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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笑”是什么?

  “當然是真的…”葉笑微笑道:“對了,今天是七月初八,再有七天,就是七月十五了…我會在那一天,盡可能的先煉出一枚陰靈鎖魂丹,先讓你們相見一面,一敘別離衷腸。”

  由希望到失望,乃至絕望之后的巨大驚喜,一下子充斥了趙平天的整副心胸,他呆呆的站著,瞪著眼睛看著葉笑,渾然不敢相信眼前一切的真確,只感覺自己渾身都在這一刻要爆炸一般。

  他呆呆的坐著,眼中的驚喜慢慢的匯聚,竟然涌出來兩眼淚水;這位剛強的漢子,一代殺手至尊,竟然突然之間,就好像個孩子一樣,裂開嘴嗚咽起來。

  片刻之后,他竟于脆趴在酒桌上,突兀地放聲大哭起來。

  這多少年的思念,多少年的深愛,多少年的愧疚,多少年的等待…

終于在今日,有了希望  他就像一個負重前行的旅者,一直背負著沉沉的負擔,從來沒有放下過,哪怕再苦再累,也沒有放下過,始終一路前行。

  就為了當初陰果融入尸骸之余的一個渺茫希望,他幾乎就是生無可戀的活著。

  一直在絕望之中勉力掙扎。

  他放聲大哭,哭得肝腸寸斷。一邊哭,一邊喃喃道:“我本想,在報了師門大仇之后,了無生趣,就會追隨柔兒而去,黃泉路遠,我怎忍心讓她孤身一人前行,只是,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夢里見到柔兒,柔兒每次都告訴我,她一直在我身邊…”

  “十五年前,機緣偶遇到一個相士,他說,陰陽兩隔,原屬無望,但只要有心,我們仍有相聚之日…我明知相士之言虛無縹緲,卻仍是一直抱著這個渺茫的希望,勉力掙扎…我我我…我我…我每每生出死志的時候,就想一想那個相士的話,盼望著,他不會騙我…嗚嗚…今天,終于讓我等到了…原來,只要有心,真的有望”

  啪嗒啪嗒…

  趙平天的眼淚,便如是一條小河一般的流淌下來,點點滴滴落在地上,竟然匯成了一灘水漬。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若非是親眼所見,又有誰能想得到,一代殺手至尊,竟然會這么全無形象的嚎啕大哭,像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一樣  然而葉笑確實很明白趙平天的感受。

  當日,他明明就是親眼看到了心上人的尸骸,親眼看到了墳墓,但卻有人告訴他,還有相見一日這是一個何等無法相信的事情?

  但趙平天竟然相信了。

  而且還一直堅守著這個近乎不可能達到的愿望,生無可戀地掙扎著活到了今時今日。

  以趙平天這等殺手至尊的心思堅毅程度,這個相士居然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夠讓趙平天相信,就算內里有趙平天自己愿意相信的成分,但那個相士仍舊不會是凡俗之輩。

  “趙兄,當日指點你迷津的那個相士是誰啊?對方神異至斯,想來不會是尋常之士吧”葉笑好奇地問道。

  “我其實不認識他,自那日之后,我們也再沒有過任何交集。”趙平天臉上露出一絲迷惘。

  這個答案,讓葉笑大為驚愕。

  葉笑本以為,這位相士多半是個知名相士,甚至可能有諸如天下第一相士,又或者鐵口直斷、算無不準之類的名頭,名動寒陽,讓人不得不信的;非如此又如何能令趙平天打消死志,哪想到趙平天居然完全不認識對方,更遑論明了對方底細?

  “他只是說,他叫天機先生;然后告訴我,只要有心,便會有相見一日,。而自從那日一別之后,我再也沒有見到他;我也曾有四處打聽他的下落,卻始終沒有打聽到…這個人,似乎就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了一般…”趙平天迷惘的說道:“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說了,我就相信了。后來我也曾經說過自己:這個人是騙人的,但,不知怎地,內心深處一直覺得,他不會騙我這里邊或者有我愿意相信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我的直覺,直覺他沒有騙我”

  “這件事,真的很奇怪,但我的直覺,或者我的心告訴我,只要有心,就能有那一日。”趙平天說道。

  葉笑也感覺奇怪:怎么會有這等事?真的存在鐵口直斷的事情?

  天機先生?

  自己貌似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在這個寒陽大陸,有什么天機先生,若是真有這種觀人生死,斷人未來的超級相士,怎么也沒可能名不見經傳吧…

這個人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到底是何來歷  最重要的,他的話,真的那么神準么?

  “當時…他具體是怎么說的?”葉笑問道。

  “當時那位天機先生說的話,我聽得就不是很懂,甚至到了到現在,還是感覺跟他說的話有些異樣,但我就是心里相信他。”

  趙平天說道:“這位天機先生當時跟我說道:流年江湖,遍地白骨;不愧于心,方遇君主;兩世掙扎,一生莫苦;一笑今生,一笑來路;一笑乾坤,一笑亙古;夫妻團聚,只在笑處…”

  趙平天一邊說,一邊沉思往事,回想當日遇見天機先生之時的每一點每一滴,他現在可以篤定那天機先生當真是不世出的奇人,早在許多年前,就算了今日之事,昔年的那次相遇,乃是莫大機緣,也許有某些遺漏卻可能影響自己兩人的未來,卻渾沒注意,葉笑的臉色已經變了。

  “前四句流年江湖,遍地白骨,不愧于心,方遇君主,想來說的是我浪蕩江湖,殺人奪命之事,我雖然至今仍自不解何謂‘方遇君主,,但這些年中,我雖為殺手,卻極有原則,絕無濫殺無辜之舉,更無助紂為虐之事,自問能夠說得上‘不愧于心,四字或者正因為于此,今日才有機緣得遇風君座,終見希望曙光,而后邊兩世掙扎,說的應該就是我和柔兒,我倆大抵也可說得上是兩世為人…但再接下來的‘一笑今生,一笑來路,,就有些費解了;至于夫妻團聚,只在笑處,更加的一頭霧水…我僅能參詳到,我和柔兒,應該是與一個‘笑,字有許多關聯;但,這個笑…到底是指什么?是人、是物,又或者是其他別的,卻是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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