪中送炭,以師叔修為豈會不知,暮非近日來心力交瘁,元氣大耗,縱然是應付殘毒也是漸漸不支,一月祛毒時限或者不假,但若無師叔相助,暮非起碼還需要多調養三年,才能盡復舊觀!”
“你既叫我一身師叔,師叔又豈會對你有恙袖手不管,只是…那毒,九絕幽冥渡,是怎么消解的?以你中毒狀況而論,只怕是中了淬煉了九絕幽冥渡的暗器,此毒對于道元境一下之人,中之無救,縱然是如你這等道元境低階武者,也僅能茍延殘喘掙扎求存而已,絕無可能以修為祛毒,可是你怎地能將毒力祛除至此…”展云飛負手問道。
“這事…也是因為沖霄…”肖暮非解釋一遍,低聲道:“…沖霄除了機緣巧合吞食金鱗龍魚之外,更是一位丹師,而且造詣極為出眾,他原本之師門,留有丹云神丹傳世,前次我身中絕毒,本該無救,卻…”
連續聽了幾次介紹,展云飛終于回頭,將注意力轉移過去,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葉笑,削瘦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道:“那,你叫葉沖霄?”
聲音語氣頗為溫和,但,那種高高在上的意味,卻仍是顯而易見。
對此,葉笑自然早有準備。
這種在一個門派里數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在新晉入門的弟子之前,怎么能不擺擺架子?
“是。”葉笑不卑不亢;既表現出來一個‘剛進天域的新人’的拘謹,又表現出那種‘剛剛飛升,飛升之前老子在自己可是’的那種來自骨子里的習慣性傲氣。
p展云飛見狀不禁笑了。
上下打量了一番,疑惑道:“暮非,你說此子雖未雖低,卻是進步神速,但我怎地完全看不出其修為?竟如常人一般!”
肖暮非微笑:“所以我說沖霄直如天眷之人,沖霄當日吃了金鱗龍魚內丹,金鱗龍魚化龍前本就是具有隱匿了一切氣息的特性,沖霄此刻,正是那內丹的此種特性發揮出來,天然屏蔽別人對他的觀察;不管觀察者是什么人,只要是沒有超過沖霄的金鱗龍魚萬年修為的…十有都不會看透他的。”
“哦?”展云飛頓時來了興趣,口中喃喃自語,道:“金鱗龍魚…萬年修為…丹師…”
突然口中‘嘶’的一聲抽了一口冷氣,上下打量葉笑,簡直就好像是在看著一個奇貨可居的珍寶。
下一刻,葉笑就發現自己的手,已經去到了展云飛手里;一股澎湃卻溫和的綿綿靈力,好事潮水一般涌進來。不過片刻之間,就已經在自己經脈之中轉了幾圈。
“靈元境,四品;嘶…”展云飛呲牙咧嘴:“才不過剛剛飛升…就已經有靈元境四品?進境怎地會如此神速,這也…”
一抬頭,卻看到肖暮非古怪的眼神。
頓時醒悟現在可不能這么夸,這小子本來就有源自本土的傲氣,現在又有似自己這等物將之夸贊,豈不令其驕矜之心更甚,急忙改口說道:“嗯…似你這等修為…對于剛飛升的人來說,固然是極高的…不過對于青云天域來說,尤其是對于本門親傳弟子而言,就只得不入流的水準,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肖暮非咳嗽一聲,垂下了頭。
葉笑不禁也有些瞠然。
實在是想不到,自己前世的這個老仇人,個性之中也有這么逗的一面:我才剛飛升,你拿我跟天域武者比較什么,還要跟大宗門的親傳弟子比較,你敢不敢更逗比點了?!
你咋不拿我跟武法、玄冰等人比較呢?那豈不是把我比得更差勁,螻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