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轉頭看去,只見七具尸體已經徹底融化成為血水,幾已不復見。
甚至連毛發骨頭也都不見了。
眾人靜靜地看著,只覺得心里翻江倒海,驚懼不已。
究竟是什么毒?
竟是如此的霸道,決絕!
單純讓人死還不夠,竟然能犀利到還連尸體也都化沒了的程度!
但凡沾染到一點點,只怕便難幸免!
“去找風之凌!報仇!”
白須老者目中滿是怨毒!
“走!”
“追!”
所有人,盡都是腳步沉重,心情也是沉重之極。
往回走去。
來的時候,追擊敵人,可謂意氣風發,氣勢如虹;此際走回去的時候,每一步卻都有如千斤之重,幾乎就是一種不愿意挪動腳步、又或者應該說是抬不起腳的那種疲累感覺。
那是從身體到心靈,還有精神靈魂的疲累!
面對這樣的敵人,又有誰還能夠斗志如虹?
追殺風之凌?談何容易?
對方縱然當真是受了重傷,但現在已經轉換成了人家的主場,至少不再是己方的主場,只要對方隨便找個地方一藏,又有誰能找得出來?等養好了傷再出來,與自己等人再度對上的時候,又有誰是他的對手?
已更新 剛才大家沒有在第一時間展開追擊,就已經等同喪失了最佳的殲敵機會。
雖然白須老者到最后給自己等人找了個理由:等待為兄弟們收尸。
但實則每一個人都是心知肚明!
這不過就是一塊強行揪過來、所有人都明白究竟,不愿意戳破的遮羞布罷了。
被風君座殺死的人,早已注定了沒辦法收尸的結局!——都已經化作血水灰燼,還收什么尸?
而現在所有人心情沉重、腳步更加沉重的根本原因就只有:剛才大家已經被那雷轟電閃一般的一擊嚇破了膽子!
根本就不敢追擊!
縱然再多找一萬個理由,難道就能掩蓋自己等人膽怯、怕了那風之凌的事實?
但,及至眾人幾乎是以龜速走到數百丈之外的那片灌木叢的時候…
突然間!
空氣中一陣急劇震蕩,似乎有什么東西一下子飛過!
整片空間,也似乎在這一瞬間扭曲了一下!
正值灰心喪氣、警覺大失的眾人竟自呆了一呆。
而這一呆的結果就是——走在最前面的七個人發出一聲狂嚎,翻身栽倒,隨即就在地上開始了痛苦的翻滾…
從最初翻滾之始,臉上身上的肌膚就變了顏色!
其他的一干人等見狀無不頭皮一炸,瞬時四散分開,佩兵刀劍紛紛出鞘,臉色盡顯蒼白。
與此同時,一道飄逸人影從灌木叢后一掠而起,便如白鶴沖天,兩手一招,空中七道寒芒便如百川匯海一般,一道接一道的自動飛回到了他的手里。
“你們來得也太慢了吧!害得我等了這么久!該進之時不進,不該進的時候反進,就這樣決斷力,還想布局殺我?真不知道該說你們是天真,還是白癡!”半空中的那人一派淡漠的說道。
目光如同沙漠之中的禿鷲一般,殘忍無情的看著他們,一如緊盯著欲噬之獵物。
靈寶閣君座,風之凌!
他竟然沒有走,甚至還一直都在這里埋伏著。
又一次出手,又是帶走了七位巔峰高手的性命!
所有人心底狂怒,睚眥欲裂:“風之凌!你這個卑鄙小人,只知道偷襲暗算,有種的,下來與老子面對面決一死戰!”
半空中,風君座嘿嘿一笑:“決一死戰?就憑你們一個兩個也敢跟我叫板?我玩也玩死你們了!”
話落,也不見他如何作勢,只聽到“刷”的一聲,這位風君座的身子如同驚天長虹,急掠而去。
噗噗噗…
十四人的暗器刀劍攻擊紛紛擊在了空處,而那位風君座的身影,卻又再度消失在百丈開外!
眾人瞳孔急劇收縮,因為在那百丈開外,又是一片低矮的灌木!
一如剛才一擊得手之后,逃逸之狀!
而此刻,剛剛中了偷襲的那七個人,身子接連翻滾,慘嚎,只是所有動作就只維持了片刻,慢慢的全都靜止了下來,在地上全然不動了…人,隕滅了,身子,又再開始腐爛!
又是毒招,又是死人,又是七個人沒了!
十四人渾身哆嗦,欲哭無淚,又驚又懼,心底波濤洶涌,不知所以。
眼睜睜地看著朝夕相處數十年的老兄弟,就這么一個又一個的倒下去,死則死矣,還要死得慘不堪言,尸骨無存,偏偏自己就是無能為力,救人,救不了,報仇,報不到。
對方狡猾之極。
絕不肯與自己等人正面作戰。
就只是一味的躲在暗處,暗算,下毒,伏擊,刺殺,無所不用其極。就像是跗骨之蛆,如影隨形!
以對方強大實力為根基底蘊,如此躲在暗處行動,眾人根本就沒有反擊的機會,甚至,連活命機會都微乎其微!只能是被動等待著,一個接一個的被殺死!
正如對方所說:我根本用不到跟你們正面作戰,玩,也能玩死你們!
事實,亦正是如此!
十四個人看著兄弟們慘不忍睹的尸體,淚流滿面!
這一路回去,就算是只到辰星城,大抵還有兩百里的距離;目前己方幸存的這些人,還能走得回去嗎?
遠方,那一片灌木在風中搖曳,縱然是在陽光照射之下,也灑落出一片陰影;那一片陰影,于烈陽普照的晴空之下,本屬一處涼爽宜人之地,然而在眾人眼中,卻像是一個無法匹敵的惡魔,打開了陰森恐怖地獄入口!
眾人面面相覷,無邊恐懼縈繞心頭,心里加生理上的雙重恐懼,讓眾人已經限于崩潰的邊緣。
一次殺七個,已經殺了兩次。
剩下這些人,還能殺幾次?
突然…
“我受不了了,死就死吧,早死早托生…風之凌,你有種就將我的性命一起拿走吧!”一人狂嚎一聲,身上突然爆發出大海一般蔚藍的光燦,身劍合一,恍如瘋狂一般地向著那片灌木沖了過去。
“住手!住手啊!不要沖動!”白須老者大驚失色。
可是,已經來不及制止這一“沖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